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正所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彩环身为宫女一点儿都不像其他宫女那样谨小慎微,反而透着一股子高傲。
身上的绸子衣裙都是上好的料子,就连头上的玉簪也不是凡品。
看到苏沫鸢,大眼中透着轻视,明显没把她放在眼里。
不过她并不傻,姿态还是做齐了的。
只见她微抬下巴挺着腰板,缓缓走到苏沫鸢面前站定,行礼道:“太子妃,皇后娘娘已经醒了,特让奴婢来带您进殿。”
“麻烦彩环姑娘。”
苏沫鸢自然不会在这会儿和一个宫女较真,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往寝殿中走去。
听到身后传来首领太监的长吁声,她浅浅一笑,接着抿起唇往前走去。
殿内,皇后正侧卧在紫檀木的软榻上,旁边有两名宫女在给她捶腿捏肩。见到苏沫鸢,她转头吩咐道:“给太子妃看座。”
“多谢母后,臣媳苏沫鸢给母后请安。”
苏沫鸢盈盈一笑,表现得雍容大方,但语气中并无多少亲近之意,反而带着淡淡的疏冷。
皇后抬眼,轻笑道:“太子妃远嫁望月,一切还习惯吗?”
“回皇后,多亏太子垂怜,对臣媳百般呵护,一切都照顾得无微不至。”
苏沫鸢这句话可不是在炫耀,而是想告诉皇后。想动自己就要仔细考虑清楚,让她多少有点儿顾忌。
当然,就算她不顾忌也没有什么关系,能让她不痛快也是好的。
果然,皇后的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但转瞬就消失无形。不得不说皇后的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基本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之后,她朝身边的两名宫女摆了摆手,彩环立即上前扶着她坐了起来,并且递上了一只手炉。
寝殿中的炭火烧得并不旺,且摆放的位置恰好挨近皇后。
苏沫鸢坐在她对面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坐在那里冻得手脚冰凉。白皙的双手冻得发白泛青,她不由得运起了内功。
“本宫畏寒,因此这殿中除了炭火也离不开手炉。太子妃到底年轻,真是让本宫羡慕。”皇后浅笑着说道。
苏沫鸢见皇后盯着她的双手,笑道:“臣媳对医术有些研究,如若母后不嫌弃的话,臣媳愿为母后开个方子调养身体。”
皇后盯着她看了半饷,最后摇头道:“本宫这是老毛病了,宫中的御医们都看不好,就不麻烦太子妃了。”
苏沫鸢心中冷笑,心想道:恐怕是怕我加害你吧?
不过,嘴上却说道:“不麻烦。想必母后也听过臣媳师傅的名号,许多的疑难病症都是在家师手中医好的。畏寒虽然并无大碍,但,是病总还是医治为好。不知母后肯不肯给臣媳一个尽孝道的机会,让臣媳帮母后分忧?”
皇后心里暗恼,心想这个太子妃还真是不好对付。
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畏寒的毛病,不过就是为了小小地教训她一番扯出的借口。
她要真是懂医术,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最可气的是,就算知道也不能揭穿,真是气死她了!
皇后那涂着丹寇的指甲狠狠地抓过软垫,一边平息心中的怒火,一边想办法推脱。
她是绝对不敢让苏沫鸢医治的,毕竟是柳神医的弟子,万一给她下点儿毒或者动个什么手脚,估计那帮子御医都看不出来。
可是,想什么借口推脱好呢?
正想着,就听苏沫鸢道:“母后可是信不过臣媳?”
“怎么会……”
皇后讪笑着,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沫鸢抢过去道:“那就好,还以为母后不信任臣媳。既然如此,那臣媳就斗胆为母后医治了。”
说着,就见苏沫鸢从怀中拿出一个白布包,打开后里面插着几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银针泛着森冷的银光,皇后觉得自己的心顿时犹如殿中的空气,冰冷异常。
她脸色变了几变,几次想要张嘴又咽了回去。
苏沫鸢看着她脸色变幻,心里都快笑翻了。就知道皇后爱面子,绝对不可能当着自己的面推翻她说出口的话。
就算没有畏寒的毛病,她也只能忍着不敢说出来。
心里笑了一阵,忙收敛心神从针包中抽出了一支银针。缓缓走到皇后面前,躬身道:“母后,待会儿可能有些疼痛,还请母后忍耐。待体内寒气被驱逐出去,感觉到温暖时就告诉臣媳一声。”
说完,也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手中果断扎了下去。
皇后就算不通晓医理,也知道扎针的时候不得乱动。
当银针刺入皮肤的时候,她就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痛得她闷哼一声身体禁不住有些颤抖。但即使这样,她也不敢大喊大叫或者动弹一下,因为苏沫鸢的第二支银针紧接着刺了下去。
连着五六针下去,皇后只觉得身体都麻木了。别说是冷,就算是疼痛感都没了。
苏沫鸢见皇后眼中已有了水汽,暗笑一声询问道:“母后感觉如何?难道还没有感觉到温暖吗?”
“有,已经暖了,太子妃真是医术高超。”
皇后见苏沫鸢发问,赶紧出声,恨不得立刻让她把自己皮肤上的银针拔下去。
“哦?既然如此,就说明母后体内的寒气并不重,大概针灸个七次左右,就可以彻底祛除畏寒之症了。”苏沫鸢表情肃然地回道。
什么?还有七次?
皇后听到这里很想眼一翻晕过去,无比后悔用刚刚的那个法子教训苏沫鸢。
这下倒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有苦水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这时,就在她正觉得郁闷之际,外面响起了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太子驾到!”
通报声还没结束,就见一身明黄龙袍的望月皇和一身杏黄四爪蟒袍的凤清熙相继走了进来。
望月皇见皇后胳膊上扎着银针,惊诧道:“皇后,太子妃,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回禀父皇,母后说她畏寒,正好臣媳通晓些医术,就自荐为母后医治。谁知这针还没扎完,父皇就来了。”苏沫鸢完全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话落盈盈福身道:“臣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清熙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见到皇后一副青白交加的脸,还是心情愉悦地浅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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