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悬于天,繁星璀璨,月光如水银泄地,透过飘起的幔帐柔柔的洒了进来,落在二人的四周,好似千树万树梨花开。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湖面水光粼粼,映照着柔和的月色,水天一色。
冷月的神情很安详,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下来看看夜空,闻着湖面的凉风拂过的水汽味道。
夜风吹排在她的脸上一切好似一场大梦。
“你——”段少瑄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冷月,待她歪头用一双亮晶晶的双眸看着他时,原本要说的话就像卡在喉咙里一般,说不出口,“没什么。”
冷月缓缓的皱眉,“你想说什么,就说。”
段少瑄低下了头,复又抬头,他的目光在冷月身上轻轻一转,随后投向了湖面,“三日后,选出太子妃的同时,父皇也会同时赐婚于你我,本王想问你,可否愿意?”
冷月一愣,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吶吶的也不说话。
段少瑄见她不回答,冷冷一笑,“不愿意吗?”
冷月缓缓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圣上赐婚,必须要遵从,否则便是抗旨不尊。”
“你不愿意,本王也不会强求,自会与父皇说了。”段少瑄淡淡道。
冷月不由得目光一凝,沉声问道:“怎么说?是说我不愿嫁,还是殿下您不愿去?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抗旨忤逆。”
“你不愿意。”段少瑄洒然道。
冷月淡笑不语,也不反驳。
“还是因为韩霜白?”
冷月伸手拂了一下鬓间的乱发,眼神多了几许深意,“没有他,小女也不愿嫁与殿下。”
“为何?”段少瑄有些不明了。
因为你是许明清的外孙,因为许明清想让我嫁给你,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但我就是不想让许明清阴谋得逞。还因为,皇族里的波云诡谲,她不愿参与进去。
段少瑄并没有再追问,而是起了身,“夜深了,本王送你回去。”
冷月嘴角一牵,缓缓笑道:“不必了,小女自己回去便是了。”
但段少瑄没有理会冷月,而是固执地拉起她的手,冷着脸拉拽着她往左春坊的方向而去。
回到了左春坊,冷月福身行礼辞别后,便猫腰偷偷溜回了屋。
屋内,许烟雨已经用手杵着脑袋,一顿一顿地点着,似乎在打瞌睡。
“烟雨……”冷月轻轻推了推许烟雨,有些内疚道:“困了的话,回去睡觉。”
许烟雨被冷月轻轻一推,脑袋一下顿了下来,而后转醒睡眼惺忪地看着冷月。
她伸手揉了揉眼,看清是冷月后,迷迷糊糊地说道:“秦姐姐回来了啊,饭菜在桌上呢,我刚刚让云竹热过,现在应该还是热的,你快去用。”
冷月感激地轻拍了一下许烟雨的脑袋,笑着去了桌前,打开了食盒,将饭菜一旁一旁拿了出来。
待她布置好,却发展旁边还有个食盒,笑了笑,这云竹怎么弄了这么多。但笑容在她打开食盒的瞬间,却僵在了脸上。
“烟雨,你用过膳了吗?”
许烟雨这时刚好来到了桌边,“没啊,我一直等等姐姐回来一起用呢。”她说着拿起了碗筷,凑到了还未拿出饭菜的食盒前,笑道:“也不知道胧月妹妹准备了什么菜,看姐姐的样子似乎是很丰盛呢。”
她凑上去一瞧,果然是比云竹从御膳房拿来的更加丰盛。
“鳝鱼红枣汤!真香啊。”许烟雨兴冲冲地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就要往嘴边送去。
冷月见状便一下子打掉了她的手,许烟雨委屈地抬头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冷月冷声道:“不能喝。”
“为什么啊?”
“喝完保证你头发掉光光。”
许烟雨怀疑的看了一眼鳝鱼红枣汤,虽然有些不信,但还是乖乖地放下汤匙,转而将手伸向了旁边的猪肉炒田螺。
“吃完眉毛掉光光。”
吓得许烟雨赶紧听了筷子,然后颤巍巍地用筷子指了指另一盘鳗鱼猪肝汤,“这个呢?”
“喝完鼻斜眼歪口水淌。”
“……”许烟雨皱了眉,干脆又指了指最后一道的狗腰子炒鸡肉,“这不会也有问题?”
“只要几口就让你上吐下泻疼断肠。”冷月说完,干脆地将食盒重新盖上,“下一层的也不用看了。估计也是一些吃了不死也能变成丑八怪的东西。”
许烟雨有些不敢相信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皱眉不解道:“胧月她胆子怎么这么大?敢在宫里下毒?”
“你都知道她和我们不是一国的了,还敢要她送来的饭菜。”冷月抱怨道。
“哪里会知道,她竟然敢用毒。”许烟雨犹有些不相信,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最忌讳的就是下毒之类的恶毒手段。
“不是用毒,这饭菜里都没有被投毒。”冷月淡淡道。
许烟雨就更加云里雾里了,“那——”
“这些表面上看都是普通的食材制作而成的菜肴,但偏偏每一道菜所用的两样食材都是天生相克的。”冷月的眼神陡然冷了冷,“她这样做,就算我们出事了,查到她身上,她也可以一口咬定自己不懂岐黄,并不知会这样。”
许烟雨听到这里,长叹一口气,“她的心太过毒辣。”她说着就拎起食盒往外而去,“我去扔掉这些。”
“你是去消灭证据,怕我拿了这去胧月那当面质问是。”冷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吹了吹浮在热水上的茶叶,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许烟雨停住了步子,转身甜甜一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姐姐。但这事确实不宜闹得太大,她毕竟是你我的妹妹,真闹开了,丢脸的还有你我。”
冷月耸了耸肩,撇嘴道:“说这么多,你就是心软。算了,你去。”
许烟雨笑了笑,拎着食盒就拐出了门外。
冷月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舒畅地叹了口气,“啧啧,当然不能闹大了来。免得说我们姐妹不和睦,白白若个失德的名声,这事还得暗地来。”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伸了个懒腰打着和呵欠,“时候也不早了,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