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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下大势(1 / 1)

河阳城署衙内,周良在一军士的引领下快步向正堂行来,所至之处,守卫军士无不是恭敬行礼。待行至署衙大堂前时,那军士便请周良入内,而自己站在门外。周良心中顿生疑惑,一时猜不透乔巧儿如此紧急召见是何用意,但还是快速迈步走进大堂之内。

堂中,乔巧儿背对大门而站,待周良行过礼之后,便转过身来。只见她面色虽然沉静,但却流露出一丝担忧。乔巧儿一边向周良走近,一边说道,“先生见谅,今日事出突然,故未等先生稍作休息,巧儿便仓促差人请先生来的。”

“殿下言重了,瑾房既入辰胤,该当竭心尽力替殿下分忧才是。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周良问道。

乔巧儿从袖中取下一封书信,交到了周良手中,缓缓说道,“这是昨日城东守卫说有作久天寺打扮的僧人至关前送此信,巧儿观阅多时却是不得解,请先生帮巧儿分析分析。”周良接过书信刚打开只看了几字,却是心中一惊,抬头望向乔巧儿,眉色紧皱说道,“殿下,这信……”

“没错。这失传近百年的余杭纸又出现了。”乔巧儿面色冷静而道,随后便转过身去,走向堂正中的一处椅子坐了下去。然后,静静望着站在场中看信的周良,乔巧儿心想他心中肯定亦是诸般疑惑不得解。

可是,这余杭纸出现的时候往往都是与连城杰有关的。

那周良看着书信,字迹却是和那日在帝都阳城客栈之中连城杰手中的书信一模一样。只见信中书着“麟南公主见字如晤,欲知河阳连氏二公子下落,请于下月初九日至神龙山观礼。”这样一段文字,没有落款,已不知其间何意。

阅毕书信之后,周良突然问道,“连公子不是上了终南山么,现在人怎么会在神龙山了呢?”乔巧儿则是示意周良入座,待周良谢过入座之后,方才慢慢说道,“先生有所不知,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终南山传来消息,说他在缥缈峰上五剑归一击败魔教众人,使众多魔人狼狈西逃,但是此役之后他整个人却是也消失了踪迹。”

乔巧儿说道“消失了踪迹”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分明是变得低沉而哀伤,周良见状便安慰道,“殿下且放宽心,依在下观连公子面向来看,连公子虽然一生磨难甚多且曲折,但每每皆是能逢凶化吉的。”

乔巧儿听言,微微一笑,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下月初九久天寺将举行新任主持继任大典,诚邀天下群雄前往观礼。今日巧儿请先生来,便是要与先生商议此次神龙山之行后河阳城镇守事宜。”

周良听言,略作一番沉思后说道,“殿下,如今太子殿下坐镇京师辅佐皇帝陛下处理国事,若殿下在此时前往神龙山恐河阳城有失啊!再说久天寺虽然历来以正道自居,但久天寺远在谷国且高人无数,殿下亦只是与正光大师交往甚密而已,若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巧儿深知先生所虑之事,河阳城一战佘诸虽然军败却未伤元气,但若此事与城杰哥哥有关即便是歹人使出的奸计,巧儿也是要亲自前往的。”

周良见劝说已没有用处,便说道,“既然殿下已经决定前往,不知城中之事作何打算呢?”乔巧儿听言,正色道,“巧儿已于昨夜便遣书进京禀明父皇,不出两日便会派将前来镇守河阳城。”见周良一时无话,乔巧儿便笑道,“先生可知巧儿此次向父皇请谁来镇守河阳城么?”

周良听言,急忙站起身来,恭敬行礼道,“在下不敢妄加猜测!”

乔巧儿轻声一笑,示意周良坐下,说道,“先生猜猜,无妨的!”周良见状,又行一礼便坐下说道,“公孙将军与吕将军各自率军镇守雁门、日月关,吴将军又回京辅助太子殿下,难道殿下是想……”

周良已然猜到乔巧儿欲启用何人,故而心中一惊,不敢再说下去。只因周良所猜想之人,乃是乔氏已故大公子乔健昊的独子乔致远。周良于上京初见乔致远之时,心中便是大加赞赏,惊为将才。而此刻,周良心惊的是乔巧儿的胆意和谋略。

乔巧儿望着周良,突然微微笑道,“正是,先生所料不差。”乔巧儿见周良神色悄变,便继续说道,“前几次回京,远儿每次都请缨要与巧儿一道镇守河阳城,巧儿思虑再三决定可以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远儿武艺超群,智谋无双,由他与先生一起坐镇河阳城可保万无一失。只是远儿毕竟年少,以后还望先生多多指导才是。”

周良听言,心中已然明白了乔巧儿的心思——乔巧儿是将乔致远放到自己身边由自己加以教导、锤炼,便道,“殿下言过了,少公子少年英雄,善骑射,年方十四便已打遍关中未逢敌手,闻名遐迩,区区在下又还能教授什么呢?”

“先生此言差矣,远儿毕竟未上过战场经历战事磨练,此次由他坐镇一来是满足他多年的心愿,二来是巧儿想他能够师从先生。先生深知,虽说我辰胤猛将如云,但守疆安民尚可,他日若征战天下,则须选一大将统帅三军驰骋万里。而据巧儿多年来的观察,始终觉得远儿他日必将成为我辰胤的一把利剑,领我军逐鹿中原。故而在此,巧儿请先生切莫推辞!”

周良见状,急忙起身行礼道,“瑾房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殿下嘱托。”

未等乔巧儿发话,却听堂外传来一声,“姑姑。”

周良与乔巧儿望去,只见一身披甲胄的少年立于堂前,面庞白皙目清秀,迎面走上堂来时腰中宝剑哐哐作响,虽然年少却难掩一身逼人英气。乔巧儿见他这一身打扮依然如小的时候一般,便笑问道,“远儿,你不在上京好好呆着,怎么偷偷跑到河阳城来了?”

行至堂中后,少年先是给周良行了一个礼后,才转过身来站定对乔巧儿微笑道,“启禀殿下,末将是奉命前来驻守河阳城的。”乔巧儿见状亦是笑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奉谁的命啊?”

乔致远听言,眉头轻抬笑道,“姑姑,侄儿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比你游历天下之时已然大了六岁,如何不能代姑姑驻守河阳城啊?再说此次侄儿是奉皇爷爷的命令来的,并不是私自离开上京。”

“那你说说你如何代姑姑镇守河阳城啊?”

乔巧儿一问,那周良便也望向乔致远,只见乔致远走上前一步,拱手对乔巧儿与周良正色道,“禀殿下、先生,依末将看来,佘诸军遭河阳城再次挫败之后,虽然元气无碍但军士疲惫,眼下并无力再战。如若敌军趁姑姑与皇爷爷北行神龙山之际西犯,那末将必事先于河阳城构建工事,并在河阳城外谷中以及大河两岸设伏,率五千精兵取道北上绕过大河直取河南镇,叫他们有来无回。”

言辞虽然轻狂了些,分析也不大周全,但是周良听来却是轻轻点了点头。而乔巧儿则是微微一笑,突然话锋一转疑惑地问道,“怎么,你皇爷爷也将前往神龙山么?”乔致远听言,则说道,“日前,久天寺慧妙慧心大师来京面见皇爷爷,呈上久天寺正方方丈大师的书信,邀皇爷爷与姑姑你于下月初九到神龙山观礼并商讨御敌之事。”

乔巧儿听言,则是看向周良说道,“商讨御敌之事?先生你看此事……”话音未落,乔致远则打断乔巧儿的话,说道,“姑姑有所不知,据慧妙慧心大师所言,久天寺于十日前从正信大师口中得知将有一股强敌于下月初九攻上神龙山,那股强敌现在正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齐聚神龙山,到时终南玄门、归乐谷等世外门派必定齐聚神龙山,恐怕傅国忠等人也是要去的,所以佘诸军必是不会在那时来攻我河阳城的。”

“想不到这俗世之外也是风起云涌,争斗不休啊!”周良突然叹息道。

而乔巧儿却是不答,因为她心中顿时生出了几许不好的感觉。一说是前往神龙山观礼,一说是商讨御敌之策,一说是与城杰哥哥有关,其间究竟孰真孰假?难道此次强敌攻上神龙山目标会是城杰哥哥么,他人真的在神龙山么?他怎么会跑到神龙山去了呢?再说此次缥缈峰一役魔教深受重创,如何再能攻上神龙山呢?既然不是魔教,那当今天下会有谁拥有这样的力量胆敢去攻神龙山久天寺呢?

“难道是无音阁?”

亦在思考的周良突然听到乔巧儿如此一说,立即回过神来问道,“殿下说的是无音阁?可是无音阁怎么胆敢围攻神龙山呢,他们不过只是俗世门派而已啊!”乔巧儿听言,突然冷笑道,“先生忘了么,无音阁的阁主可是颖阳公主!”

若是她知道他又危险,也是会不顾一切的对么?

这一句追问,没有人可以解答。仿佛只有这风,悄悄吹进堂中,忽冷忽暖。

“姑姑。”乔致远连喊两声,却是没有回答。周良见乔巧儿只是静坐不再言语,便带着乔致远慢慢退去了。

而在他们退出堂去之后,坐于堂中的女子却是不禁流下泪来。

我自认为智谋天下无双,原以为你上了终南山就能得保周全,可想不到如今的你竟然沦落外邦。

可叹我一生记挂你的安危,却不能陪在你身边与你经历风雨,走过艰辛。

当初说过的游历天下,也不过只是一句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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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山,地处谷国南疆,东西延绵几百里,钟灵疏秀,顶入云霄。山北是草原荒地,再北是北冥极地;西南为辰胤国境,正南穿过百里谷国国境便进入佘诸国土。山之西端为茫茫戈壁,山之东端为无垠大海。

其中神龙山东部最高峰下的山间密林深处有一寺庙,寺庙依山而建,坐北朝南。寺庙表面上看去规模不大,建筑陈旧,但实则为一千年古刹,闻名九州。关于此寺庙名字之由来,今时亦不可靠,只道是山下十里处有个村子叫久天村,故而世人才将之称为久天寺。

而关于这村子与久天寺到底是哪一个最先出现,已然说不清楚了。只道是这久天村原本才十户人家,民风淳朴,皆是世代居住在此的土著民。可是后来,随着久天寺名声广播,慕名而来此修道之人则越来越多,有些人天资聪慧被选上了,有些人天资稍差的便在这久天寺中做起了外围弟子。

这天长日久累积下来,久天村人口已然有了数千户之众,原本的村庄变成了一个热闹非凡、商旅不绝的小镇。只是名字已然没有变,依然叫做久天村。这一天,久天村西北面的一处山崖下突然闪过两个身影,眨眼之间竟是上到百丈之高的崖上,望向南面的久天村。

一道人模样的老者突然一笑说道,“我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山下的村子不过六百户人家左右,不想如今竟然发展成如此之多了,恐怕再不用多久,你这久天寺就要没有清净了。”那老僧则哈哈一笑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上次?你还记得你上次来此是什么时候么?”

“应该是百年前吧,为了归乐谷李承旭与独秀峰首座漫雪而来的。”那道人说道。

“是啊,想不到忽忽又一百年过去,而你此次来却已然还是为了他二人之事。如此看来,当年你我二人所做之决定不妥啊!”

那老僧苍眉远眺,视线竟是绕过了久天村,似乎望向已然久远的从前。那道人则是微微一笑,说道,“这倒不尽然。五百年后轩辕神剑重现人间,此乃天数使然,既是天数我等凡夫又该如何拒绝呢?”

“五百年,你玄门已然三替掌门了,而我久天寺却依然无人可以继任,却不知何故啊!”那道人听老僧一言,突然眉间轻皱道,“世人皆言出家人四大皆空,可你这和尚都快做了五百年了,却如何不能做到宽心呢?这法贤之事都一百多年过去,就不用耿耿于怀了。”

那老僧听言却是哈哈一笑,不曾答话,那道人看向他一眼说道,“也不知你这和尚怎么做的,大徒弟的事情处理不妥吧情有可原,小徒弟的事情怎么还如此糊涂呢?你可不要太挑剔了,要不然临了你都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老僧又是哈哈哈一笑道,“这次不是听你的话了么,希望法正继任之后能够统帅全门与你终南山互为犄角,抵挡住这魔教的进攻之势吧。”那老僧话至最后,却是声音低沉,面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既是天数那一切便全凭天意吧,此时你寺之中不是已降临天命之人么?”那道人说着,便是一脸得意之色,仿佛对于这次未开之战局的结果已然成竹于胸。而那老僧亦是微微一笑,说道,“你这臭道士总是爱故弄玄虚,你说那孩子手中之剑当真能够斩尽世间妖邪存天下正气么,那剑可是时正时邪啊!”

那道人轻手一挥,笑道,“你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茫茫世间本无正邪之分,正与邪只在人的一念之间,这也是为何此次我将那孩子带到你久天寺来的缘故。他只有在你寺中修行方可除去他心中之魔性,除此别无他法。”

“你总是这样说,这次我姑且在帮你一次吧。”那老僧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继续问道,“却是不知那邪物九天凤凰珠是如何与这轩辕神剑相融的呢,而且当世之中竟只有这二十岁的孩子可以驾驭,当真是奇哉怪也!”

那道人脸色一沉,亦正色道,“这其中缘故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来那剑已然是血炼之物。”那老僧听言,心中一惊,出言道,“血炼之物,那是可是外教中人才修炼的法门啊,如何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呢?”

那道人叹道,“这恐怕只有问李承旭与那孩子才能知晓了!”那老僧听言则一改之前颓靡之势,笑道,“问他们,李承旭二人早已作古,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问?还有夏侯老头,你把这孩子放在我久天寺是否还有其他用意?”

“天数使然罢了,天数使然罢了。”

那道人说着,竟然大笑着,转念便化身一道光向西而去。那老僧回神过来,望向西方,竟是大声骂道,“你这臭老头、疯老头,就不能改一下你那烂习惯吗?几百年了,别总是不辞而别可好?”

西方天空之中,传来了渐渐远去的声音,“正方老弟啊,天数使然,天数使然。”

那老僧见声音渐渐远了,便收起脸上笑容,一脸正色地看向崖下的久天村良久。村中依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一副太平景象。

突然,老僧化作一道金光,竟是向着久天寺的方向飞去。

(二0一六年一月十九日未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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