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许夏涵、赵姨娘、林姨娘和许烟雨也陆陆续续来请安了。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许烟雨见着冷月,喜上眉梢,自从冷月回夏城之后,她已经近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冷月了。
许烟雨刚想坐到冷月旁边,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就将她狠狠地拽向了一旁。
“妹妹坐我旁边好了。”许夏涵说着便得意洋洋地坐了下来,挑衅地看向了一眼许夏涵。
许烟雨也不争,挨着许夏涵坐了下来。
许夫人将这看在眼里,暗暗叹了口气,三丫头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放在她身边**了这么久,反而不如姨娘养大的六丫头。
“三丫头,你过来,替我抄写《金刚经》。”许夫人朝着许夏涵招了招手。
许夏涵虽然不乐意,但想起之前她已经让太太寒了心,可不能再惹太太不开心,于是立马到许夫人的炕上坐了,拿起纸币,细细地抄写起来。
她抄了一会儿,见许夫人正和两位姨娘说话,就偷偷朝冷月和许烟雨招了招手。
冷月和许烟雨起身过来了,她就压低了声音道:“你瞧她,不声不响的坐着,也不说笑与太太听,也不和你们说话。她怎么了?”
冷月知道许夏涵嘴中的她是指许秋蕊,故意惊讶道:“莫不成,肚子里又装了什么坏水要来害我们。”
许夏涵听言,作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要害人?这可真是——啧啧。”
许烟雨皱起了眉头,“无凭无据的,怎么就胡说起来了。四姐姐她……”
“就你善良,哪天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许夏涵呸了一下,拿笔指向了许秋蕊,“广佛寺的事你忘记?”
“还没有证据说就是四姐姐……”
三个人没争上几句,突然就见顺义进来了。
一时,屋内瞬间静了下来。
原本正被赵姨娘的话逗笑的林姨娘,硬生生地到嘴边的笑声给吞了回去。
这罗刹女鬼来了,谁还敢笑?
赵姨娘倒是不怕顺义,脸上就堆笑道:“公主殿下今个儿怎么有空来给太太请安?”
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却挡不住话里的刻薄之意。
这顺义,自她嫁进许府以来,这两年间除了第一天新媳妇要给公婆敬茶,其余的七百二十九天没有一天早起给许夫人请安过。天底下哪里还找得出第二个这样的媳妇?
顺义冷冷地看了一眼赵姨娘,嗤笑道:“下三滥的东西,你也配和本公主说话?”
赵姨娘被她这话噎地白了脸。
顺义也不理会,径直走到了许夫人面前,面上带着倨傲之色,“许夫人,你瞧瞧这是什么?”
她这话虽然说得大声,冷月却听出了她中气有些不足,再瞧了她的脸色,虽然打了胭脂,却依旧遮掩不住眼下的乌青和脸色的惨白。
果然是见效了。
这边赖嬷嬷已经拿了一叠小纸来递给许夫人。
许夫人接过一瞧,顿时三魂吓跑了两魂,这可不是用纸铰的青面白发鬼?
这样不干净的东西,府里怎么会有?
坐在许夫人身边的许夏涵就凑过来瞧了,她养在深闺并不知道这些东西,于是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怎么把太太唬成这样?”
“太太,只是样子唬人些,不过是个纸人。”许烟雨也凑了过来,只当许夫人是被纸人的样子吓唬到了,柔声安慰道。
“哎呦我的好姑娘,你们不懂这些。”赵姨娘也瞧见了,说话的声都颤抖了,“太太还是先把姑娘们送回自个儿的院里才是,莫要让脏东西污了眼。”
许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忙让许夏涵等未出阁的姑娘回去。
“慢着。”顺义笑着将人拦下,“这里每个人都有嫌疑,谁也跑不了。”
许夫人一怔,然后冷了脸,“她们几个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懂这些。”
“怎么就不懂了?”顺义笑着指了指冷月,“秦妹妹不是懂得挺多的吗?连疟病都能治好。”
许夫人见顺义从公主楼里带来的人将堂屋围得水泄不通,大有兴师问罪之势,就知道这几个丫头是走不了了。于是叹了口气问道:“这东西,殿下从哪里发现的?”
于是赖嬷嬷就上前说道:“因殿下近来身子不适,我今一早天还没亮就想去宫里请个太医,哪想到在花园就看到两个丫头鬼鬼祟祟的,我就跟去瞧了,就听见这两个丫头轻声说些什么算命的给的蛊,只要在上头写了要诅咒人的年庚八字,再埋在对方后墙角朝西放着,那人就会被小鬼缠身,不出百日就要魔障。我就将她们两个拿住了,一搜身子,就搜出了一个绢布包,里头就是这些个剪纸人。”
她说完,顺义就招手让人将两个被绳子捆了的小丫鬟抬了上来。
那两个小丫鬟被人用粗布塞了嘴巴,拼命地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许夫人朝梁妈妈示意,梁妈妈就两步并做一步到了那两个丫鬟跟前,一手猛地扯开了其中一人嘴中的粗布。
那丫鬟猛然喘着粗气,哭喊道:“太太……太太冤枉……冤枉啊。”
赖嬷嬷见状冷笑道:“我亲耳听到,亲手搜出来的,怎么就冤枉了你?这要在宫里可是要当场杖毙的!”
说完狠狠抬脚朝那丫鬟心窝处踹去,那丫鬟猛然一声惨叫,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许烟雨吓得将头埋进了冷月的怀里,浑身发抖。
冷月一面上做出害怕的样子,一面安抚许烟雨。心中却是冷笑,她原以为是顺义买通了这两个丫鬟做戏,如今看样子,就只是凭空捏造了。
连个样子都不愿意做,她倒是简单粗暴。
当着她的面,也不问问她,就敢擅自处置许府的丫鬟。许夫人的的眉头变成了深深的川字,刚要出声呵责,却听见顺义一声冷笑。
“这就是你们许府的家风?连朝廷三申五令严禁的厌胜之术都出来了,只怕哪一天造反了都与可能!”
这一顶造反的帽子盖下来,许夫人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顺义却不依不饶地继续道:“夫人若是不彻查,我就将这事上报父皇,到时候……”
“够了!”许夫人厉声呵责道:“公主可不要乱说话!只是两个不懂规矩的丫鬟坏了府里的风气,打死就是了。”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顺义要做什么,若是自己真审问起这事来,闹得大了反而如了她的意。
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含糊过去。
她当下也没有心思去探究这两个丫鬟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了,只想着快些把这事压下去,以免闹大,不利于许明清的仕途。
顺义的目光在冷月的脸色转了一圈,就笑了,“是不是只有这两个丫鬟坏了风气,还得搜一搜才是。”
顺义见许夫人皱了皱眉不说话,就接着继续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许府的各位着想,今日幸好是赖嬷嬷发现了。若是哪一天,是外头的人发现了呢?你们就等着全体掉脑袋。”
猫哭耗子,假惺惺。冷月心中冷血,面上却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紧紧拽住许烟雨的手。
倒是一直没心没肺的许夏涵笑道:“殿下不要唬我们,只是两个小丫鬟剪的纸人,还真能诅咒人不成了?还有,外头的人也进不来内院……”
顺义冷眼瞧向了许夏涵,许夏涵就不说话了。
许夫人有些不耐烦了,冷声道:“那依公主的意思,是要将内宅搜一遍?”
顺义随手拽了一把椅子到中间,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丝毫不在乎许夫人面上的冷凝之色。
“正是,还要将园子里都搜一遍才是。当然,本公主会以身作则,先搜公主楼。”
赵姨娘就不干了,“这不妥,可是大不妥!此事外头尚且不知道,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可若是大张旗鼓搜查起来,这园里有多少丫鬟婆子太太难道不知道?这上上下下百来口人,难保没有嘴碎。若有那嘴碎的说出去了,我们家的脸面可真的搁不住了!”
这赵姨娘虽不如林姨娘出身好,却是大族出身,族里上上下下千余口人,她深知什么叫众口铄金。
许夫人的眉头深深皱起来,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礼,可顺义又在这边咄咄逼人。
“谁敢嘴碎?”顺义冷笑道:“本公主亲自带人去搜!要是有人敢嘴碎,就扯烂她的嘴皮!”
说着她的眼神就飘向了许夫人,笑道:“夫人的意思如何?”
许夫人长叹一口气,闭了眼,挥了挥手。
家宅不宁!家门不幸啊!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灾星进门!
顺义就得意洋洋地带着赖嬷嬷去了。
赵姨娘见状,跺了跺脚,嚎啕道:“太太您怎么就随了她!也不知道她要闹出什么事!这家里还有一日安宁不成?”说着不觉流下泪来。
再说林姨娘搂着怀里的害怕的许烟雨,嘴里道:“趁这会儿,太太赶紧派人将大公子从衙门里叫回来,也只有大公子能制服这个妖星了。”
许夫人也不说话,只是暗自抹着泪。
冷月见状,乖巧地爬上炕,轻轻地抚着许夫人的后背。许夫人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就嘱咐了梁妈妈派人去寻许筠。然后朝冷月和许夏涵招了招手,“你们两个素来胆子大些,和赵姨娘一起跟着她,莫要让她随便栽赃。”吩咐完冷月,她又对林姨娘道:“你先把六丫头带回去,瞧她吓的。”林姨娘就带着许烟雨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