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个多么伟大的词汇,明舞从来不期待从面前这个男人嘴里听到,她甚至一度认为那个男人一定是认错了人了。
洛北涯缓缓的转过头来,一双墨色的凤眸含着笑意凝视着面前有些愣怔的明舞。
“当然是你。等你欠我的解释。“
“洛先生,您是指结婚的事情么?虽然我是一直跟着您,但是婚姻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权利自己做主……不是么?”她试探着说出最后几个字,一直到洛北涯眼中的寒意越来越重,她忽然一笑,“怎么,难道你吃醋了?”
“吃醋?”
洛北涯英眉一拧,这个女人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难道不是么?”明舞掩住嘴巴轻声笑道:“下属结婚的话,上司应该高兴才对。洛先生本来就不想留我在身边,是我用条件交换留下来的,结婚正好是一个机会,可以离开这个家,可是您却对我发火,难道不是嫉妒了么?”
她说着不自觉的用舌头舔了舔下唇,眼睛含着某些期待。
洛北涯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无声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那双眼睛曾经多么的熟悉,现在就有多么的陌生,当然,她可能就是那个陌生的明舞,而不是曾经让他痛入骨髓的纪子漫。只是……死人真的有可能复生么?
那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和令他毛骨耸然的憎恶感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无良,你以为结婚了,就能离开这个家么?”
“洛先生如果不希望我走,我也可以留在您的身边,继续服侍您。”她说的十分恳切,甚至有种我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感觉。洛北涯冷笑一声,走到明舞身边看冷冷的扫了一眼,“这我给你最后的机会,既然你选择放弃,那你就结婚去吧。明天就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明舞一怔。
“洛先生!……这是扫地出门吗?”
“扫地还有灰尘,你不值得我一扫,滚吧!”
洛北涯说完大步离开了那个偏厅,漠然的背影一路往楼上走去。明舞狠狠的咬住下唇,想要喊他却哽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当真从始至终都那么绝情?!
那就不要怪她无义。
沙孤被任炫辰抱上楼的整个过程中,沙孤都盯着任炫辰的眼睛,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从他的眼底不小心泄露出来,到了房间,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任炫辰白了他一眼,从一开始他就感觉这个男人神经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怎么会一见面就让他抽自己抽剩下的烟卷?
“我笑你,你能行房么?”沙孤眉头一挑。
“行房?”任炫辰一愣,这个词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却不想在被面前的男人笑话,脖子微微一挺,“废话。”
“哦?一次多长时间?”沙孤含笑追问。
任炫辰低头思索了片刻,”那种事情当然是越长时间越好。“
“多长时间?”沙孤再次问,“连时间都说不出,你是不是根本没做过?”
“我有没有做过关你什么事!”任炫辰被问的不耐烦,转身要走,沙孤在他身后继续问道:“怎么?这就要走?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姐姐为什么同意你们结婚么?”
任炫辰停住了脚步,扭头瞪着那个笑得浪荡的男人,最终还是选择转过身来,“绕着圈子的话就不要说了,都是男人不要啰嗦。”
“你不是男人。”沙孤点燃一根烟卷,转手捏着烟蒂将烟卷递给人任炫辰,“是男人就抽一根。”
任炫辰低头看了看那根冒着烟的白色物体,最终还说身手接过来,放在嘴唇上一吸。
“咳咳咳!——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一把将烟卷丢到一边,扭头恼火的瞪着沙孤,“你到底说不说?!”
“好,那你先告诉我时间。”
“三个小时,甚至更长!”任炫辰随口编造了一个时间,谁知道他说的行房是什么意思。
“这么久?”沙孤讶异的视线从他的双腿中间扫过,戏谑的扯动唇角飘出一个无法压抑的笑声,“果然是雏儿的力量。对了,无良一定不是雏儿了吧?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原装货。”
雏儿?
那又是什么。
任炫辰感觉自己的脑袋要打结了,眉头拧成一道不耐的喝道:“你这个男人乱七八糟都问些什么呢?!”
沙孤忽然拉下了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任炫辰的面前。
如果不是这个小子脑袋受过伤,他一定狠狠的削他一顿。
“撒谎的男人,也要有撒谎的本事,你连这些事情都不明白,还说和无良那个女人有了孩子?你就是一个混账!也就是你姐姐脾气好,如果换做是我,一定把你从这里丢出去,让你自生自灭!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狗杂碎!”
最后一句,他用外文说的,任炫辰没有听懂。
他压根儿也没听沙孤说了些什么,因为这个男人竟然站起来了!
他惊讶的指着他的双腿,“你怎么站起来了?你的腿不是……”
“我的腿没事,就像你的脑袋一样。”沙孤走到他的面前身手按住他的肩膀拍了拍,“这就是你姐姐答应你结婚的理由。”
这就理由?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他问了之后,忽然从沙孤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愚蠢,“原谅你们一直都是在演戏?为什么?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那你是为了什么?”沙孤冷笑反问,“先不用回答我的问题,不,也许你根本就不想回答,没关系,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就是恨你姐姐呗。”
云淡风轻的语气,道出了任炫辰心中愤怒的节点。
他眼眸一寒。
恨?
仅仅是恨么?
她碾碎了他所有的希望和依赖,硬生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所有的希望扼杀。在那个华美的舞台上,他看到的是一整个世界的冰雪。
她的姐姐,抛弃了他,选择帮助那个曾经伤害他的洛家,仅仅因为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想到这里,他忿忿的捏紧拳头,“你说的那么容易,不如让你最亲的人背叛一次好了,我的诅咒放在这里,总有一天你会被最亲近的人伤的遍体鳞伤!”
“啧啧,果然是小孩子。难道在你眼睛里,你姐姐背叛你了?”沙孤并不知道催眠的事情,不过他也隐约猜的出来。但任绚夕竟然催眠失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你现在承认你一直是假装被催眠了?”
“哼!”
任炫辰冷哼一声,不再反驳。
沙孤轻轻一笑,“这件事错的是你,你误会你姐姐了。”
“误会什么?误会她是一个没有男人就活不了的卑贱女人?还是说,嫁给仇人的儿子做媳妇特别刺激?我是没有太高的学历,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少的可怜,但我这样的人都知道,她那么做是犯贱!”
“你这样认为,我也不劝你了。我们期待你的婚礼继续举行,祝你幸福。”
沙孤大摇大摆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一开门,明舞刚刚从楼下走上楼,两个人对视一眼,沙孤微微一笑。
“你们的婚礼准备什么时候举办?记得通知我,我会准备一份大礼。”
在明舞疑惑的目光中,他大步走回房间。
反正他已经决定,没有必要隐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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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任绚夕洛北涯甚至是沙孤对于明舞和任炫辰的态度都一反常态,任绚夕开始着手操办婚礼的准备事宜,开始装饰房间,连日子都安排好了。
沙孤则是负责去采购一些婚礼用品,洛北涯也订好了酒店。
只有云童生一直闷闷不乐,不过已经没有人去理会。
任炫辰对于任绚夕的反常没有一点惊讶,两个人甚至比过去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这天早晨,任绚夕很早就起床准备好饭菜,把任炫辰和明舞叫起来之后,有些兴奋的说道:“我已经联系好那个我一直中意的婚事馆,等会儿吃完饭我带你们去拍婚纱照。”
任炫辰开心的大笑,“姐姐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安排好了,让我怎么感激你才好呢?!以前都是我错怪你了,希望你不要见怪。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当你是我的亲姐姐。”
他笑得明媚如春,甚至感染了一旁的明舞也跟着微笑起来,“谢谢你,姐。”
“你们两个就不要跟我客气,我也没什么能够给你们准备的。”
“已经帮我们很多了。”明舞十分客气的说道。
“你要是在跟我见外,我可就把你们赶出去了啊!都是一家人客气成这样叫外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有神经类疾病呢,是不是?”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的模样令人心惊。
饭后,三个人驱车一同前往影楼。坐在车上,任绚夕比较沉默,似乎一直在研究结婚那天的礼仪。她最近几天张罗了所有有关事宜,反而让两个当事人变成了闲人。
任炫辰也没有任何的异议,所有人都默契的如同配合多年的搭档一样,精心的演出这一场好戏。
转眼之间,婚纱影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