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坐落的位置,是一个极其偏远的山沟里。
所以当洛北涯找到这里的时候,小勋才会那么吃惊。
下山的路全部都是一车宽的土道,只要轮子稍微偏差一点,可能就会连人带车一起翻到山崖下面去,车胎压过的地方,落石纷纷滚落。洛北涯全神贯注的开着车子。
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的意外。
忽然,他觉得脖颈上一热,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落在了脖子上。
本能的伸手一抓,竟然抓到一只温热的小手。
急忙抬眼看了下后视镜,任绚夕斜躺在他座位的后面,一只手正不安的戳着他的肌肤,嘴里还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急忙一个刹车,停住了车。
“任绚夕,你醒了?”洛北涯回过头,一手拉住任绚夕滚烫的手,看着她双眼迷蒙的看着自己,另一只手立即也伸了过来。
“洛北涯……”她轻声的呻吟了一句,刚刚一抬手,胸口上的伤口处立刻涌出了很多血。
“给我躺好!”洛北涯急忙拿掉她的手臂,下车来到后门。
刚一开车门,任绚夕立刻扑了出来,径直往洛北涯身上砸去。
“小心!”他大叫一声,双臂用力的撑起任绚夕的身子,脚下被石头绊住一下子向后仰去,倒在了满是积雪的山坡上。
任绚夕醺然的眯着眼睛,咯咯一笑,“洛北涯,你怕我吃了你么?”扭动着身子往洛北涯的身上压下去。
“不要动!你受伤了!”
洛北涯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现在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的意志已经被药物控制了,否则根本不会在重伤的情况下还清醒过来。
“任绚夕你告诉我,那些家伙对你做了什么?”洛北涯用力的摇晃了一下她的身体,希望任绚夕能恢复一些理智。
被洛北涯托举着的任绚夕耷拉着头,黑发全部垂落在他的脸上,在那柔软轻痒发丝中间,他看见任绚夕的眼角露出了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
像是醉了,却比醉了更多了一份妩媚。
轻轻的她闷哼了一声,“嗯……”。
传入耳膜像极了某种邀请的魅惑,洛北涯身体深处有一团火热不自觉的涌了上来……
这时候,任绚夕忽然一把推开洛北涯站直了身体,身子轻轻晃了晃,她忽然抬起右手握着胸口的匕首一下子拔了出来。
“不要!”
喷出的鲜血,一下子溅了洛北涯惨白的脸上。
洛北涯一个挺身站了起来,一把按住了那个血洞。愤怒的瞪着任绚夕大声喝道:“你是不是疯了?!任绚夕你给我清醒一点!”
“不疼……”任绚夕将头抵住了洛北涯的身体,满是鲜血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苍白的一笑,“洛北涯,那里不疼……这里疼……”
她拉住他的大手,沿着腹部一直向下延伸,一直滑到了小腹的最下端,痛苦而迷茫的看着洛北涯。
“北涯……你帮帮我,这里疼……好像又很痒……已经快要涨开了……”任绚夕说着向洛北涯的怀里钻了进去,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弓着身子磨蹭着他的胸膛……
该死的……要是平常他肯定直接压制地上狠狠的要了他。
可惜现在不可以!
眼眸一冷,他一把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举起右掌对准她的脖颈用力的一砍,任绚夕的身子当即软在了下去,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送回到车上,找了一些干净的手帕给她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急忙开车继续赶路。
一路飞驰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三点钟。
洛北涯抱着一身鲜血的任绚夕奔跑在走廊里,画面十分的骇人。
“医生!医生!快来救人,有人受伤了!”
值班的护士急忙冲了出来,简单的看了一下任绚夕的伤势,连忙到去通知值班的医生。
医生将任绚夕放在抢救床上,扒开她的眼皮照了一下瞳孔。
“还有意识,赶紧送抢救室!”
三四个护士急忙推着车子往抢救室去了,值班的医生刚要走,洛北涯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
“医生……有一件事情……她好像被注射了类似催药的东西……”
“知道具体注射的是什么吗?”
洛北涯眉头一沉,“稍等,我马上告诉你。”
拨通了容厉天的电话,那边一接通立刻传来一阵哀嚎声:“哎呀我的祖宗啊……这深山野林的你寒冬腊月的你竟然把我自己丢在这里了……北涯哥哥,你想让我和这两个混球一起死啊!”
“先别废话,问一下那两个人,到底给任绚夕注射了什么东西。”
电话里头立刻传来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几声惨叫之后,容厉天有些低沉的回道:“北涯哥哥……是狮子发情时候的激素……而且,一共注射了三支,足足三十毫升……”
“医生,是三支狮子激素,总共三十毫升……”洛北涯对医生转述道。
“多少?三十?!”值班医生惶恐的睁大了眼睛,“你们这是想让她死啊!我知道你们有钱人爱玩那些个变态的情色游戏,但是这剂量会让她活活烧死的!”
说完他大步冲进了抢救室。
…………
…………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抢救室里的灯还是没有熄灭,不时有护士慌张的来回走动,看也不看洛北涯一眼。
洛北涯一动不动的岿立在门口,双眼直直的看着那扇门。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只是晚了这一步,会不会让他永远的失去那个女人?
心里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恐慌……
不会的,任绚夕说过,没有治好他的病,她是不会擅自离开的!
任绚夕……你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我无药可医了……
懊悔的蹲下身子抱着脑袋,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站了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忽然,抢救室的门开了,值班医生走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是她的丈夫。”洛北涯急忙站了起来。“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胸口的刀伤没有伤到要害,虽然失血顾过多,不过对她也有好处,这样一来,她身体里的激素流失了很多……这种激素除非被身体吸收,否则根本无法排出……除非……”
“除非什么?”洛北涯焦急的问道。
“除非全身换血……不过,这是有一定的风险的,病人刚刚受了重伤,体质十分虚弱,当然,就算换了血也不敢保证一定会让那些激素完全被换出来。剩下一小部分,就要靠你这个丈夫来解决了。”
“靠我?怎么解决?”洛北涯已经有些混乱,想到任绚夕要全身换血,他就莫名的恐慌。
值班医生白了他一眼,“你老婆的生理问题,你说怎么解决!没有问题的话,等一下把手术同意书签了。”
医生说完大步走开了。
洛北涯拧着眉毛想了半天,忽然瞪大了眼睛。
解决……生理问题?!
他求之不得的……
不行不行……他立刻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现在任绚夕受了如此严重的上,差点就被阎王爷收去看病了,他竟然还能想这些花花的事情……
不过……这可真的是个好机会啊……
就说是为了治病啊……她想反抗也不行啊……
焦虑和慌乱开始在洛北涯心里不停的翻江倒海,理智啊,洛北涯,理智!
医院备足了足够的血浆,换血手术开始了。
这并不是一个难度非常高的手术,不过只要是手术都是会有风险的。
医生这个角色,其实很难完美的把握。
有时候以为很平常的病痛,反而会造成很大的灾难,但也有很多绝症出现了转机,当一个医生,只有时时刻刻的绷紧神经。
值班医生专注的进行着换血手术。
手术结束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医生疲惫的推开门,任绚夕被推了出来,闭着眼睛,脸上缠满了绷带。
“手术很成功,住院观察几天吧!对了,我给你们安排了顶楼的单间,有些事情还是避讳一点其他人比较好。”
他说着拍了拍洛北涯的肩膀,笑着走远了。
又是三天过去了,第四天的时候,任绚夕才完全的清醒了过来。
缓缓的睁开眼帘,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感觉身上像是散架了一般胀痛难忍。
“呃……”轻轻哼了一声,惊动了一直睡在床脚的洛北涯。
他一个起身冲到她的面前,惊喜的问道:“夕夕……你感觉好点了么……”
好个屁……
任绚夕眨了下沉重的眼皮,终于还是觉得不去看他过去明亮的笑脸。
“身上……有点疼……”
好久没有开口,喉咙有些沙哑。
“你前几天刚刚做完手术,会疼是正常的。”洛北涯做在床边,那出一个棉棒轻轻沾湿任绚夕干裂的嘴唇。
这种细腻的动作,竟然让任绚夕惊讶的睁开了眼睛。
落入视线里的洛北涯让她觉得有些陌生……脸色已经白皙的惊人,只是好久没有整理胡子的远古,上唇之上全部都是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有些憔悴。那双眼睛虽然一如既往的绝美,却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温暖和宠溺,这两个从来和洛北涯无关的词汇,竟然在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