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新生的儿司慕涵并没有过大的激动,也就是在回宫之后抱过了一阵而已,可是她却从未发觉过儿有什么不妥,因而,当水墨笑领着李院正前来禀报她四皇患了哑疾的时候,她根本无法去相信。
“什么哑疾?!”司慕涵猛然站起身来,怒视着李院正喝道,“四皇不是又哭出声吗?怎么会是个哑巴!”
水墨笑脸色也不太好,他也不相信,可是李院正的诊断却偏偏是这样。
由于之前李院正所说过的那些话还有四皇的身的确是不好,所以在四皇出生后次日,他便让李院正亲自为孩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当时李院正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说四皇身很弱,需要仔细养着。
他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让李院正亲自照顾四皇。
可是便在方才,李院正却找上了他,告诉了他,四皇患上了哑疾。
面对永熙帝的震怒,李院正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陛下,四皇虽然可以哭得出生,然而声音与寻常的孩却是不太一样,是直嗓……这两日,臣也为四皇做过了听力的测试,四皇两耳的听力也比寻常的孩要低许多……臣方才确诊……四皇是唤上了哑疾……”
司慕涵眸光冷冽地盯向了李院正,胸膛因为震怒而激烈地起伏着,脸色更是铁青一片,“李霭,你可知道,污蔑皇残疾是死罪!”
李院正心一凛,整个人猛然跪在了地上,“陛下明鉴,臣便是万死也不敢污蔑四皇!”
水墨笑见状,也开口道:“陛下,现在不是追究太医院的事情,该是尽快为四皇诊治。”
“凤后所言极是。”李院正也焦急地道,“四皇的尚且还有听力,臣也检查过了四皇的喉咙,并没有发现缺陷,臣以为四皇之所以这般,应该是与胎里受了热毒有关,陛下,四皇并不能定为天生聋哑,因而也不能判定为残疾,陛下,臣定当领着整个太医院为四皇诊治。”
从四皇一出生她为其把脉开始,她便怀疑四皇的身有其他的问题,可是那时候四皇方才出生,脉象也弱着,她便是觉得四皇哭声有异也不敢开口言及,后来凤后让她为四皇检查身,她也不敢立即做出判断,可是如四皇出生十天,她又重新做了一番检查,终究肯定了当日自己所猜想的。
在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之后,她便陷入了恐慌当中。
四皇若是最后真的落得一个残疾,那太医院怕是也难逃劫难。
而她作为太医院之首更是首当其中。
她选择先去找凤后,便是当心陛下一怒之下杀了她。
没有一个帝皇可以接受自己的孩是个残疾。
更让李院正担心的是,如今四皇虽然还有听力,但是难保接下来不会恶化。
若是完全失去了听力,那孩便真的成了残疾了。
司慕涵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却比暴怒更加的让人惊恐。
便是水墨笑,见了司慕涵这般,心里也是颤了颤,他吸了口气,平复下心绪,随后上前,“臣侍知道陛下心里不好受,可是,四皇已经是这样了,陛下便是杀了整个太医院的人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将此事闹大,再者,四皇失踪还是需要御医来救治的。”
他说完,随后便又李院正道:“你先下去,四皇的病情以及后续的救治都必须保密!需要任何东西你可以直接来找本宫!”
李院正一一应下,随后行礼离开。
司慕涵一直未曾插话,她的手,五指紧握,掌心几乎被指甲给戳破。
御书房的暖阁内便只剩下两个人。
水墨笑走上前,“我知道你心里……”
他的话没有说话。
司慕涵猛然扬手,嘭的一声扫落了手边的茶杯,杯中热茶也因此洒在了她的手背之上,泛着青筋的手背顷刻之间被烫成了微红。
“你干什么!”水墨笑震惊地道,“你的手……”
司慕涵没有挥开了水墨笑的手,随后拂袖而去。
水墨笑差一点便被司慕涵给推到在地,站稳了身之后,顾不得为被迁怒而愤怒便急忙追了上去。
十月末的天已经是入冬了,虽然尚未下雪,然而寒风却已经是侵袭了整个天地。
司慕涵出了交泰殿后,便直接往聆凤殿而去。
残疾?
她的儿怎么可能会是个残疾?
司慕涵此时听不进李院正所谓的那些近乎脱身的说辞。
什么叫做还有听力?
什么叫做喉咙没有问题?
若是真的这般简单,真的还有挽救的希望,她便不会像是上断头台一般的惊恐!
司慕涵心里清楚此时她应该冷静下来,可是,情感上她却怎么也无法冷静。
那是她的儿!
便是她对他的父亲没有好感,那也是她血脉相连的儿!
天底下哪一个母亲在得知了自己的孩将会成为一个残疾而还能冷静无比?
进了聆凤殿
司慕涵便直接往四皇的住处而去,然而到了,却闻宫侍说,四皇被雪暖汐给抱到了旁边官锦的寝室了,她转过身,便要往寝室里去,却被水墨笑给拦在了门口。
水墨笑沉着声音使退了旁边因司慕涵铁青的脸色而惊慌失措的宫侍,随后走到了司慕涵的面前,“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让开!”司慕涵盯着他冷冷地道。
水墨笑自然不让,“陛下这般急着要见四皇是不是想亲手了结着他?”
“你胡说什么!?”司慕涵怒斥道。
水墨笑也提高了声音,“臣侍胡说了吗?任谁见了陛下如今这般火急火燎的都会这般认为!臣侍身为大周凤后自然知道一个残疾的皇会给皇家带来多大的耻辱,陛下是想在这耻辱产生之前让他消失吗?!”
司慕涵怒视着他,却没有说话。
“李院正都说了四皇该是有希望的,陛下这般是做什么?”水墨笑无法理解司慕涵此时的行为,他也是真的生出了司慕涵是已经对四皇动了杀意的念头,“先前二皇女出事的时候,你也说了,皇家养得起一个身不好的皇女,怎么如今在四皇身上陛下便忘了这话了?没错,皇是没有皇女有价值,可是陛下也不要忘了,他也是你一手造出来的!是你的骨血是你的儿!”
“朕何时说过要手刃亲!”司慕涵怒斥道。
水墨笑反驳道:“那陛下这般行为又是为了什么?”
“那你要朕如何?”司慕涵铁青着脸叱喝道,“要朕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喝茶商议这件事?!”
水墨笑一窒,“臣侍知道陛下心里难受,也不能平和地接受这件事,但是陛下难道便不能冷静一些吗?陛下如今这般像个疯一样跑来像什么话!”
“你——”司慕涵气极,却没有说下去,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说不出,还是因为没有话反驳水墨笑。
水墨笑缓了缓语气,“陛下还是先冷静下来吧。”
他知道她心里不可能平静。
四皇不是他亲生的,而他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是无法平静,更何况,是她。
不管她心里如何看待四皇的生父,四皇终究是她的儿。
再者,四皇如今出了这般的事情,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身为母亲的责任和心疼,还有朝中民间对这件事的反应。
皇家出了残疾的皇,在别人的眼中,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最终都会被当做上天的惩罚。
若是被有心人士利用,怕是又会生出一番风波。
历史上有的是皇室将残疾的皇嗣溺死以平息天怒的例。
司慕涵盯着水墨笑看着,眼中的怒火渐渐地烧成了灰烬,她走到了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像是一夕之间泄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朕的儿……怎么可能是个残疾……”
“李院正说了,四皇并不是天生的,还是可以治的。”水墨笑走到她面前,认真地说道。
司慕涵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若是不那样说,便没有存在的价值!”
水墨笑一愣,在宫中呆了这般多年,他自然是清楚太医院的御医们说话的技巧,李院正虽然说可能,但是却也不敢十足的保证,而往往御医不能做十足保证的,最终都不会成功,“可是不管如何,都得试试,若是御医真的不成,那便到民间去找,大周找不着,那也可以到别国去找,臣侍相信,总会是有法的。”
司慕涵看着他,深吸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往外走。
“陛下——”水墨笑担心地叫道。
司慕涵转过身看向他,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朕去看看他。”
水墨笑见司慕涵已然是恢复了冷静,也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跟了上去。
寝室内
雪暖汐抱着四皇坐在了官锦的床边低头逗着四皇,“乖乖,我是你雪父君……”
官锦脸上微笑着,藏在了锦被下的手却是紧紧地握着,视线更是未曾离开过儿身上半刻,像是生怕雪暖汐会伤害他的儿似的。
雪暖汐根本便不理会官锦,他的注意力都在四皇身上,看着四皇比寻常孩弱小不已的身,他的心那是软了又软,疼了又疼,这个孩身这般的弱,恐怕与在南苑的那般折腾分不开。
他也是注意到了四皇哭声的异样,然而却并没有多想。
而至于四皇对他的说话的声音没有反应他更是没有注意。
毕竟孩还小。
司慕涵没有让宫侍通报便走了进来,看着雪暖汐抱着孩慈爱地笑着哄着的样,她的心又是沉了沉。
水墨笑跟在了司慕涵身边,忧心她见了四皇会不会又失去了冷静。
永熙帝在孩上边,更像是一个母亲而不像一个母皇。
“陛下来了。”官锦很快便注意到了司慕涵和水墨笑,“凤后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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