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整整一坛子的腐烂橘子，主仆三人呆滞了许久，你看我我看你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燃^文^书库][].[].[com]
许久，冷月拍了怕身边的春桃，皱眉道“当初刘管事真的说，这东西是祖父留给我的嫁妆？”
春桃的脸色也很看，“刘管事只是说，这是老太爷让你在姑娘嫁人后准备的。”
冷月看着这一堆的霉橘子，只觉得胃酸水翻滚，忍不住要干呕。
“……搬到屋里吧。”思考了许久，虽然不愿再接触这发霉的烂橘子，但为了能救回霖哥，冷月只能咬牙道。
雯雯还好，春桃听到这话的瞬间，一张俏脸唰的苍白。
于是主仆三人一边干呕，一边托着那大坛子往屋里挪去。
原本在屋里伺候着的几个小丫鬟在坛子进屋的瞬间，也都白了脸，捂着鼻子，看着冷月却又不敢吭声。
冷月也没有理会那群丫鬟，放下坛子扒拉出袖的手札，细细的看了起来。
半柱香时间过去后，几个丫鬟已经可以在满屋子腐烂味下，淡然地干着活。
果然和外祖父说的一样，鼻子容易疲劳。
冷月慢慢合了手札，眼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秦太老爷简直是个才，她越学，越深入钻研歧黄之术，她越钦佩秦太老爷，越对他所拥有的医术感到恐惧。这是什么样的人，与他一较，自己简直连医术的边边都没有摸到，她之所以能被成为神医，依仗的不过是祖父留下的这本手札。
“你们……”冷月极力压抑着自己声音的颤抖，“你们把这烂橘子绿色的霉物都给我扒拉下来，用小瓷碗装好。”
原本好不容易能淡然面对屋子里这一大坛烂橘子的丫鬟们又瞬间变了脸，让他们去扒拉这烂橘子？
呕……有丫鬟跑出了屋，扶着廊的柱子干呕起来。
冷月并不生气，反而自己搬了一条小杌子坐在坛子旁边，随手拿起了一个烂橘子，轻轻地用匕首刮下了表皮那青绿色的小绒毛。知道这小绒毛是青霉后，冷月倒是不觉得恶心了，反而越看越觉得喜欢。
造物主真的很有意思，这普普通通，甚至是恶心的霉物经过层层提炼后，竟会是救命的良药。
像有时候，不起眼的东西会是压死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许秋蕊，你怎么也想不到，被你抛弃，认为是弃子的许珑月会是揭发你阴谋的关键。
雯雯瞧着她一个一个，歇也不歇地将这些长在烂橘子的霉物一点点挂下，忍不住皱眉问道“奶奶，您这是干什么？”
“刮下青霉，之后在放到培养液里培养繁殖。”
冷月头也不抬，回答道。
“您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雯雯埋怨道。
“听不懂别问，没看我忙着吗？”冷月抬头没好气地高声道，却不是对着雯雯说的，而是那一群干呕的丫鬟，“难不成你们一个个都我娇贵不成？”
那些丫鬟们一下子慌了神，纷纷过来硬着头皮拿起烂橘子，照着冷月的样子细细地去刮下那些青绿色的绒毛。
要知道她们的奶奶，虽然平日里都是好声好气的一点都不像传言里那样跋扈蛮狠，一旦发火却起传言的女魔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我也来帮您吧。”春桃虽然恶心，但主子都亲自动手了，她还在一旁站着真的有些过分了。
她这刚一触手，冷月便夺过烂橘子，没好气道“瞧你的脸色，没手恶心成这样了，要是手了还不吐得我满屋子都是？”
春桃身为大丫鬟被当众嫌弃，没了面，却是笑了。因为她知道那是她们姑娘心疼她，姑娘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冷月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去外头采购一些芋头来，煮透煮成浓汁后，再混合大米，用石磨磨成汤，我要用来做培养液。还有去给瓷器坊定制一些瓷皿，口径大概这么大。”冷月说着伸手划着，“这么浅。跟他们说，立刻要，立刻赶工，可以多加钱。”
春桃认真的听完，然后点了点头，带雯雯立刻分头行事了。
处理了整整一坛子的烂橘子后，春桃和雯雯带着冷月要的‘培养液’和‘培养皿’回来了。
冷月有些差异地看着二人，“这么快？”
雯雯骄傲的一笑，“那是当然，我让那些瓷工们立刻做，一刻钟内价格一律十两一个，也不知道那些瓷工是怎么办到的。不到半刻钟，给我弄来了五十几个瓷皿和配套的透明琉璃盖。”
冷月暗翻了个白眼，敢情不是她的钱不心疼啊，十两一个，真是败家娘们儿。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好歹是凑够了。
接着冷月小心翼翼地将刮下的青霉分别放入，各个已经倒有芋米汤的并已经用热水煮过消毒的瓷皿之，最后小心翼翼将同样消毒过的琉璃盖盖后，放到了架子。
之后要等七天左右，等这些霉菌繁殖。
这期间，冷月先打算提霖哥处理掉手的腐肉，那些腐肉是不能再用刀子刮下，那用秦老太爷的那个法子试试，她养了那一堆的胖虫子终于有用途了。
冷月正盘算着的时候，韩凌霜推门而入。
他有些怔然地看着满屋子的瓶瓶罐罐和一地的烂橘子。
“哎呀，你回来了？”冷月连忙迎了去，笑眯眯地替韩凌霜脱下外套。
韩凌霜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冷月推了春塌，她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食盒，一边笑道“还没吃饭吧？我都替你把饭菜留着了，放在暖柜里应该还是热的，快吃吧。”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装有菜肴的盘子一个一个从食盒里端出，一边道“清炖山药，莲藕桂花汤，酸菜鱼，椰汁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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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瞧我这糊涂的。还不快收拾了？”
话音落下底下的丫鬟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扫帚簸箕，一下子将屋子里的烂橘子都清扫了出去。其实她们早受了不了这一堆的烂橘子发出的腐臭味，只是奈何冷月没有下命令不敢乱动而已。
“你弄这么多罐子在屋子里做什么？”韩凌霜随手夹了一口山药，问道。
冷月一边替韩凌霜布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道“都是治病用的药。”
韩凌霜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反而是转移了话题，“韦长国被罚一年俸禄，怀王被喝令不准在举办诗会。”
冷月抬了头，眼闪过一丝狡黠，“怀王不能再举办诗会了？哈，等着巴结怀王的人朋友们该寒心了。”
韩凌霜瞧她那得意的小模样，也笑了，“筠想要让那些士子们更加寒心。”说着他凑到了冷月耳边，小声的耳语起来。
冷月一边听着一边挑眉，不是让她散播谣言么，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她一本正经地告诉许夏涵，第二天保证全临帝有身份的夫人太太们都该知道了。
临帝城的贵族夫人们间有个说法是，告诉许夏涵秘密，等于当众大声嚷嚷。
“行，我保证出色完成。”冷月又笑着给韩凌霜夹了一块东坡肉，“来尝尝。”
伺候着韩凌霜用完膳后，冷月去准备下午要替霖哥去腐肉的工具了。
等她弄完工具再出来时，韩凌霜已经靠在塌睡着了。
冷月蹑手蹑脚地前给他捏了捏被角，轻轻关窗后，搬了一把小杌子坐到了坐到榻边，这样静静地托着下巴看着睡梦的龙溪。
为了驱除腐烂的霉味，屋子里点了一些沉水香。镂空雕花的香炉，袅袅地冒着青烟，飘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再加冷月经常在屋里捣鼓草药，久而久之屋子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混合着沉水香味，有着一种诡异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冷月的视线落在韩凌霜的脸，那张精致的让人嫉妒的面孔，在睡梦更显其美好。
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抖，像一对翩然欲飞的黑羽蝴蝶。
冷月下意识摸了自己的睫毛，结果发现并不如心意时，突然有些嫉妒地往韩凌霜脸伸手一揪，硬生生拔了一根睫毛下来。
韩凌霜有所察觉，缓缓地睁开眼，一看是冷月，脸绽开了笑容，轻声道“你拔我睫毛做什么？”
冷暖月努了努嘴，将那根睫毛放到了手掌心，对着窗口，朝着它轻轻呵了一口气，睫毛随之消失在窗外天际的一片湛蓝之色。“都说对着睫毛许愿会灵，我试试。”冷月扭回头，心不跳面不红的掩饰着。她才不愿意被龙溪知道，自己是因为嫉妒他睫毛自己的长所以才拔他睫毛的。
韩凌霜重新闭了眼，淡淡道“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
韩凌霜轻笑了一声，“我知道，是想要自己道睫毛长得我长吧？”你！”被揭穿了的冷月恼羞成怒，蹬腿踹了一脚韩凌霜。韩凌霜却反而顺势将她的玉足抱在了怀，惹得冷月双颊立刻烧得通红。“青天白日的，你想做什么！”冷月气急败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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