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木门,望着什么?
或是清风,或是星辰。
不知道你眼中,想象中有什么样的风景。
你的手中像是行李,是否决定要独自远行?
望着你的长发,你呢喃的歌声,
我在你的背后,已经悄悄转身。
我们无休的呼唤,无止的企盼,沧海终会化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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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看那风雪中少年风华寂寥,一种莫名吸引,赋雪不做迟疑施展“望气归宗”神术,顺着那拱起的鬼状门柱,直飞进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骤然放大.......
那墨棕色风衣人一声驾喝,鳋鱼首转向后,猛的曲动身体,一甩箭镞般的鱼尾,虚空中宛如荡起一层巨波,遂向赋雪紧紧跟去。
赋雪御空飞行,万无料想越是疾速追寻,越觉离之越远。
良久,赋雪择一险峻山峰处落下。
鳋鱼在后追赶,也未曾料想此少年的飞行之术如此神速。
大地上的小城不复存在,更无落寞的少年。
那小店所处前一片瀚海。一望无际的瀚海。
大地上由砾石铺就,草木稀疏,罕见人烟。
纵横大地之上间或有起伏的山脉和河流。
这里并不如地狱之门凶相可怖可怜。
这里的天地皆成紫色。
满布彤云紫光,随着时而呼啸的大风,缓缓支离破碎。
不过向东望去,一道极其高峻的山脉横贯南北。
其上云烟缥缈,大风吹过,远远望去,居然得见各色旗幡迎风招展。
赋雪想要再次飞行探个究竟,巨大鳋鱼却已经阻隔在前,真真一道万难穿越的屏障。
“你不能过去。”那风衣人口中警戒道,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乌黑的鹰眼手杖。直向赋雪前下方挥出,手杖威力惊人,蓝光过处,立时山石碎裂。
赋雪兴然所致,任谁任何禁令都无法阻拦。
他微微一笑,心想:我既然进得此门便要游览一番。”
随即悬浮升空,一道白色流光闪过,向鱼上那人飞掷而去。
这剑气流光尚未斜空射发。霹雳剑芒却被鳋鱼张开的巨口和着寒气一并吞没。
赋雪机敏,一发为中,随即剑气满盈。化剑气为花束,喷散射出。
这剑招是为:笑焰如花。并无伤人之害,只做脱身之用。
鱼上之人,眼见七十二彩光束岌岌射来,一个转身,抖起风衣。
那风衣之上便溅放流彩,自然泼出花团,一朵朵明媚靓丽。
那不及遮挡的脸颊,也画出彩丽的花斑。
“那门上的雕画色调太过灰暗,压抑,你看看我的画色是不是比那里的要好。”赋雪仰头微笑。
那风衣却不笑不怒。当即抹去脸上花彩。口中默念咒语,手中的藏青色的鹰眼手杖霎时变大。鳋鱼似闻得他口中意念,只吸一口大气,并不吐出,胸鳍、背鳍突地猛涨,瘦挺的身躯,顿时膨胀起来。
“鱼兄真丑,浑似皮球”,赋雪调侃道。
那鳋鱼似乎听懂赋雪言语,猛的向赋雪扑去,口中吐出如浓墨的黑气。风衣人也从鱼背之上飞起用手杖在空中虚虚雕出一个黑铁状的大网。
“有趣,有趣,今天我倒要做漏网之鱼了。”
赋雪持剑未动,鳋鱼口中之气迅猛,那网便铺罩下来,要将他吹入网中。
一瞬间,白光一闪,赋雪虚影留滞在铁网中。
那风衣人回头,赋雪正悠闲地坐在鳋鱼背脊。道“鱼兄,好凶。”
接着又对风衣人说:“鱼兄背脊真硬,真不知你承受,有时候真该下到地上走一走。”
“日月馆‘万像分神’神术果然名不虚传”。风衣人悬立空中,暗称神妙。
‘万像分神’一术,是日月馆天虹殿主婼熙的无尚神术,此术为历代天虹殿的承主心法。据传恒古之时,有一任天虹殿殿主为追日月馆‘霸锁炼狱’中的一只神兽,误闯入天荒地界之一的猿翼山,因山中怪蛇、怪鱼、腹虫异兽群众,反被众兽围困在山林之中,那殿主远涉万里,心憔神悴,真思如何脱离险境。这时,山林中走来一人,那人一身牧人装束,他似乎和这些异兽久处。他只招呼了一声,那独眼的怪鱼凑来吻他。那长手的怪蛇缠绕他的腰间,还有那一只盘旋在殿主头顶的十眼飞虫落在他的头顶。亲切不可言表。
身为以救世为任的天虹殿殿主,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那殿主因牧兽之人相助,才得以脱险。那牧兽之人说他从甜狱山中来。山中的异兽代人看管。并且让他在自己的书屋中停留一晚。
那晚,这里雨来,竟处异兽嘶鸣。她却睡的安好。
次日临别他对殿主道:他们都应该生活在这里。
看着他消失在晨光中的背影。
一道彩虹。她放走了那只神兽。
她的心久久留在那里,万像分神。
“却不知是否可以挡我这“万劫一墨”?
那风衣将要挥动手杖施罚,却在闻得一声“住手”,寰宇风云皆惊。
彤云之中飞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青一红。
男子瘦削,背负长剑,眼神炯亮,华俊端雅。女子身姿窈窕曼妙,一缕乌发别着紫钗垂落腰间,风致嫣然。在此荒地,韶俊佳人,玉容润婳,端端神人一般。
“谁敢在此相战?”
鳋鱼发出一阵呜咽。风衣人也落下手杖。
两人此鱼,转而均向风衣人恭手行礼。
之后才看到赋雪清秀玉人,手中佩剑无意祭用却掩饰不住煌煌神威。又见他一身肝胆,擒住此鱼,虽恶言嬉闹,却天真可爱,料到此人必是坛主相护之人。
“这位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男子彬彬有礼问道。
“我来自日月馆,我想去那里——”赋雪横剑一指。山脉延绵,云遮雾绕,峻峰冠天。
“你可知道那是何处?”赋雪一脸枉然。
“外人不知,要越过这“眔砥瀚海”到达“锁棂天摩”岂可没有我们‘瑜瑄两使’相助。”那女子道。
此地名为‘眔砥瀚海’,实是这里并无氧气,凡人在此地片刻竟有性命之攸。分属简兮苑,由祭楛坛主统管,而坛主之下以这两人为使。瑜瑄在上古用来做祭天之用,观瞻此二人风采玉容恰如其分。赋雪道
“彪哭毕摩,恳请你带着你您的鳋鱼离开。在这里久处.....唯恐你的身体........我们‘眔砥瀚海’的坛主临走特别吩咐......我们只有遵从。
“老夫风烛残年不足为惜。不妨事的,我只想看看这里。这鱼也想家了。”这风衣人抹去鱼眼中泛起的涟漪。
“毕摩一定要保重身体,切勿伤神伤心,留得心思注在门中.....我们还期许您老今后的辉煌巨作呢。”他们都坚信无比彪哭毕摩的胜图。
彪哭毕摩见两人年少心性未萌,安慰自己,就如同玉之初始,朴拙无华,尚未经历风尘雨露的琢磨。不知是喜是忧。
倘若有一天,他们看到自己的鸿篇巨制........唉........他又看无忧无虑玩嬉在鳋鱼背脊上的赋雪,他难道不更似祭天的一块大玉......
这时候,赋雪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也胸口发闷,难以呼吸。眼前的风物,恍然变得模糊起来。
“毕摩放心,我们定会安然送他泅渡瀚海”。
说着两人手中同时作画,顿现三个彩色的透明气泡。
两人搀着赋雪进入其中一个气泡。腾空升起,
赋雪梦中的气泡绚烂多彩,像是有人轻轻吹起,飞过了地狱之门,迎着海风都不会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