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大火借助着北风,不消一刻钟已经烧到了三楼。
黑夜中的火蛇狂舞着盘踞着别墅,美得令人心颤。
外面的一群大汉已经笑成了一团。
而屋中了两个人已经被呛的喘不上气来。
“洛北涯……你现在不能昏倒,我们要下楼去……咳咳……”
任绚夕努力的贴在地面上,用力的摇晃着昏沉的洛北涯。
此刻他的脸已经滚烫得惊人。
“呃……咳咳咳……是要下楼……走……”
任绚夕咬咬牙,拿出一根针刺在能让他清醒的穴位上,洛北涯才恢复了一点意识,他摇晃着站了起来,任绚夕急忙把他抗在背上,用尽最大的力气往楼下冲去。
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到了一楼,一楼此刻已经满是火光和浓烟。
凶残的大火已经堵住了门口,冲过去也会变成烤乳猪。
想了想,她拖着昏沉的洛北涯去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到最大,在找来两条毛巾浸湿捂住了他们的两个的口鼻。
好在厨房是在最角落的地方,火势刚刚开始烧起来。
想了想,她从隔壁的客人卧室拖来两条毯子用谁全部打湿,放在窗口旁。
“洛北涯,你看到那个窗子了么?等一下我会把你卷在毯子里推出去,你一定要顺势滚出去,听到了么?”
刚刚要站起来就要找东西砸破那个窗子,手臂却被拉住。
低头,是洛北涯迷蒙的看着她,似乎很清醒却又很陌生。
“谢谢你……竟然丢下了你的弟弟来救我……原来你是在意我的。”
这种时候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该死的,她的心一下子酸楚起来。
“我救你,是因为你之前让我躲起来,自己去冒险。我报答你的恩情,至于小辰,如果他出事的话,我会陪着他一起去死。”
她木然的说完,拉起他往床边走去,刚要把他放在毯子里,只听咣当!一声巨响。
扭头一看,消毒机竟然倒在了地上,而在消毒剂后面狭小的空格里竟然塞着两个大男人。
正是云童生和任绚夕的植物人弟弟任炫辰。
任绚夕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那个可能连自己都进不去的小地方他们两个是怎么塞进去的,
只听云童生扭曲着脸惨叫道:“夫人!……快来把我拖出去……我出不去了。”
“你们玩什么大变活人啊!”
任绚夕喜极而泣,她冲过去一把抓住云童生的腿,用力的将变形的他拖了出来。
随后,他们俩个合力搬出了仿佛一团肉泥的任炫辰。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没逃?”
“夫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天啊,着火啦!”
云童生傻眼的看了看外面冲天的火光,一下子冲到洛北涯身边,一把将他横着抗了起来就要往门外冲,边跑边喊:“夫人,赶紧逃啊!”
任绚夕急忙制止他道:“现在外面都是要杀你家少爷的人,而且这么大的火,只有这个窗子能逃出去。”
忽然听到云童生肩膀上的男人虚弱的说道:“现在出去,也还是会落在他们的手里。”
出去也是死,不出去也是死。
“到底要怎么办?我不能看着小辰被烧死!”
她有些慌乱,这个世界上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甚至包括自己,但是只有小辰不可以,他是任家最后的希望,她要保全他,哪怕是一个活死人!
“地下室……”
洛北涯虚弱的的吐出了三个字,任绚夕瞬间明白了。
“快,云童生,跟我去地下室。”
任绚夕背着任炫辰,云童生背着洛北涯一直来到走廊的尽头,那个曾经关押洛胜男的地下室的入口。
洛北涯打开机关四个人一路向下,一直到里面的密码铁门打开关上。任绚夕这才松了一个口气,把背上的小辰放在椅子上。
她仔细看了一下,这地下室里有空气流通,况且还隔着两道铁门,火势应该不会蔓延下来,他们也应该不会被活活困死。
看起来在这里呆到火势过后出去,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大火过后呢?
洛北涯此刻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云童生有些不安的问道:“夫人,我们家少爷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虚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言难尽……总之,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
她缓缓的说道。
等火燃烧殆尽,等那些人以为他们死掉。
希望他们不会发现这里。
此时外面的那一伙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大火将豪华的洛宅烧成了一堆废墟,甚至还有人故意往屋里开枪。
“怎么,怕烧不死他?”
“不烧死,也吓死他,哈哈哈。”平头男人说着灌了一口酒,将空酒罐远远的丢进了火里。
扭头,他问道哪个中年军人,“头儿,你说他在里面么?”
“外面的兄弟有发现他离开吗?”
其实洛北涯不知道,在他被抓之前的一天之内,洛宅的四周已经潜伏了数十个雇佣兵,进入别墅的,只是一小部分,如果他和任绚夕真的选择逃走的话,恐怕只会被再一次抓回来。
“他光着身子想去哪?我们就在这里等,就算是烧成渣滓,也要找到。”
“早知道当初就直接毙了那个小鳖孙子。”墨镜男在黑夜中/将墨镜支在脑袋上,不悦的嘟囔着。
“毙了他,我们少收三千万。不要废话了,乖乖的看洛北涯的火化现场。”
“哎,这个我喜欢。”
几个大汉都默默的看着大火一直燃烧,有的还戒备的在别墅周围巡逻检查,看洛北涯是不是逃了出来。
大火一直这样安静的燃烧着,几个人又开始吃肉喝酒,忽然所有人的挂着的无线耳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鸣响。
所有人都摘掉耳机,不悦的咒着破烂玩意。
只有中年军人一皱眉头,暗道:不对劲。
站起身来他大声的喊道:“所有人现在立刻警戒!”
“怎么了,头?”
“有其他同行的朋友来了。”
原本懒散的十几个人听到命令唰的站直,听到命令不到一分钟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连自己的脚印,也一并处理的干干净净。
中年军人潜伏在灌木丛中,他是独自一个人。
锐利的眼睛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竖起耳朵听着是否有任何异常的动静。
没有,只有令人心寒的寂静。
现在他已经和围守在洛宅外面的所有下属失去了联系,刚刚耳机里刺耳的声音,恐怕就是有人用高频率干扰器将耳机的频率打坏。
好在他还有这十几个下属在身边。
会是什么来头的人?
难道是那个雇主又找了新的佣兵?
还是说有人来找他报仇?
这么多年他一直小心谨慎,从来没有让哪一个见过自己的人还有活路,外界只知道他叫F上校,没有人知道他的样子。
那么会是谁?
那个洛北涯曾经说过他认识G总,难道是搬来了救兵?
不大可能。
G总是G团的组织者,这个团在雇佣兵界名号十分响亮,他们不但接单从来没有偏差过不说,甚至从来没有没有一个下属伤亡,据说只要是G团肯接手的订单,那个人的命就已经在阎王爷那挂号了。
零失误!
同行都叫他们完美的G。
这个团从来只在南美洲一带活跃,所有洛北涯这个土生土长的帝都少爷说他认识G总,他根本当做一句玩笑,以为这小子不知道从哪个人嘴里吹牛的时候听说来了。
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难道惹错人了?如果真的是G团来了,他这种小角色根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平头,你们那有没有发现?”
他用手腕上的微型对讲机问道,没有回答。
“上官,你们那儿有没有情况?”
没有回答。
慌乱瞬间从他的身体中穿过,糟糕!
有问题!
他站起身来想要逃走,只听而后风声一响,脖子上重重的一疼,瞬间失去了知觉,临倒下前,他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彪形大汉,脸上似乎纹着一个G字母。
任绚夕闭着眼睛,安静的等待。
洛北涯的烧一直没有退,她甚至有些担心,如果他在不退烧,可能到时候活下来,也被烧成小白痴了。
云童生一直焦急的走来走去,忽然他脚步一停。
“夫人,有动静。”
任绚夕立刻趴在了铁门上,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之后,是一阵按密码的声音。
有人要开门?
还没等任绚夕反应过来,“嘀”的一声,铁门应声而开,一个满脸焦急的男人推门大步走了进来,大声豪气的问道:“老大,我们老大哪去了?!“
任绚夕惊恐的瞪大眼睛,差点没喊出声音来,
这个男人她认得,“容厉天……你来得好快!”
容厉天裂开一口白牙憨憨的一笑,道:“嫂子,俺家老大哪去了?”
她呆呆的一指那个木质的椅子,容厉天立刻大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身体用力的摇晃着叫道:“北涯哥哥!你给我醒一醒,我的M4呢?你是不是已经给我烧了?“
“咳咳咳……你个没良心的……想摇死我啊!”
洛北涯硬生生的被摇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