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城贵为仙家第一大门派碧魔宫第十八殿殿主,却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贬低,也是第一次被人用如此不屑的语气说着手指头都不用就杀了自己。
但是他明白,眼前的这两个人,是真的有这个资格如此说。
游离与凤鸾的强大,他这个碧魔宫第十八殿殿主,自是清楚无比。
所以他没有反驳,也不敢反驳。
只不过他内心中的计划却是依旧准备如此施行。
他知晓碎婴期境界的罗魂十八死卫的修为与游离夫妇相比有着天壤之别,但是若他们自爆之时发动混元剑阵,那么他觉得还是有可能阻挡住五个人一时片刻的。
毕竟,罗魂十八死卫不同于其他修真者,他们十八人心意相通修为相同,又是修炼的同一种功法,同时自爆威力惊天动地。
雒城觉得即使上界大修士前来,也不敢轻易试其锋缨。
但此刻他自然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沉默不语,甚至目光似乎都不敢与游离直视,低下头去。
在不为人注意的瞬间,他的双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狠辣。
游离没有注意到这丝狠辣,只当他是真心怕了自己,他早已习惯所有见到他的修真者如此,所以心中异常平静,并没有什么得意的情绪生出。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雒城之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天长与天短两个盘膝坐着一脸和善微笑的和尚。
雒城以及罗魂十八死卫虽然有十九个人,他却丝毫不放在眼中,只有修炼禅宗天阶法决《双生莲花》的天长与天短两人,才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天短和尚似乎是个哑巴与聋子,自始至终都沉默祥和微笑,不言不语不嗔不怒,即使面对游离死亡的威胁,脸色依旧丝毫不变。
而天长和尚在听到游离的话后,沉默片刻,微微笑道:“阿弥陀佛,老衲与师弟两人,距离飞升之日,亦不久矣,这虚天鼎乃是家师嘱咐带去上界之物,老衲不敢违背师命,即使舍弃肉身布施上天,亦在所不惜。”
游离不屑的甩了甩手,眼睛一瞪,刚要说话,却又听到天长和尚话音一转,接着说道:“只是,既然是前辈亦是想要,老衲自是不该再强求,但是师命难违。所以,若是游离前辈夫妇两人出手,老衲与师弟袖手旁观便是,只是若你们与虚天鼎没有机缘,那么,就休要怨怼老衲师兄弟两人出手了。”
“老衲念两位前辈与师父有旧,故而尊称两位‘前辈’。”
最后,慈眉善目的天长和尚却又补充一句。
这句话的意思聪明人都明了,说白了就是看在你与我师父有旧的份上,我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
不过这也是提醒游离夫妇,你们两人与已经飞升到伪仙界的师父有旧,所以不要对我下杀手,这不合乎道义。
游离与凤鸾修炼无数万年,自然是聪明之人,明白天长和尚的意思,忍不住一乐,望着天长与天短和尚,讥讽道:“你们两人果真与你师父一个样子,还确实有其师必有其徒,看起来慈眉善目,却满腹的阴谋诡计。”
天长与天短和尚也不反驳,只是依旧平静微笑,依旧慈眉善目,满脸慈悲祥和。
“好吧,看在你那死鬼师父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你,我夫妇两人只对虚天鼎出手一次,”游离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话音一转,道:“不过……”
停顿片刻,他才继续说道:“我可没有答应不对你们出手。”
天长和尚与天短和尚顿时默然,若天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的异常欢乐。
惟有雒城低着头默然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已是第二次的震颤过后,虚天鼎随时可能出世,所以,众人在短暂的谈论之后,便又都沉默了下来,灵识释放至最大,时刻等待着虚天鼎的出世。
尤其是雒城,他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便不再来。
时光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转眼间,又是三日的时光过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地下几千米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楚鸣已经将七座虚天鼎收入了识海之中,此时正在施展法决,收取那第八座虚天鼎……
便在此时,一股庞大的力量,自地心深处喷薄而出,随后,整个虚天殿范围内的大地,在那股恐怖到了极致的地心作用力下,断裂开来,形成一个深不可见地的鸿沟。
那鸿沟之中,不知充斥着什么力量,竟是对灵识与神识,有着极大的隔绝作用,即使以游离夫妇两人的修为,却也只能探查到一千米左右的地方。
于是,在这一瞬间,没有人发现楚鸣的存在。
但是腾空飞上半空中的他们却都看到了一只黑影自鸿沟之中飞了出来,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向着远处飞去。
紧随在黑影之后两千米处的地方,便是驾驭着战天剑急速向着上方赶来的楚鸣。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楚鸣,所有人的心神,都在这一瞬间紧紧地锁定了急速飞行的巨大黑影。
“虚天鼎!”
二十几道灵识,在瞬间便将第九座虚天鼎锁定,同时,游离与凤鸾的身影,瞬间便消失不见。
而就在同一时刻,雒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一道命令快速的向着罗魂十八死卫传达过去:“自爆,布下天罗剑阵!”
罗魂十八死卫没有丝毫的犹豫,身体在瞬间便直接爆裂开来,随后是十八个全身漆黑的元婴也随之爆裂。
无尽的恐怖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充斥这虚天殿范围内所有的空间,将这一片空间,似是都撕裂开来,挟裹着其中的天地元气形成一块块的空间碎片。
游离与凤鸾的身影刹那间在距离虚天鼎百米左右的地方显现出来,并且被这莫名的力量钉住,不能动弹。
不止是他们两人,天长与天短和尚、化为一只大鹏的若天,也是定格在那里,与周围的空间乱流相应,定格成一幅极为瑰丽而又诡异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