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升起，周围笼罩的薄雾也渐渐的消散。
凉凉的晨风钻进衣领，丝丝雾气在眼前浮动，月芽准过身去，看着回复平静的沼泽地。
马匹没有了，沼泽宁静安详，半点也看不出下面刚刚吞噬了一个鲜活的生命。片刻前发生过的，已经不留痕迹，无从寻觅，那么再往前呢？会不会吞噬过更多？几个人，几十人，几百人，甚至……
心头一阵悸然，她抱住手臂打了个哆嗦，脸色瞬间苍白。
“那匹马现在和它曾经的伙伴在一起。”身后语声幽幽，雪霁已经调息完毕，起身来到她背后。
月芽回过头，正看见他眼底一丝悲伤闪过。
“……”她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忽然感觉心底冰冷。
“放心，我说的是先前派出去的斥候。”雪霁垂下眼，敛起情绪，轻拍了拍她的肩，“舒扬他们安然无恙。”
“你怎么知道？”一旁的古忆欢抢先问道。
月芽盯着他，浑身止不住轻微的发颤，连问出这句话的能力都没有。
“我拉你上来时，看见前面沼泽露出一角令牌，应该是斥候留下来的。”他瞥一眼远方，语气笃定，对月芽说：“斥候昼夜追踪，来到这里的时候或许天色已暗，人少境危，才有不测。舒扬却是率军追击阿克萨托残部，必然是尾随敌军而去，敌军熟识地形，应该不至于慌不择路，自蹈死地。更何况，就算舒扬真的来过这里，但他临危镇静，部下进退有方，绝没有三千多人尽陷于此的可能。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月芽默然，心中思量着这个可能性。
一旁古忆欢却追问：“你怎么知道，舒扬已经和追去的三千人马会合了？”
对啊！
月芽也抬眼望向他。
“因为许琥没有派探马回来汇报情况，料想是和舒扬会合，继续追击去了。”雪霁说的很肯定。
月芽凝眉不语，半晌点点头：“你说得对。”
雪霁微微笑了下，吩咐了十名斥候分两路，向左右两边横向去探路。
他们就地坐下，等待斥候回报。
见月芽始终不减忧色，雪霁笑笑说：“别担心，会找到的。”
“是啊，月芽姐。”古忆欢坐在她的身旁，也出声安慰。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向右面探路的两名斥候回来，说右去一里多，就是沼泽边缘，而且还有大军过境的痕迹。
雪霁立刻命人发出讯号，命左面去的五名斥候回来，他又让两名斥候详细汇报情况。
才得知，他们在过去一里多远，不仅找到大军过境的痕迹，还有不少敌我两军士兵的尸体，明显在那里，也发生过一场大战。
雪霁一听，便下令立刻追去。
古忆欢扶月芽上了另一匹马，两人紧跟着雪霁，向右面快马而去。
向右快马急行一里多远，果然看到了斥候所报的战斗痕迹，以双方尸体人数，看来，敌军伤亡更重。并且，由这里，更进一步肯定了许琥所带三千人马的确和舒扬会合了。因为雪霁发现尸体中，有几个舒扬亲军，但更多的是许琥所部的士兵，而他们尸体的伤口看来，死亡时间相差不远。
不远处，更发现大队继续向前的痕迹，雪霁下令继续向前。
一行，又向前追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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