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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重新恢复了幽静,四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人已去,恍惚中他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但是姚姬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特别的腥味,铺上乱糟糟的,床单也撕破了,上面还有冷冰冰的一片,旁边的一把椅子也翻在地上,明显能现凌乱的痕迹。
她拉被子遮盖住身子,躺在那里好像在想什么,又觉得什么也没想。就在这时,服侍她起居的近侍小月走了进来,看着房里的狼藉,忍不住怯生生地问道:“湘王是不是欺负您了?”
姚姬道:“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话。”
小月顿时醒悟自己多嘴了,忙道:“奴婢知道规矩的。”
“刚才在观台上吹了风,有点不舒服,你去备些热水,我沐浴更衣睡一会。”姚姬吩咐道。
“是。”小月应声忙退了出去。
姚姬感觉累极了,动也不想动一下,不过不沐浴又觉得不舒服。后面还火辣辣的疼,前面有一处小球的地方也阵痛……之前被两块骨头用力压在中间,说不定已经肿了。身上受伤得不轻,疲惫中真有种奄奄一息的感觉。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满足感,长久的忍耐、空虚,好像一下子得到了释放,这种精疲力竭的感觉是没法用别的方法替代的。
她觉得后面黏|乎乎的很不舒服,心道就算沐浴恐怕也没法清理,恐怕得用别的法子。可是受了伤,又要去破伤口,恐怕又要疼一次。
唯一不足的是来得太快太仓促,急冲冲的还没来得及用心感受就过去了。而且等冷静下来后,也很是懊悔羞愧,也许自己应该尽量克制才对,而不能放任这种不道之事。
……
除了那些踏遍山河阅尽人间仓促的铁石心肠开拓者,大凡高位者背后都一个不可替代的妇人。在开怀时可?
?分享,在颓丧时可以得到慰藉,纵有千娇百媚也无法替代她。这个妇人不一定是原配夫人,但一定是很亲近的人。对于宣德皇帝朱瞻基来说,也有这样的一个妇人,她不是皇后,而是孙贵妃。
南京城皇宫中有很多妇人,但都不是宣德帝的嫔妃,他封的后妃在京师……除了孙贵妃,朱瞻基离开京师后唯一带来的女人就是她。
天黑后,朱瞻基来到孙贵妃的寝宫里,一脸的焦虑疲惫,在椅子上坐下来一言不。在孙贵妃的眼里,这个年轻的皇帝这两年似乎改变了很多。
他曾经是永乐大帝最喜爱的皇孙,大帝出征和召见大臣处理国家大事时都经常带在身边,他受过大帝的精心教导,又是皇长孙嫡亲的身份,孙贵妃认为他是全天下最好最优秀的男人。他意气风,尊贵高大,年轻一表人才,有着所有的好处。
无论生什么,这个男人都是她一生的事业,值得投入所有。她从小就进宫,用青春年华、纯洁之身、明争暗斗所有的智慧,全部用来抓住这个男人的心。
朱瞻基就是她的所有,怎么能这么看着他消沉沮丧呢?孙氏立刻提起精神,温柔地在皇帝旁边蹲下来,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膝盖上,十分安静。她的动作轻柔自然,好像随意,却在一举一动中用尽了浑身的解数,她懂得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口吻才能叫人满意。
当男人沮丧时,与其叽叽喳喳找话说,徒增他的心烦,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孙氏并不找话题,只是用行动亲近他,并默默地思考怎么慰藉这个男人的心。果然当他想说话时,他自然会开口。朱瞻基忽然说道:“我想告诉母后,册你为后。”
孙氏听得心里一喜,这正是她毕生追求的目标。但她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压住了心里的狂喜,先做出了一个决定:拒绝。
“现在不是时候,皇伌皇上不用在这种事上分心。只要皇上的心里有我,是不是皇后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孙氏轻轻说着,好像在述说心迹。
说罢,孙氏才慢慢琢磨到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她不干政,但也十分清楚国家的局面,大明朝最厉害的武将在江西吃了败仗,叛乱经年累月不能平定,皇帝真的有心思去处理废后重立这样的麻烦事?
大丈夫常常也像一个孩子。孙氏心里说。
他虽然是皇帝,金口玉言,但刚刚唐突地提那事,或许只是宣|泄某种情绪。就好像孩子一样偶尔要胡闹撒娇,目的只是要得到更多的安慰和体谅。
当然孙氏也很想顺势趁机先登上皇后之位再说,不过有些事真不是皇帝一句话能行的。最大的障碍在于张太后,不知怎么回事,孙氏很小就进宫还是张太后抚养她长大的,偏偏张太后更喜欢现在的皇后胡氏;大明以孝治国,宣德帝也非常孝顺他的母亲,感情极深,过不了张太后那一关,孙氏不认为皇帝会专横独断,而且张太后也有大把的手段让他就范,一句话提到祖制就可以了。其次的障碍是朝中大臣,那些老头子不仅要过问国家大事,对皇帝的家事也分外有兴趣,老头子们肯定会溅着唾沫星子说皇后没有过错,不能轻易废掉。
所以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现在确实不到时候。刚才孙氏直觉是这样,稍后一想便把前因后果都理顺了。
果然孙氏的话让朱瞻基十分受用,他当下就用交心一样的口吻叹道:“有时候我在想,万一哪天我丢掉了江山,你们会怎样?”
孙氏娇嗔道:“臣妾不许皇上说这样的话。汉王都就范了,谁还能翻天么?”
朱瞻基道:“我以前也认为登基以来最大的威胁是汉王,他在永乐年间就是威胁了。但最近看来,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湖广叛匪朱文表才是心腹大患。”
孙氏握着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柔软的胸脯上,仰起头问道:“皇上是担心他抢你的妃子?”
朱瞻基没留神,顿时笑了出来。笑就像阳光,只要一出现,就能驱散阴霾。三言两语朱瞻基就觉得心情没刚才那么沉重了。他摇摇头:“你呀,哎!”
孙氏故作生气,娇滴滴地说:“皇上是不是觉得,那朱文表若只要美人就好了,把我送给他就是?”
朱瞻基正色道:“朕是那种人?连自己的女人都送,那是奇耻大辱,还怎么有颜面面对天下?”
孙氏并不罢休,继续逗他:“那皇上就打败他,把他的女人捉回来……这样也不好,万一她们引诱皇上怎么办?我会吃醋的!”
朱瞻基冷冷道:“朱文表欺世盗名,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并非宗室,我会那么客气对他?至于那些妇人,送南京旧院为娼,或送到军营里犒赏将士。”
“大逆不道的反贼自当受到那样的处罚。”孙氏立刻改变说辞,顺着皇帝的心思说。她一介妇人,不需要有什么立场的,也就没必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忤逆皇帝的意思。
朱瞻基说起这件事就有很多话了,孙氏便认真地倾听着。
“现在主要是英国公主张改攻为守,从四面监视湖广叛匪,不让叛匪进攻。但是大部分朝臣还是认为朝廷以全国战一隅,从云贵广西等地重新调集大军为南路,再从北面、东面继续合围,派一员大臣协同各方,继续进攻平定叛乱之地,而不是按兵不动徒耗钱粮。”
孙氏道:“是不是英国公吃了一次败仗,被打怕了?”
她既不能表现出对军政国事的过分热情,因为她知道大明皇上忌讳后宫干政;又不能表现得太无知,让皇上感觉是鸡同鸭讲,他既然在自己面前说军国之事,就应该需要被理解……这中间有个度,孙氏已经找到了平衡点。便是像刚才那样,抓住不要紧的地方,并说出比较俏皮的话,这又不是在朝堂上不用担心言语轻佻。
朱瞻基摇摇头,并不愿意把心里的话继续说出来。他认为英国公担心的是云南的黔国公沐晟。他私下里召见张辅问过不少关于沐晟的事,判断沐家可能和建文余孽还有关系。让沐晟远离中原在云南那种边陲之地镇压土著还行,放入内地并不是那么靠得住。
但是英国公这号人在皇帝面前说话太有分寸,他不会“离间”勋贵。英国公佐证自己的主张,只是说官军武将还不能适应叛军的战术,用兵呆板,时机不成熟;又不断提醒南京不稳,不能掉以轻心。这些只是表面说辞。
孙氏在旁边乖巧地说:“皇上歇歇吧,不用想得太多了。”
但是朱瞻基重新想起了这茬,就放不下。他总是能在纷乱繁杂的政务中抓住要害,眼前的要害便是:重新评定当前的局面大势,只有充分判断出攻守强弱之势,以此为基础才能在各种决策中找到立足点。
就算官军一败再败,但强弱之势仍旧一目了然。可是锦衣卫最近报来消息,叛军在九江大兴船坞,四处招人,有顺江进取的意思……他们有能力进攻南京了?这让朱瞻基不得不从诸多方面重新考虑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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