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璃雪京城,竹儿和李芸娘等人赶到苏沫鸢买下的宅院已经是两天之后。
苏沫鸢在门口将竹儿等人接进去,从李芸娘手中抱过儿子,对她道:“芸娘,这几天我自己带钰斓就好,你和竹儿可以趁着这几天在京城里好好玩玩。”
一想到几日后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儿子,她就准备在这几天好好陪陪他。
李芸娘当然没有意见,属于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于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竹儿想到从进城来后一路看到的情景,好奇地问道:“小姐,这不年不节的,璃雪京城怎么这么热闹啊?”
“皇宫再过几天会开始选秀。”苏沫鸢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自己和纳兰语嫣定下的计划跟他们透透底,以免到时候出什么乱子。
竹儿本来还觉得出去玩玩儿挺好,但当她听说自家小姐的话,顿时笑不出来了。
“选秀?小姐,皇上要是选秀,那郡主怎么办?”
苏沫鸢叹了口气,“这正是我要跟你们说的。选秀只是权宜之计,为哥哥的计划争取时间。这几天我想好好陪陪钰斓,因为过不了几天我也会进宫。”
“啊?小姐,你……你要参加选秀?不行,这怎么能行啊?咱们爷要是知道,一定会怪小姐的。而且,这也太冒险了,小姐还是别参与进去吧!”竹儿连连摆手,极力反对苏沫鸢进宫。
苏沫鸢摇摇头,“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也不用劝我了。我进宫一段时间后,语嫣姐姐可能会住在这儿。到时候你们一切听她吩咐,知道吗?还有,这件事谁也不准往外传,就算是钰斓他爹那边也不可以,知道吗?”
说完,她就看向了沉默的氐:“尤其是你,知道吗?”
氐依然沉默,心里在想着这件事到底要不要禀报。
他的主子毕竟还是凤清熙,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还是习惯从主子的角度考虑。
苏沫鸢见他不说话也没有表示,也懒得再跟他说。想着选秀的事那么大,熙那边早晚会得到消息,早点儿晚点儿也就无所谓了。
竹儿看着自家小姐,心里总觉得有点儿发慌。想着等郡主来了,自己再跟她说说。自己说的话小姐不听,郡主的话应该听得进去。
欢乐的时光过得很快,几天后就迎来了开始选秀的日子。
苏沫鸢是以吏部尚书义女的身份进宫,打点好后,破例越过验身那一关,进入了下一关。
要说验身这一关,虽然是有惊无险,但还是差点儿出差错。
最后通过那关,和众多待选的秀女进入了关雎宫中。
负责起居的姑姑跟秀女们讲明宫里的规矩后,就让众人散了回各自的住处了。
苏沫鸢走到自己的床榻坐下,有个参选的秀女走到她身边道:“姐姐,我刚刚注意你半天了。我叫云珠,姐姐怎么称呼?”
“沐鸢儿。”苏沫鸢报上了自己的化名。
“以后我可以叫你鸢儿姐姐吗?”云珠笑了笑,问道。
苏沫鸢点点头,就听不远处一个声音嗤之以鼻道:“姐妹还是认清的好,小心认错了人。”
“咦?陈露瑶,你这是嫉妒我吗?”云珠说着,一把挽住苏沫鸢的胳膊,“鸢儿姐姐,咱们出去转转吧?呆在这里太没意思了。”
陈露瑶见云珠不将她放在眼里,恨声道:“你说谁嫉妒你?”
“谁嫉妒谁心里清楚。”云珠说完就没有再说话,拉着苏沫鸢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间后,苏沫鸢把自己的胳膊拔了出来。“说吧,想去哪儿?”
“鸢儿姐姐,你生我的气了?”云珠嘟了嘟嘴道。
苏沫鸢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儿不习惯。”她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又有了儿子,实在是做不到那么亲密。
云珠闻言这才笑道:“那我们去静月轩赏梅吧?听说那里的梅花开得可美了!”
“好。”
苏沫鸢点点头,两人就往关雎宫外面走去。
刚走到半路,就见前面有不少秀女围着,两人走过去,就听见其中一个秀女道:“你们快看,那个就是锦太妃的侄女凌月茹。听说啊,她可是上届寻梅宴的魁首。这回她也进了宫,看来这贵妃的位子非她莫属了。”
“嘘,你小声点儿。听说啊,这凌月茹的脾气可不好。”
“你怎么知道的?快说来听听。”
“听说,我也是听说的。有一次,她进宫看望锦太妃,有个小宫女冲撞了她,结果……”
“结果什么?”
……
听着前方的议论,苏沫鸢拉着云珠躲过他们道:“咱们绕道走吧。”
“鸢儿姐姐,你难道就不好奇那个凌月茹吗?你说,皇上真的喜欢她那样的女子吗?”云珠问道。
苏沫鸢顿住脚步,“你担心皇上喜欢上她?”
云珠点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当今圣上是个难得的痴情男子。太师和众位大臣求了那么久,他都不肯答应选秀。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后来又有了这次选秀,但是能入得了皇上眼中的人肯定没有几个。这名额本来就少,这么多秀女争夺几个名额,当然是能少一个少一个了。”
“云珠,你也喜欢皇上?”苏沫鸢顿时有点儿替哥哥头疼,这么多女人挣破了脑袋想嫁给他,想想都觉得麻烦。
云珠有些羞赧地低下头,低声道:“鸢儿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跟着父亲进宫,曾经见过皇上一面。那时候,我因为和父亲走散,心里很害怕。是皇上陪我说话,我才安下心来,等到父亲来接我的。从那以后,我就……”
苏沫鸢揉了揉太阳穴,劝道:“云珠,你还这么小,为什么非要进宫呢?你也知道皇上心里只有皇后,你就不怕将来受冷落吗?”
“我知道,就算我进了宫,也肯定比不上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但我这一生只想嫁给他,哪怕只是偶尔看他一眼也好。”云珠说着,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走吧,咱们去赏梅。”
苏沫鸢见人家姑娘不愿意再说,也就没有再问。
接下来,两人跑到静月轩赏了梅花。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往关雎宫的方向走去。
可是刚走出静月轩的门,苏沫鸢就看见了随风的身影。见他跟自己比手势,转头对云珠道:“云珠,你先自己回去吧,我想到还有点儿事要办。”
“姐姐有什么事啊?这都要吃晚膳了,晚了可就没有东西吃了。”云珠问道。
苏沫鸢又看了随风一眼,给他比了个手势,说道:“晚膳不用等我,你快回去吃吧。”
“那好吧,早点儿回来,我帮你留点儿吃的。”云珠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人家是不方便跟自己说。于是也没用再问,而是告诉她自己会帮她瞒着别人。
苏沫鸢点点头,朝着和随风约好的地方走了过去。
穿过一片树林,就见随风正站在前方。快步走过去,问道:“哥哥有事找我?”
“是。”
“嗯,你在前面带路吧。”
苏沫鸢想着自己也该跟哥哥说说秀女的情况,就跟着随风往偏僻的宫殿走去。
来到最偏僻的忘忧宫,就见北溟煜正站在甬道上。
快步走过去,微微一笑道:“哥,真是没想到,咱们现在见个面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过两天就不用了。”
“这倒是无所谓。怎么了,找我有事?”
“语嫣让我告诉你,照顾好自己。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找个借口说要见见你,以后见面就在她那里。”北溟煜也觉得现在这样见面有点儿奇怪,还是尽快把这件事解决了比较好。
苏沫鸢点点头,“好,我会照顾好自己。帮我跟语嫣姐姐说一声,让她也照顾好自己和熏然。秀女的事早晚会解决,让她放宽心吧。”
“嗯。”北溟煜微微颌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沫鸢想到云珠的事,说道:“哥,你记得一个叫云珠的女孩儿吗?”
“不记得。”
北溟煜想了想,淡然地摇了摇头。
对他来说,在他的生命里,只记得妹妹和语嫣两个女人。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只是能喘气的人而已。
苏沫鸢笑笑,“我就知道。将来你要是见到一个叫云珠的女孩儿,最好把话跟她说清楚。别人我不知道,这个女孩儿比较单纯,从小就开始偷偷喜欢你了,你可别伤了她,找个借口让她出宫吧。”
“好,如果有机会的话。”北溟煜说完,两个人就分开了。
苏沫鸢回到关雎宫,就见里面的气氛有点儿不太对劲。走到寝殿门口,见不少秀女神色有异,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吃晚膳的时候,凌月茹和云珠吵起来了。凌月茹是锦太妃的侄女,这个云珠这下可惨了。得罪了锦太妃,别说是留在皇上身边,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哎,这关雎宫的姑姑和总管都向着凌月茹,云珠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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