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盛夏,古代又没有空调,于是火锅店每两张座位间都放有冰缸,锦妤说,这叫冰火两重天。
成本是大了点,但要的就是这种感观和身体上的刺激,以前夏天,锦妤就最喜欢吃火锅。
怕排风系统不好,大堂内桌数并不密集,楚修远是第一次来,流芳离沁园不远,他也知道最近这里在装修,要开店,但他素来对无关紧要的事不感兴趣,是以来往经过也未曾在意,一直到知道这店是锦妤开的。
锦妤知他饮食清淡,不喜大荤大油,故而从汤底到调料选用的食材都比较素,她还亲自动手,伺候左右,殷勤的让楚修远频频侧侧目。
“你坐下吧,我知道怎么吃。”楚修远受宠若惊,无奈的拉她坐下。
锦妤殷切的看着他:“怎么样?味道如何?”
楚修远喝了一口冰镇西瓜汁,十分诚恳的点评:“有点热,但味道很好,很新颖,很刺激。”
锦妤颇为得意:“那是,这一桌菜,可都是我特意为你精挑细选的,别人可没这待遇。”
楚修远就喜欢看她摇头晃脑,自鸣得意的样子,但是,“说吧,有何事求我?”他放下了筷子。
锦妤灿烂夺目的笑容就那样凝固在了脸上,她撇撇嘴:“没劲,太聪明会让人讨厌的知识吗?”
楚修远哑然失笑,顺着她的小心思陪她玩:“那好吧,苏二小姐这般热情,楚某实在无以为报,唯有一颗真心,你要不要?”
锦妤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人现在是越发的没皮没脸了,还以为他走的是高冷路线,殊不知竟是个油腔滑调的。
“不要,又不能吃。”
“你说什么?”楚修远眯着眼,手指在她掌心有意无意的摩挲。
“咯咯咯,”锦妤怕痒,被他挠的不住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要要要。”
楚修远冷哼:“求饶的倒是快”,但手依然没有松开,小姑娘细滑的手指如白玉般温润细腻,手感颇佳,令人爱不释手,这是他独有的福利,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锦妤从善如流:“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大丈夫能屈能伸。”
“嗯,大丈夫?”
“小女子,小女子。”
锦妤吐了吐舌头被他这么一闹,差点忘记正事。
“我问你件事,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也没关系。”
楚修远往后一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锦妤咬了下唇,问道:“你有没有去调查被太子杀死的那个女孩的身事?她根本就不是奸细对不对?她是被太子杀了的。”
楚修远轻笑:“你为何对太子的事这么感兴趣?”
锦妤那叫一个不屑:“谁对他感兴趣呀,我这不是因为,因为对他下了药,怕是因这个原因,让他错手杀了那姑娘,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就间接成了杀人凶手。”
“与你无关”,楚修远道,“是太子欲对那女子图谋不轨,那女子不从,太子恼怒,当场将人杀了,太子是事后才发病的。”
和她猜的
和她猜的一样,锦妤现在已经没有刚到这个世界时,那么义愤填膺了。
“那为什么不能去告发太子?只要找到那女孩的家人就能告发他了呀?”
“你觉得,太子会留下把柄吗?”
“你的意思是,太子杀人灭口,将那女孩的家人全杀了?”锦妤震惊。
楚修远道:“我没有去查,不知道那女子有没有家人,亦或只是个孤儿,这件事唯一知情者是谁,你应该清楚。”
“秦,秦素!”
楚修远点头:“但秦素不可能会说,她怕不怕死是一回事,拿整个红绣楼赌,她赌不起。”
锦妤哑口无言,怪不得早上秦素会失声痛哭呢。
难得有机会与她安静的独处,楚修远对闲杂人等的事根本不关心。
“枉死在太子手下的人多了去了,有些东西不是你我能改变的,红绣楼那种地方本就不干净,秦素要真的是为了红绣楼里那些清白的姑娘着想,就该将楼关了,为那些姑娘重谋生计,她开一天,这种事就不可避免,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怪不得旁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可是……”话虽绝情,锦妤想反驳,却又无力反驳,其实这也是她想对秦素说,又觉得残忍,没忍心说出口的话。
“阿妤,你今天是请我吃饭。”
“是的呀,怎么了?你不是说很喜欢吗”
楚修远叹气:“我喜欢的是你。”
锦妤:“火锅你不喜欢?”
“……”楚修远放弃,“唉,我是说,不要再讨论不相干的人,我有话和你说。”
锦妤被他火热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扭捏道:“哦。”
楚修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想不想跟我去陵南?”
“咦,我可以去吗?”锦妤唰的抬头,两眼放光。
楚修远心都化了:“到时候你女扮男装,我带你去,只是苏家那里……”
“我会去跟义父义母说的。”
“没关系,到时候我去说。”
“快快,快去看看,一百两银子呢。”两人正说着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锦妤示意蒋叔出去看看,没一会,蒋叔回来道:“小姐,楚世子,是宫中发了告示,太子得了怪病,重金寻求名医,为太子治病。”
锦妤和楚修远对视了一眼,楚修远问:“你有何打算?难保不会来找你。”
锦妤翻了个白眼,她早就想到了会有这种可能,只是东宫居然没有直接来找她,而是张榜寻名医,估计是不放心她,怕她是谢尧的人,会趁机对太子不利。
这样也好,她本来也不想去给谢邈解毒。
在楚修远鄙夷的目光中,锦妤歪歪扭扭写了张处方交给蒋叔,让他交给齐闵,齐闵那家伙跟人精似的,必定能想出借口,替谢邈解了毒。
一天一夜下来了,谢邈不脱成皮实在对不起她的“特殊照顾”。
“咦?”楚修远不经意间往门外一扫,眉头皱了下。
锦妤:“怎么了?”
楚修远起身往门外去:“好像看见个熟人,但他不应该这个点在这。”
锦妤:“谁呀?”
楚修远:“尚在途中的豫亲王,谢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