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楼层后,郝燕从电梯里走出来。
客房区和一楼大厅一样,装潢的很华丽,走廊里除了画着欧式的油画,地上也铺着长毛地毯,踩在上面几乎是没有声音的。
郝燕走到某间套房前。
她抬手敲门。
不知为何,莫名有种被人尾随的感觉。
郝燕皱眉,她下意识的回头张望了眼,除了有名打扫的工作人员推着车子离开,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是她想太多了。
她视线还想继续梭巡时,面前的门这时打开了。
顾东城站在里面,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英伦风的款式,衬托着他挺拔的身形,他和秦淮年一样,都是对身材管理很好的人。
背着光的关系,线条酷帅的五官笼罩着层朦胧。
郝燕目光凝在他身上再熟悉不过的西装,想到之前电视里他接受采访时的话,她快速移开了。
顾东城看到她后道“你来了!先进来再说吧!”
说罢,自己率先折身进了屋。
郝燕见状,只好也拎着包跟在了后面。
顾东城住的是套房,从玄关进入后,里面是个会客厅,旁边有一面落地窗,城市的霓虹夜景全都能收纳入眼底。
刚刚郝燕没敲门时,顾东城一直手里拿着罐啤酒站在窗前欣赏夜景。
他似乎刚从工作室回来没多久,神色间还能找到几许疲惫。郝燕进去后,从拎包里拿出带来的文件,“东城,这是宣传片的资料!你看一下,如果有哪里不满意的话,你可以告诉我调整,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尽快敲定下来时间拍
摄!”
“嗯。”顾东城点头。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虽然并不暧昧,但氛围总觉得让人压抑。
五年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冰点,郝燕最清楚不过了。
见他并没有翻阅的意思,她便将文件放在茶几桌上道,“那我先放在这里了,等你有时间看完的话,再打电话通知我或者台里都可以!”
工作完成后,她准备离开,“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人才转身,就被顾东城忽然给拽住了。
“燕!”
顾东城抓住了她的手。
郝燕视线落在上面,嘴角抿起,“怎么了?还有什么……”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因为顾东城猝不及防的捧住她的脸抵住了她的唇。
郝燕瞳孔扩张。
她震惊不已,随即反应过来后,便立即挣扎起来。
顾东城呼吸间喷洒着酒气,像是醉酒之人一样,想要夺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郝燕拼了命的想要推开他,可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太大,最后她只能愤怒的用力咬紧牙关。
血腥气在彼此唇齿间蔓延。
顾东城吃痛的一声放开。
郝燕往后连退了两步,手指攥握成拳,想要抬手给他一个巴掌让他清醒几分,她咬牙道,“东城,你喝多了!”
只是一罐啤酒罢了,怎么可能喝多?
可如果不这样解释的话,那怎样解释他的行为……
顾东城下唇上沾染着血迹,恍若失去冷静般的将她抱住了。
“我没有喝多,我现在很清醒!”顾东城漠然的声音突然变得有几分卑微,“燕,我投降了!”
郝燕“……”
顾东城投降了。
这五年来,他一直都对郝燕充满着恨意。
恨她的冷酷,恨她的无情,更恨她当年的抛弃,明明那么恨她,五年后的再次重逢,却还是不受控制的目光跟随着她,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没有爱哪来的恨?
顾东城放弃挣扎了,他没办法不承认,自己忘不了她。
他还爱着她。
如果不是心里还爱着她,不会在校庆的时候看到她脚受伤,面上冷漠实际心里紧张的快要发疯,不会故意跟台长提条件,制造能跟她见面的机会。
不会给工作人员准备那么多晕车贴,实际上根本就是为了她一个人,更不会在玩游戏时,听到她说记不得初吻是什么时候而怒不可遏!
五年了,顾东城的手机号一直都没有换。
他内心深处其实抱着个可笑的念头,就是想等着她若是后悔了,可以找自己,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顾东城颓然的叹了口气,不仅仅是对自己投降,更像是对命运投降。他用力抱着她,丢盔弃甲,“燕,五年前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全部都既往不咎了!哪怕你抛弃了我,我也不介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忘掉以前那些不愉快,重新
开始,好不好?”
郝燕僵住。
她表情满满的不敢置信,然后眼眶瞬间红了。
如此卑微至极的语气。
从前顾东城追求她的时候也从未这样过,他是音乐才子,那样的骄傲,追求她时热烈又酷,此时却这样近乎乞求的语气来挽留这段曾经逝去的感情。
好像被戳中了胸口的靶心。
郝燕暗暗的咬紧牙关,仿佛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刀片,每一下都那样艰难,让她有种被割裂般的疼痛。
顾东城一个字一个字说,“燕,只要你点头,我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实现曾经的那些诺言!”
郝燕摇头。
她声音很低,将苦涩和悲痛都掩埋的深深的,“不……我不愿意!”
有那么一瞬间,郝燕差点想要点头。
但是他们回不去了。
五年前他们的人生便已经背道而驰,她配不上他,而且五年后的她是以秦淮年"qingren"的身份,还有一个女儿,而他也有自己的未婚妻……
郝燕心如枯槁。
她猛地推开他,眼神坚决。
顾东城那样挺拔的身姿,被她甚至推了一个踉跄。
曾经他在民政局等了郝燕一天一夜,发了疯似的满城市开车找她,结果出了车祸,他被送到了国外治疗。
醒来后袁凤华告诉他,郝燕坚持跟他分手,并且还和顾家断绝了关系,顾东城当时就想,她竟然这样铁了心的抛弃他。
他现在近乎是放弃了自尊,在试图挽回这段感情,可她再次铁了心的拒绝他。
顾东城眼里的失望和怒意几乎可以将她凌迟,“郝燕,我真是疯了,才会在被你那样对待的五年后,还敢把心掏出来再一次给你践踏!”
郝燕眼里痛的有什么要流出来。
她忍住了,转身快步离开了。酒店的外面,有辆白色的明星房车一直停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