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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梢枝杈间,听了吕征的话,龙儿心头猛地一紧,打起了十二分警惕之心。龙儿一手抓着一条藤蔓,是一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转过身来望着下方不远处的吕征等人,此前出手相救之时,那吕征满脸血污形状狼狈,如何得以分辨相貌,此时但见眼前一位虎目虬髯威武不凡的大汉,龙儿只觉得此人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你见过这把刀?”龙儿眼睛微眯着,心里早已盘算起来,那鲁大同效力于吕氏,倒是极有可能将惩戒之刃告诉吕氏。想到这里,断刀缓缓出鞘,双目打量着四周草木寻找退路,那吕征虽然修为深厚,但身受重伤不足为虑,那几名身强体壮的猎人,虽然有几名甚至达到了武士阶别,但龙儿自信在丛林中,没有人能追的上老黑。此时既然已经到了龙门镇附近,倒没有必要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见到龙儿缓缓抽出的断刀,吕征皱了皱眉努力地回想着什么,忽然眼睛一亮,吕征既惊且喜道:“小兄弟,是你!”
龙儿眉头紧锁,细细打量着吕征,仍旧没有想起在何处见过此人。吕征喜道:“虽然小兄弟的容貌我认不清,不过小兄弟这把断刀可是让人记忆犹新,小兄弟难道忘了?数月之前,正是在距此不远的官道上,吕某携小女、子侄在途中与小兄弟偶遇,当时天色已晚,吕某还曾邀小兄弟同行呢!”
竟吕征此番提醒,龙儿这才想起来,当初自觉命不久矣独自离开镇南关前往月牙泉静候死亡,路途中不正是遇见此人!想此人心怀善念,常存仁慈之心,龙儿心中的警惕也削减了大半,断刀重新入鞘,龙儿抓着藤蔓飞荡下来,抱拳道:“原来是吕前辈,晚辈失礼了!”
见到大当家竟和这“小野人”是旧时相识,几名猎人不由得松了口气。望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站在眼前,吕征竟不由得有些小激动,笑着说道:“当日与小兄弟告别之时,小兄弟气息羸弱不堪支撑,没想到数月之后竟变得如此生龙活虎,真是判若两人啊!”
当初这位吕氏大当家出于好意邀请自己一同赶路,后来自己却主动加入了吕氏狩猎队伍与鲁大同等缠斗至今,却不料现在竟救下了这位吕氏大当家,真是造化弄人啊!龙儿笑着说道:“吕前辈说笑了,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而已,晚辈这副模样,倒是怕惊扰了前辈!”
“不要前辈前辈地叫了,我可承受不起!小兄弟不嫌弃的话,与我等同行可好?我可要好好报答你这位救命恩人才是!”
······
森林稍显稀疏,皎洁的月光在林中投射出斑斑驳驳的影子,狼嚎兽吼声在远方悠悠传来,与夜莺的啼叫和虫鸣交织在一起,勾描着丛林的背景。
篝火哔哔剥剥地烧着,酒壶、烤肉在火焰中烫烧着,猎人们分成几团各自围坐。吕征身上的伤势也迅速恢复起来,几乎一天一个样,“没想到吴忌小兄弟竟然有一手好医术,而且现在的气息,比数月前不知强了多少倍!”吕征笑着说道。
“当时吕大叔性命堪忧,晚辈也是斗胆一试,全凭吕大叔功力深厚才能度过难关!”龙儿依旧蓬头垢面,似乎并不打算清洗,“听说吕氏门下有一人名为鲁大同,不久前晚辈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为何不见此人?”龙儿问道,鲁大同处心积虑想要夺取惩戒之刃,龙儿自然要知道此人的动向。
听到龙儿的问话,旁边几名猎人脸色大变,望向龙儿的目光中再度生出敌意。吕征脸色微变看着龙儿,沉默片刻之后叹道:“吴忌兄弟与我吕氏一门缘分不浅啊,只可惜鲁大同此时已不再属于我吕氏门下。”
“哦?这是何意?”听吕征的意思,那鲁大同早已经回到了龙门镇。
“那个无耻叛徒,投靠了血杀佣兵团,临走还害了几条性命!”一名大汉愤愤骂道。
闻言,龙儿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又问道:“敢问连胜、连捷兄弟二人如何?晚辈与连氏兄弟还有些交情,当日一别,不知他二人生死如何?”
吕征说道:“连氏兄弟身受重伤,勉强从山林中逃得性命,只怕没有三五载的功夫,伤势难以痊愈!”猎人们疑惑地望着龙儿,心道:这小野人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吕大叔修为高深,内力深厚,怎会受如此重伤,以至于危及性命?”龙儿问道,消除了顾虑之后,这便是让龙儿最感兴趣的事情了。
吕征说道:“实不相瞒,家中老父年事已高,时日无多,吕某此次深入山林乃是为了采集几株灵药,好为老父续命!却不料遭遇了一头三阶魔兽,不但自己险些丧命,还白白害了十几个兄弟的性命!”说到此处,吕征不无感伤。
看吕征的年纪,其老父恐怕已然是行将就木了,若是要为其续命,非一般药草可为,听起所言所要采集的药草也绝非寻常药材,否则怎么会遭遇到三阶魔兽。龙儿说道:“莫非是炼药师用来炼制丹药的药材?晚辈听说即便是采集到灵药,若是没有炼药师出手炼制成丹,其效力也只能发挥十之一二。”
“不瞒小兄弟,家中老父对丹药之术颇有些心得,虽说无法将灵药效力完全发挥出来,其十之五六也足以让老父续命数载!”吕征说道。
听罢,龙儿不禁肃然,“吕老爷子是炼药师?!”龙儿试探着问道。
说到自己的老父亲,即便谦逊如吕征,也不禁流露出些许自傲之色,捋了一下胡须,吕征说道:“我吕氏原本在龙门镇是小门小户,家中老父年少时天资超群,带领吕氏壮者八人闯出一片基业,吕氏一门便发迹于此,十年前,老父偶遇一位游仙,才知道金、木、火三行集于一身,在那位游仙稍加点拨之后,老父便闭门钻研丹药之术,至此已有八年光景!”
听到大当家说起吕老爷子,猎人们不禁都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着,甚至旁边两堆猎人也都靠拢过来,一片仰慕敬畏神色。吕征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可惜老父年事已高,寿元将近,虽然在炼药之术上有所领悟,却也因此耗费了太多时间,尽管天资不凡,但修为却远不足突破寿元限制。族中子弟虽然不少,却没有一人具备炼药师的资质,老父的衣钵恐怕无人继承了!”
“哎——不要说我一个小小的吕氏了,龙门镇十余万人口,几十年来也只有两人具备炼药师的资质!”吕征有些不甘地说道。
听了大当家的话,猎人们不禁各自在心中唏嘘不已。忽而,吕征猛地抬头望着龙儿,说道:“吴忌小兄弟,不如此次你与我一同回去可好?我带你去见见老父,说不准——”
龙儿心头不禁猛地一突,去见一名炼药师?!自己好像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不过龙儿也十分清楚,若是能见到这位潜心钻研炼药术的老人,对自己在炼药术方面的修习绝对大有裨益。“吕大叔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具备炼药师的资质!”龙儿笑着说道。
猎人们倒是没什么兴趣,似乎大当家此举并不新奇,要知道这位吕老爷子可是曾亲自为千百人验看过资质,都无一例外地兴冲冲地来扫兴而回。
“小兄弟,试一试又何妨?小兄弟的救命大恩,吕某还没报答呢!况且小兄弟精通医术,纵使不能成为炼药师,也可在医术上与家中老父切磋一二嘛!”吕征极力邀请。
“小兄弟,你就跟我们当家的一起回去吧,吕老爷子可是我们龙门镇第一神医,可以说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我们这些人有不少都是在吕老爷子手里给救活过来的···”
······
大明王朝南疆,镇南关之南将近百里,龙门镇。这座边境小镇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它的历史甚至比大明王朝还要久远。方圆十里遍布屋舍,九条街道三纵三横形成了这座小镇的骨架。二十一根巨型石柱沿着那九条街道呈圆形分布,或者说这座小镇便是围绕着那二十一根石柱而建,古朴的石柱,五名大汉尚不能合抱,表面被岁月侵蚀出坑坑洼洼的痕迹,石柱上的浮雕也早已模糊不清难以分辨。一道低矮却坚实的城墙连接起外层十二根石柱,内层九根石柱之间另一道三丈高的城墙拔地而起,茫茫林海中坐落着的龙门镇,乍一看有些突兀。
虽远远比不上镇南关那般繁华盛大,而十余万人口聚集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倒也十分热闹,毕竟龙门镇是最接近原始丛林的镇甸,不但吸引了大量以狩猎为生的猎人,丛林中盛产的药材等山宝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月夜朦胧、星光璀璨,小镇里依旧亮着万家灯火,不时地有成群结队的猎人、佣兵或满载而归或铩羽而回,内外城之间收购野兽毛皮、魔晶、药材等物的商人们满脸堆笑地迎接归来的勇士,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正在此时,夜色掩映下一大群人影向南城门而来,三根巨型石柱被巧妙地利用起来,形成两扇天然的城门,老早便在城门外茶馆、酒肆等处等候的商人连忙堆起笑脸上前搭讪。
“哟,几位老山骨回来啦!来!里边儿请,好酒好菜老早就给几位预备着呢···”商人们拥簇在城门外,招揽着狩猎归来的猎人们,狩猎队伍更是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只要是能将一支队伍狩猎所得收购上来,稍稍那么一转手,便能赚得上百两银子。
“去!去!闪开!没看见是这是吕大当家吗!?”开路的两名大汉拨开拥簇在前的商人们,听罢,商贩们定睛一看,队伍中间那孔武有力的大汉可不正是龙门镇吕氏大当家——吕征!商人们慌忙让开道路,满脸堆笑朝着吕征点头哈腰,吕氏一门在龙门镇中的威望由此可见一斑,夜色掩护下,蓬头垢面的龙儿跟随在吕征身侧,身后老黑原本一身雪白的毛发也被龙儿故意弄得脏乱不堪,老黑此时的长相已经与野狼无异,加上浑身白毛、体型壮硕,若是不加以掩饰,恐怕要惹来不少麻烦。
在猎人们前呼后拥之下,龙儿随着吕征进了城门,这龙门镇虽为边陲小镇,城墙之内,街道纵横井井有条,三百六十行店铺鳞次栉比,街道或宽或窄,皆由青石铺就。刚一进城,耳边便传来一通嘈杂,大大小小的窝棚搭在城门内两侧,三步一火五步一灯,猎人们和商贩们在窝棚前大呼小叫着讨价还价,手里拿着带血的皮毛、带泥的药草等物品争得脸红脖子粗,一只只金银元宝在猎人和商人们手中流转,从不停歇。
龙儿撩开遮挡在额前的乱发,好奇地望着眼前的热闹景象,正看见有人拿着几张狼皮换了几只银元宝,不由得也想将搜集来的几十张兽皮和十几张魔兽皮毛换点儿银子。
突然,龙儿眉头一皱,透过额前乱发的缝隙盯着一处窝棚前正在交易的两名猎人,这二人看似在与商贩讨价还价,然而两双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顺着那两人的眼神才发现,这两名猎人的目标竟是吕征。龙儿稍稍松了口气,树大招风,吕氏一门在龙门镇有些仇家也是在所难免的,将目光转向别处,龙儿却不禁又紧张起来,只见那些看上去似乎忙于交易的猎人们,竟都暗暗向吕氏队伍投来凶狠目光,更有甚者,竟从桌案、皮货、木箱下抽出明晃晃的兵刃。
龙儿摸了摸背在身后的断刀和宝剑,放慢了脚步抬手抚了抚老黑的脖子。两丈余宽的青石街道自南城门向北延伸,街道两旁的简易窝棚搭了百余米,来自四面八方的猎人穿着打扮各色各样,吕征行走在队伍中间,重伤尚未痊愈脚步因而还有些虚浮,忽而,吕征不知为何放慢了脚步,眼角的余光瞥向街道两旁形形色色的猎人和商贩,多年以来历经生死,危险的味道早已不再那么陌生。
“嗖——”地一声尖锐的破风之声从黑暗中极速而来,一杆幽黑色羽箭立时将吕征身旁一名心腹贯穿了喉咙,钉在石墙上。“嗖——嗖——”黑暗中一阵幽黑箭雨自两侧倾洒而来,吕氏门下二十余名猎人瞬间便有一半被射成了刺猬,龙儿眼疾手快早拖着一具尸体顶住箭雨,饶是如此,那黑色羽箭巨大的力道竟穿透了尸体,在龙儿手臂上钻出一个血窟窿来,体型壮硕的老黑如何躲得过?身中数箭早扑向两侧窝棚之内,原本正在交易中的猎人,拔出武器冲向吕氏众人,老黑这样一头凶猛野兽,自然逃不过被几名猎人包围的命运。
是穿心箭和云弩!寻常弓箭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威力,箭雨瞬间便将吕氏众人射杀一半,七八名大汉前后左右将吕征保护起来,嘶声竭力喊杀着,意欲杀出一条血路。
火把翻倒在杂物、帐篷上,火光渐起,映照在猎人们红彤彤的脸上,刀光剑影在街道上反射着血色火光,喊杀声已起。夜色火光之下,只听“咚”地一声,街道旁一方青石案翻飞而起,猝不及防之下,一人被那石案拍碎了脑袋,七八名正围杀老黑的猎人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惨叫,转过身来七柄钢刀劈在石案上,石案顿时粉碎,石屑纷飞之中,突然,剑锋横扫而出,那宝剑比寻常刀剑都要长半尺,白光一扫而过,数股血箭飚射而出,连带着几根血淋淋的手指飞出,“当啷啷——”几把钢刀掉落在地,但见石屑中一道黑影抬脚飞踹而来,“咚”地一声闷响,脚掌跺在一人胸膛上,那人竟倒飞出去,却闻得身后一股腥风,眼角的余光向后一瞥,正看见一张血盆大口——“咔嚓”一声,深受创伤且被众人围攻的老黑一口咬断了那人的脖颈。
且说龙儿一剑砍断了几人的手指,为老黑解围,却也将自己投进了刀光剑影之中,一脚跺飞一人,还未等落地站稳,前后左右数把刀剑劈砍而来,势要将龙儿砍成肉泥。刀锋之下但见龙儿厉喝一声身形反转,电光火石之间拔出背后的断刀,“当——当——”几声脆响,刀剑砍在断刀上,仅仅达到武元第七段的龙儿如何能抵挡?刀背重重地砸在脊梁上,“噗”——龙儿喷出一大口鲜血,膝盖重重地砸在青石地面上,竟将地面的青石板砸得粉碎,也幸亏龙儿饮兽血十余年,血肉强悍,若是换个人只怕是骨头都要被压碎了去。
六把刀剑死死地将龙儿压住,突然,龙儿猛地仰起脸来,怒目圆睁,瞪着四周这些要取自己性命的佣兵、猎人,两腮鼓起,“吼——”一声震耳欲聋响彻天际的咆哮如炸雷一般响起,并不算宽阔的街道上,声波剧烈震荡之下,两侧的房屋都在震颤着。
距离龙儿最近的十余人,身子一僵便直愣愣地栽倒在地,即便是距离稍远一些,猎人和佣兵们也不由得扔掉了刀剑,捂住耳朵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更有甚者,耳朵里甚至流出了鲜血。
“咳咳——”龙儿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鲜血大口大口地涌出,“老黑,走——”龙儿张了张嘴,却发现几乎说不出话来,喉咙处传来撕裂的剧痛,龙儿捂着喉咙,朝着老黑一挥手,身中数箭的老黑一下子蹿过来,龙儿翻身骑上老黑,一跃三丈蹿进一条漆黑幽深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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