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一个下午心神不宁,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天一直觉得很恶心,还好下午考试,她坐讲台上发呆,时不时看看手表,不知道彭锐叫她8点去河边聊什么,还有什么可聊的,还不是劝她原谅林隽。//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看最新章节//
温绒垂下眼,下意识地本子上写下“原谅”,写下这两个字是如此轻易,但要做到,太难。
放学的时候,温绒和秦谦一起留下来改考卷,全部搞定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差不多7点40了。
“温老师,回去吗?”
温绒回过神,连忙道:“好,等下。”
两个收拾好东西,检查了下校舍的门窗,这才往回走。
路上沉默了一段时间,温绒有些心不焉,还是秦谦先找了个话题:“听说林老师的儿子来了,没想到学校里的小恶魔也会因为想爸爸而感到寂寞。”
“呵呵,是吧。”
“不过仔细看,林老师和他儿子不是特别像。”
温绒慌道:“什么?”
“噢,可能林子豪比较像他妈妈吧……”说到这秦谦忽然意识到自己触碰了敏感话题,立即改口道,“不过,看不出林老师对孩子很好,总感觉他这个挺难接近的。不好意思,说太多了,跟他不太熟,不应该妄加评论的。”
温绒倒不觉的有什么,笑了笑:“每个都有不同面吧。”
这句话刚说出口,她就怔住了。
不知怎的,秦谦看来,这笑里带了几分落寞的味道,想到温绒对林隽说的那些狠话,越发觉得自己找错了话题,可他还没想好怎么挽回,温绒突然说:“秦老师,先回去吧,突然想起还有点事。”
温绒立即就往回走,她走得很急,抬手看表,已经8点多了,从这里到河边最快也要20分钟,她现顾及到身体,又不能跑得太快,只能耐着性子往前赶。
一路上,她对自己说,她只是去听听看彭锐到底如何舌灿莲花,编出什么新花样,看看林隽还有哪一面是她不知道的。
山路不好走,温绒赶到河边的时候,身上的T恤都湿透了,天色全暗,河边也无任何灯光,温绒摸索着河边的树干,眯着眼找寻彭锐的身影,她迟到了四十分钟,彭锐有可能已经走了。
温绒警觉地后退一步,她这时已经离他们很近,但他们应该还没发现她,要走就趁现。她自认为跟林隽无话可说,可就她打算离开的时候,那边的交谈声传了过来。
“把叫到这个地方就是看星星?”
黑暗里,林隽的音色略显低沉,甚至有些苍凉,把夏末秋初夜晚的凉意加深了几分。
“怎么,找叙旧,不会不给面子吧?”彭锐半开玩笑地说,“想当初跟还不熟的时候就觉得是个怪。”
“怎么怪了?”
“别跟说不知道,那时候可是见怕,跟都是尖子生,爱好也差不多,所以经常被放一起比较。可的个性比较随和,最后还是主动跟结交,废了老大的劲才算跟做了半个朋友,可没想到还因为那件破事揍一顿。”
林隽危险地一笑:“现是跟翻旧账?”
回忆过去,彭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的身世学校里确实只有知道,但以的品,怎么可能爆的料,好歹也调查一下嘛,这么冲动,打得住了两个月的医院。”
“……彭锐,还真要跟翻旧账?”
“不是,是要跟说,彭爷心胸宽大,早原谅了。一开始是气,气得牙疼,明明不是做的,可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是一拳,根本不信任。但后来冷静下来,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能理解。”彭锐拍拍林隽的肩膀,“如果被自己最亲的出卖,大概也会跟一样激动,只是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不轻易信的个性。这么一想又有点感动,不是个轻易交心的,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定是把认定为好朋友了。林隽,是聪明,但这也是的一大致命弱点,不会告诉别的乎,但会把他放心里。所以,的感情要比看上去脆弱,因为要么不谈感情,一旦认真,就会把感情看得很重,而对于乎的表达方式就会变得很偏激。”
彭锐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说完后,林隽沉默了好一会,随即推开他的手,嫌弃了一句:“肉麻。”
“哈哈,别不承认,这是的优势,的劣势。”彭锐笑了一会,重新正经道,“上次也说过,怒过三次,一次是发生身上,一次是对母亲,再来就是温绒了。这里没关系,男之间打一架也无所谓,那个极品老母,也支持对她的态度,可温绒不一样。来之前就跟说过,要好好跟她坦白,不过依观察,大概还是没说。”
林隽的脸隐暮色中,看不清神色,只能透过声音感知他此时的情绪,他略显生硬地说:“道歉了。”
“有用吗?”彭锐嗤之以鼻,“这个老男就是不善于对喜欢的表达感情,是不是没对她说起们第一次见面的事?”
温绒躲树下,不安地偷听他们讲话,她并不想这么做,可身体却违背了意志,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动弹。此时听到彭锐这么一问,她当即联想到最初代替温雪相亲那次,不对,应该是高中时体育馆那次是第一次见面。
林隽淡淡地反问:“有必要吗?反正她都不记得。”
“看看,这就是的问题了,难怪她会以为只把她当做计划里的棋子。”彭锐不敢苟同,“说了,至少能让她了解们之间的渊源不浅。对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几岁来着?十二?”
“……十四了。”
等等,十四?温绒有点蒙,这比体育馆事件还要早,难道他们之前还见过面?
“是市里新建的体育馆吧。”
“不是跟说过了吗。”
“记不清了,再说一遍。”
“那时负责体育馆的项目,每天要去察看,有好几次遇见她偷溜进去练习。”
彭锐颇为感叹:“不错,这就是缘分。”
林隽靠向背后的斜坡,仰头望天,眼底映出星河微光,难得的平和:“缘分吗,或许吧。”
他原本不想说,可回忆就如同开了闸的笼头,一旦忆起便无法停止,那些年月被他珍藏心底的秘密花园,不为知的美好,每每想来都觉得生很有意思,没有交集的二一次次邂逅中埋下了缘分的种子。而缘分又是那么奇妙,多少年前她还是一个一心练习跳高的小丫头,他也只不过是为了林家占据一席之地拼命往上爬的年轻,她不记得他,他也没对她用心,然而,再次相遇后,她被他伤得恨他厌他,他却是再也无法放开她。
又想到什么,林隽先是一笑,笑意却马上凉了下来:“有一次,正好去体育馆视察,看到她站门口发呆,身上已经被雨淋湿了,就把伞借给她,她说明天会还,但再也没出现。”
温绒凝眉苦想,终于灵光一闪,她家里确实有一把长柄的格子雨伞,她还想说这是什么时候买的,没想到竟是林隽的。再仔细一想,恍然大悟,那段日子她为省里的比赛练习,第二天比赛后她病了一场,后来就把这事忘了。像是打开了一只潘多拉盒子,温绒的心情顿时如同树影般摇曳不定,虚幻得很,令不敢相信。
“所以,不仅第二天去等她,偏偏对这件事上了心,连着大半个月都去等她,只不过,某个小丫头早就把这事忘干净了。说那时是不是就对这姑娘有意思了?”
“不会,又没恋童癖。”林隽白了彭锐一眼,“虽然有点可惜,但并没有太意。只是没想到之后还会遇见她,估计她是不记得了。几次接触后,或多或少了解到她家的一些情况,然后发现们的境遇有点像,都被家看做毒瘤,可是她却活得那么潇洒,跟背负的沉重完全不一样。”
“所以,当知道被赶出家门后,对父亲的公司做了点手脚。”
“嗯。”
彭锐表示怀疑:“不是那种好心吧。”
“也不知道。”林隽顿了一下,“或许她是特别的。”
这说的是林隽?温绒不禁咬住食指关节,越听越头晕,全是不可思议的感觉,也就是说林隽很早之前就注意她了,还为她打抱不平?这描述分明像情圣,而非林隽那混蛋。
“好吧,懂了。”彭锐一脸了然的模样,甚至带了几分同情,“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喜欢上她,但记住她是真的。就应该像这样好好跟她表白,把们的巧遇都跟她说一说,女孩子都比较相信命中注定的爱情,她知道后态度可能就会软化。唉,林隽,还真是没有一点哄小女生的技巧,死要面子,怕被她一句话回绝了,宁可什么都不说。果然是老男奇怪又矜持的心理。”
林隽被他说得脸色发黑,但彭锐分析得一针见血,只好压着脾气阴测测地说:“别说老男,
记住,跟同龄。”
“好好,不说。那相亲那次呢,也是安排的?”
林隽摇头:“那倒不是。原本林岩下了套,打算将计就计,没想到来的是她。”
彭锐坏笑:“那岂不是正中下怀?”
“这件事比想的要复杂。”林隽蹙眉道,“知道林岩和温升和打算利用她对付,也知道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可是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会不会为了得到家的重视听从她父亲的计划。但看她一直那么抗拒,想她应该不会。”
“那后来为什么……因为付苏?”
提到这个名字,林隽还是无法介怀:“付苏是什么身份,她是不知道,但那又怎样,她喜欢了他十年。”
彭锐掐着嗓子怪道:“啧啧,好浓的酸味,可怜温老师,喜欢哥哥也就算了,还被这个老男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
林隽并不否认:“不希望她跟他有过密的接触,付苏是个诡异的,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喜欢她。还好他理智尚,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的理智却不了,看来,其实很怕温绒心里没有,所以不惜用伤害她的方法也要将她留身边了,只可惜适得其反。”
林隽猛地坐起身:“……看来今天真的是来挑战的底线的。”
彭锐却不紧不慢地笑道:“别急嘛,是替惋惜,来帮挽回感情的,子豪也是,没想到他这么喜欢温老师,平时没看出来。”
“他看女的眼光倒是跟很像。”
“……他跟温绒说了,他不是儿子的事。”
林隽愣了下,随即问:“她怎么说?”
“很惊讶,倒也没说什么,她之前大概不是特别意有孩子这件事。”彭锐瞥向林隽,又开始戳他痛处,“如果一个女不意对方有孩子,要么是不意,要么就是很喜欢,觉得是哪种?”
彭锐是故意这么问的,如果没有得到过,失去时也不会那么痛苦,正因为得到过她的喜欢,如今才追悔莫及。
林隽刚有所好转的脸色又黑了一半,静默片刻后,突然说:“她怀孕了。”
这回事彭锐的脸色狠狠地变换了好几种,他慌忙从地上跳了起来,倒抽一口冷气:“真的吗?怎么现才告诉,什么时候的事?们打算怎么做?生下来再结婚?还是先结婚再生孩子?”
林隽见他激动的模样,一直抑郁的心情反倒平静不少,忍不住笑道:“哪来这么多问题。”
“是替急。”
“昨天才检查出来的,很突然。然后……她说不关的事。”
彭锐愣住,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林隽额角一抽,差点没把持住将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踢进河里。
彭锐忽然正色道:“林隽,的错不是短短几天就能被原谅的,可是,这一辈子还很长,真的下定了决心,就不要放弃。”
林隽站起身,推了推眼镜,望向星河的边际,眼眸望不到底的幽深,他低声道:“不说也知道。”
二又聊了会,这才离开,等他们走后,温绒慢慢从树后出来,走到河边坐下。夜色深沉,晚风微凉,吹动了河面的波光,搅碎了河中的皓月。温绒抱着身子,回想起刚才的那些话,还处于恍惚的状态。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和林隽的渊源会这么深,比如他们十年前就相遇了,比如他不止一次帮过她,比如……他比她想象得更加乎她。
这就如同一只潘多拉的盒子,里面藏着那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扑面而来,酸甜苦辣,难以言说,只是原本快要清空的心忽然间又被填满。
“这么坐着吹风,很容易着凉的。”
温绒微讶,连忙回头,彭锐不知何时出现她身后,走到她身边坐下,大方地笑了笑:“他先回去了。”
“故意的?”她还是有一丝戒心。
“故意让听,但没有告诉他也。想凭的一面之词未必会信,而林隽又不愿意把那些话直接跟说,只好出此下策。其实还有很多事不知道,不记得,可以自己去问他,如果问了,他应该会说。但只是听刚才那些,有什么感想吗?”
温绒低下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彭锐见她不响,便知她内心定是有所动摇,也不催她,只说:“作为一个旁观者,不是帮林隽说话,他确实这件事上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他只是因为很想把留身边。也听到了,那么年轻,还有喜欢的,他不懂怎么去迎合,用错了方法。他也是后悔的,知道不该那么做。林隽是一个很复杂的,但看来,他不是没有感情,没有性的,温绒,他不是个坏到骨子里的,如果是,他就不会把子豪当亲生儿子对待了。”
想到那张哭花的小脸,还有那句“不是爸爸亲生的”,她就难过得胸闷。林子豪那么小,却因为生林家,比别的孩子更早的懂得情世故,他别扭的个性大概也是因此养成。那他又是有多喜欢她,才不惜把自己的秘密曝于前。
“子豪……真的不是他的儿子?”
“不是,他是林岩外面生的,林岩怕丑闻败露,就把儿子放他的名下,反正外看来,风流成性的林隽多一个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彭锐注视着温绒挣扎的侧脸,由衷地说,“外界都说他外面花天酒地,有很多女,但是又有谁知道林家对他的态度有多冷酷,要对付那么大一个家族,做戏是必要的,但是他做了那么多戏,都没有利用林子豪。孩子对他来说很重要,怀着的孩子对他的意义如何,想必心里很清楚。打掉孩子,或是不让孩子认他做父亲,无疑能够狠狠伤害他,但是,这真的是想要的吗?”
温绒缓缓抬起头,略带迷茫地看向彭锐,彭锐笑得很温和,如同为迷途的小女孩指路的长辈:“温绒,们这个年纪的男已经很难改变自己固有的做派,改变不可能一夜之间完成,但最重要的是,他愿意为改变。”
温绒皱眉:“该再信他一次吗?”
彭锐没有正面回答,把这个问题留给她自己,他只是说:“能不能幸福,就一念之间,而这一切的决定权,掌握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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