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六月突然就对眼前的女人有了好感。她问的是“你们是什么关系”,用的很普通的询问句。她只是单纯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不是带上有色眼镜,将自己的观念强加在别人头上,用非常怀疑的语气问她是不是和符湛之有一腿什么的。
这样的问法才不会让人觉得膈应。
许六月朝她微笑了一下,回答道:“朋友。”
美女挑了一下眉毛,戏谑道:“普通朋友?”
许六月想了一下,说:“也不是特别普通。”
“哦~”这一声“哦”由第二声起调,转了无数个调,意味深长,意思是:我懂,秒懂。
那美女自来熟地拉着许六月往边上移了一点儿,那个角度她一探头就能看见吧台那边的符湛之。
符湛之此时正在吧台认真地工作,衬衫的袖子卷起,露出结实的手臂,摇晃调酒杯的时候可以看到上面青筋暴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身上的衬衫好像小了一个尺码,穿在身上紧绷绷的,不过正好显出了好身材。
美女看得津津有味,许六月也跟着瞧了一会儿,撇撇嘴,真是骚包。
美女忽然回头问许六月:“他能力怎么样?”
这话她问得非常自然,好似跟问“他长得高吗”这种问题没什么区别。许六月还没回答,她自己在那边看着符湛之自言自语:“我看他身型挺好的,胳膊特别结实,就不知道脱了衣服是不是也这么能看。感觉应该是个挺厉害的人。”
许六月已经可以断定这美女说的“厉害”一定是那方面的“厉害”,不禁失笑。再看那边的符湛之,他正低着头倒酒,头顶的追光灯洒下来,将他的脸照的敞亮。他的眉梢和睫毛都染上了银光,许六月忽然就想起了那晚,不禁觉得口干舌燥。
她点点头说:“嗯,厉害,欲仙/欲死。”
刚说完,美女就“哇哦”一声惊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非常期待的样子:“那介不介意让我也死一下?”
许六月但笑不语。
她自然不介意,但前提是,能睡得到。
许六月忽然想到,如果符湛之再次找了女朋友,她和他的关系就比较难办了。退一步做普通朋友吧,即使他们自己可以做到,那人家女朋友也会介意啊。有哪个女人会容忍自己的男朋友还和睡过的女人做朋友呢?
而和他进一步……她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感觉不对,或者说是时候不到。她现在根本不想给自己那样的机会去依赖一个人。有了依赖之后,失去就太可怕了。
如果她一直都是这个想法的话,很有可能就得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了。
哎,许六月在心中叹气。她和符湛之的关系,实际上一点退路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当初符湛之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真的一点都没错!
美女见许六月一点生气吃醋的样子都没有,便当她默认不介意了,俏皮地朝她眨眨眼:“那我去了哦?”
“加油。”她也看看这家伙抗不扛得住。
“二女侍一夫哦……”酒吧老板忽然在许六月身后幽幽飘过。
许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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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蹬着十公分的细带高跟凉鞋,挺胸翘臀,黑色抹胸裙紧贴在身上,两条白花花的腿跟走秀似的走成一条直线往吧台走去,经过之处,男士无不咽口水滚喉结。
反观许六月,因为出来找人的缘故,带的全是方便行走的衣服,因为要唱歌,稍微穿得舞台风一些,然而也只能称得上帅气而已。
美女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双腿交叠,侧放在左边,含情脉脉地看着符湛之:“给我一杯‘一杆进洞’。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冯美女,特别名副其实吧?见过我的人都这么说。”
说罢,美女自己先低头娇羞地笑了。
“……”符湛之刚倒了威士忌在量杯里,手不禁一抖,差点洒出来,连忙将酒倒入调酒杯,右手握了两下拳,这才继续。
这画风,他hold不住啊……
符湛之调好酒,将酒杯推到美女面前,还来不及收回手,就被她抓住了。她的右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摩挲两下,这才用手指捏住细长握柄,接过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眼睛却始终盯着符湛之持续放电。
符湛之被摸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跟触了电似的收回手,心中哀嚎:长得太帅也是一种烦恼啊。
正想着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美女就忽然冲他笑了一下,拿着酒杯站起来倾身靠近他,然后“哎呀”一声,那杯才喝了一口的“一杆进洞”就被“不小心”洒在了他的衣服上,白色衬衫立时被染了一片黄,还有一部分流到了他的裤子上,位置尴尬。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美女故作慌张地叫起来,两手并用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表情倒是很享受的样子。
美女眯着眼,从他的胸膛摸到他的腹部,非常满意。有胸肌,有腹肌,硬邦邦的质量非常好,不错不错。
符湛之无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板着脸瞪她。
老子豆腐也是你能随便吃的?
这时老板走进吧台里面,瞥了一眼符湛之,往外推开他:“去收拾收拾,像什么样子。”
符湛之又瞪一眼美女,一脸郁卒地去了洗手间。
衬衫上一块就算了,搓一搓勉勉强强能混,裤子上那块简直不能忍,虽然黑色裤子上看不出什么颜色,但是一块湿哒哒的……脸都丢尽了。
符湛之将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抽出来,沾了点水使劲搓着。他奶奶的,点什么“一杆进洞”,可难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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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那边,美女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了看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板,忍不住劝道:“老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刮下胡子啊,客人会被吓跑哎……”
以为人人都像吴秀波留胡子这么好看吗?
劝罢,美女便一溜烟往洗手间跑去,又细又高的高跟鞋一点也不妨碍她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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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湛之努力搓了很久,也不过搓成了淡黄色而已。他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脸,心想怎么会这么帅呢,真是太烦恼了。
正自恋着,突然旁边卷来一阵风,一眨眼,他就被卷进了里面一个隔间,定睛一看——我艹,他被那个什么美女壁咚了?
只见冯美女用膝盖顶在他的两腿间,左手撑着隔间侧面的隔板,那张红艳艳的嘴唇近在眼前,而她的右手……正试图从他没有收好的衬衫下摆伸进去摸他的腹肌。
符湛之忍不住菊花一紧,慌忙抓住美女的右手腕,抬起来挂在空中。
美女不满地皱起了眉毛,生气的样子也十分娇美。
符湛之清了一下喉咙,声音都有些哆嗦了:“那个,妹子啊,你听我说,我肾虚……”
美女身子往前一倾,贴在符湛之身上软软的,声音却不软:“胡说!唱歌那个跟我说你很厉害啊。”
符湛之懵了。这算什么?他被许六月卖了?
他急中生智,想到啥没过脑就说了:“她当然说厉害了,老子就是被她榨干的!”
美女也懵了,想想不对,看着符湛之一脸怀疑:“你该不会蒙我吧?”
自己找的借口哭着也要圆完,符湛之又急又臊的,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蒙你做什么!哪个男人会拿自己不行这事儿开玩笑。你可别说出去啊,要脸!”
“好吧。”美女丧气地嘟了嘟嘴,左手从隔板上收回来,正要开门,想想又不甘心了,回身抓住符湛之的手臂:“我只亲一下行不行?最多摸一下。”
符湛之急得简直要哭了:“大姐,你不觉得这里味道很大吗?”可快熏死他了!
美女顺着符湛之的视线往下面看去,坑里面堆着好大一坨,黑乎乎的呈螺旋状,看起来毒素很多的样子。
“呕……”美女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推开门,天了噜,刚才只顾调戏男人,她竟然没发现这么臭!
见美女走出去,符湛之松了一口气,抬脚按了一下冲水按钮,却只听见抽水声没见到一滴水。好吧,坏了,只好让那坨继续秀一会儿存在感了。
外边一个男人看见美女和符湛之陆续从那个隔间出来,意味深长地笑笑,推开那间门进去,入目一大坨……他退出来回头看看,已经不见他们的身影。
男人表情诡异起来,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嘀咕了一句:“城里人真会玩。”
美女站在洗手间外面,等符湛之一出来就拉住他胳膊贴上去撒娇:“诶,你就满足一下我嘛,我真的特别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吧台那边,老板瞥见他们出来,不屑地咕哝:“什么欲仙/欲死,也太快了吧。”
他回身拿酒的瞬间,看见张春明正往这边过来,正要出声迎,却见他风一样嗖一下就冲过去了,直冲到符湛之面前,拉开美女,左手揪住符湛之的衣领,右手迅猛地往他脸上挥去。
而被拉开的美女则瞬间对着挥拳的张春明犯起花痴来,望着他的两只大眼睛冒着闪闪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