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这是一个欢聚一堂的圣诞狂欢夜,却是洛氏所有员工最悲痛的一天。
在这一天,洛氏正式宣布破产。
一早,洛刑天脸色阴沉的踏入了洛氏大楼。
这一天,他是第一个来的。
洛氏,是他毕生的心血,他把他从一个小药铺做到了药厂甚至到现在雄霸一方的制药界龙头。
此时偌大的洛氏大楼空荡荡的,文件纸被丢了一地,一副树倒猢狲散的凄凉景象。
他痛心疾首的重重敲着拐杖。
棋差一招,只一招。
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洛氏会没落在洛北涯这个他精心栽培的接班人手里,本来那个人来,他就可以起死回生,不想忽然那边忽然中断了和他所有的联系。
难道他的洛氏真的是末日之徒?
“洛刑天,好巧。”
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熟悉的嗓音,他猛地转过身。
洛北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背后,一脸不可一世的狂傲笑容。
“洛北涯!你这个混球!!!!不……”他摇了摇头,“你不配姓洛!你忘恩负义,狼子野心!怎么配得上洛这个高贵的姓氏。你现在把洛氏搞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怒不可遏的抬起手杖,对准洛北涯的额头直接砸了过去。
“咚!”
重重的一砸,鲜血直接顺着洛北涯苍白的脸颊淌下来,跌落地面没入尘埃。
“洛刑天,这是我欠你的。尽管你是在利用我,但我也要感谢你的利用,没有你的利用或许我早就死在哪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或许不会有今日的风光……”
他勾起唇角,擦了擦额头的鲜血,放在嘴里轻轻一允,嗜血的寒意瞬间笼罩上双眸。
“现在,我已经全数偿还给你!唯一可惜的是,我竟然没有让你和洛氏一起沉没。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你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吧?在警局里的一切,都是你授意的吧?”
“哈哈哈……”洛刑天闻言仰头大笑,“我只恨当时没有授意那个人直接让你上黄泉路!我不明白,你是怎逃出来的?还是你动用了什么关系?”
“我没有您老人家在帝都人脉广,哪里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你亲生的孙女对我无法忘情!”
“你说小男?”
洛刑天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洛胜男救了洛北涯,本想着这小子在里面脱了一层皮出来之后会服服帖帖,没想到她竟然放出了一个凶残的狼!
“没想到是么?功亏一篑的是您的好孙女。其实洛胜男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智都是一流的,完全配得上您尊贵的洛氏,为什么你还有费尽心机收.养我一个外人?告诉我,我倒是是谁?”
洛刑天脸一冷,“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起疑心的?”
他竟然不在继续否认他不是自己的亲孙,这让洛北涯心里又喜又怒。
“你还记得那个脸色有刀疤的男人么?”
“你见过他?前几年他一声不吭的消失了,难道是他告诉你的?我没想到我养的狗到头来都只会咬主人!”
“你误会了,我是亲耳听到你和他的对话,才知道我的身份的!”
洛北涯扬手丢了一个牛皮纸袋在洛刑天的脚下:“这东西眼熟吗?”
洛刑天低头一看,心里一惊:“你是怎么得到这份资料的?我记得……”
“你记得它在你的地宫里,是吗?天才计划的幕后策划就是你吧?”
“胡说八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份资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交由我保管的,你竟然偷了它!”
洛刑天颤颤巍巍的弯腰去捡,洛北涯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
洛刑天立刻惨叫起来:“混蛋,你要敢什么!放开我的手!”
洛北涯不但没放,还用脚用力的碾了碾,他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我要杀了你……”
俯身,他玩味的笑问:“现在你那个朋友是不是上西天了?如果不是,带我向他问好!就说我早晚会送他上路的!我最后问你一遍,我到底是谁?”
“你就是一个被婊子生下来遗弃在路边的狗杂碎!”
“那抱歉了。”他用力的一踩,“嘎嘣”一声,似乎是骨头断裂了。
抬脚,他潇洒的转身扬长而去!
洛北涯刚离开,几个洛刑天的贴身保镖冲了进来。
“老爷,您没事吧!”
洛刑天紧紧抱着被踩到骨折的手大声咆哮道:“我要弄死那个兔崽子!我要他死!!!”
洛北涯真的放弃洛氏了么?
任绚夕很好奇,云童生也很好奇。
自从洛氏医药正式宣布破产之后,洛北涯就窝在家里,而他的别墅之中到处都贴满了……封条。
而他每一天穿着睡袍吃饱了睡,睡饱了就去温室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每天无所事事,仿佛要沉沦下去。
他对云童生倒是每天呼来喝去,对她,却仿佛面对隐形人一般。
一直一直,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爬上天台透透气,电话响了起来,
眉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任绚夕,你还赖在洛北涯身边做什么?”洛胜男傲慢的声音阵阵刺耳。
“我答应你的,当然会离开。”
“你最好自己走,否则我出手的话,你可能走得就不那么舒服了!”
嘟嘟嘟……一串忙音,让人心生懊恼。
垂下眼帘,她默默叹口气。
她早已经想走了,只是没有钱离开,咬住下唇,她起身往温室里走去。
洛北涯的温室在冬天里,是一个人间天堂。
温室里种植的大多是热带的藤蔓,还有一颗巨型的古树,似乎这温室就是依照这棵古树而建造的。围绕古树藤蔓之外是一个环形的温泉池,袅袅的热气萦绕而上,一片生机盎然。
任绚夕没想到,刚一进温室就看到洛北涯泡在透明的温泉池里。
瞬间,有些无措。
别开眼睛,恨自己来的时机不对。
洛北涯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见是任绚夕本想闭上眼睛,不想,任绚夕先一步垂下头,这让他的心一阵不爽。
一定要这样是么?
当自己是病人,不来监狱救他,甚至他的深情告白也无情的否决掉,她还来这里做什么?
试探他的耐心?
这些日子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要去看她,不要去理会她,他怕只要自己一开口,就会疯掉。
明明她就在眼前,而他的思念却如潮水一般汹涌,几乎要将自己淹没。
一双晶眸瞬间情愫氤氲。
终于,还是任绚夕先开了口:“洛北涯,我给你治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你是不是应该支付我一些诊金?”
来要钱的?
洛北涯没想到,还以为这女人视金钱为粪土,想不到和其他的女人一样,最终都是一个目的。
医生?高抬了她。
不过就是伸手要钱的货色。
“哦?任大医生觉得我给你多少诊金合适呢?”
那轻佻的语气仿佛再说,开价吧,女人,多少钱能带你出场?
羞辱感瞬间打在脸上。
脸蓦地一红,她从来没有想过问谁要钱,因为她讨厌拜金的女人,但是他被他绑架来,根本身无分文,他着摆明了是欺负她。
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通常按时间和病人的病情收费,时间越长病情越严重的,收费越高。像洛少爷这般病入膏肓每天二十四要治疗的,我觉得每天最少要这么多。”
她伸出一个手指。
“要求这么特别,好,你过来拿吧。”
任绚夕疑惑的像他走过去,也不太好意思直视,神情闪烁的走到了温泉池边,他伸出一个手指问道:“你确定就要这个?”
“嗯,如果你觉得得太多了,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多……倒是不多,不过我不觉得你能拿走。”
“什么意思?”
“你伸手。”
任绚夕疑惑的伸出手来,洛北涯将湿漉漉的手指伸到她干爽的手掌里,无辜的说道:“你不是要一根手指么?给你,要是你能拿得走的话。”
一阵无名的气体瞬间窜过,要将任绚夕的脑壳给顶飞了。
“你、确定要我拿走是吗?”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下了多大的决心开口和他要钱的,而他竟然和她耍无赖。
点点头,他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任绚夕毫不犹豫的抓住他的手指直接放在嘴里用力的一咬。
“啊——!!”
痛苦的尖叫震得温室都有些摇晃。
而任绚夕竟然没有放松的迹象,一直足足咬了他五分钟。
断了断了……这女人一定是将他的手指咬下来了,已经没有知觉了。
“够了……”
洛北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任绚夕摇了摇手,示意还不够。
他不是要她拿的吗?不拿走对不起她这一番北羞辱。
看起来这女人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洛北涯突然站起身来,左臂一横,直接抱住她的腰一下子拖进了温泉水里!
水!
本能的空间让任绚夕立刻松开了随便,张开的嘴巴随即被灌满了热水,呛得她差点晕死过去。
“放开……咕噜噜……”
洛北涯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将她按进了水里。
水……是热的……
是的……因为有鲜血的融汇,所以它是血腥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