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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结束得太快(1 / 1)

许六月第一次觉得符湛之严肃起来很可怕。他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名字,更可怕,让她冷不丁想逃。

许六月抿着唇,不觉捏住自己的衣角,手上紧了紧,见符湛之越来越近,转眼就从草坪的另一头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仰着头,扯开嘴角向符湛之笑了一下,声音不太自然:“谈什么?”

“谈你不想谈的事。”符湛之面无表情地说完,扣住许六月细细的手腕就将她拉走,直往外面走去。

许六月被动地被他拉着,手腕都被捏疼了。他步子又大,她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险些摔倒。

符湛之头也不回地一直走,手却牢牢地抓着许六月的手腕,周身散发的气势好像要吃人一般。

“疼。”许六月将手腕往回缩,轻轻地叫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儿像撒娇。

符湛之登时就停住了,回过头来沉沉看着她,有点惊讶又有点欣喜。“你再说一遍?”

许六月见他手上力量松了些,趁机抽出自己的手腕,揉了揉,看了眼四周,他们已经离房屋很远了,四周都是树丛,挡住了阳光。

符湛之忽然抓起她刚抽回来的手臂,捋开袖子张嘴就在小臂上咬下去,都不带犹豫的。许六月倒抽一口凉气,大声吼道:“你属狗的啊!”

符湛之将嘴从她手臂上移开,但是依然抓着她那只手不让她动,眼睛看着她,竟然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来。

“疼吗?”

他咬过的那里,印着两排深深的牙印,红红的。许六月其实很怕疼的,小时候打屁股针都要闹腾半天,长到这么大也没挂过几次生理盐水,生病全靠吃药以及自愈。她眼眶都有些红了,瞪着符湛之,他还在笑。

“疼你就哭呗。”他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在齿印上压了压,她估计身边有盐的话他会二话不说拿起来撒上去。

许六月就那么瞪着他,也不知道瞪了多久,然后使劲抽回了手臂,低声说了句“神经病”就转身往回走了。

走了一会儿,符湛之追了上来,没碰她,只是走在她的边上照着她的步伐与她保持平行。

“回去我就给砂砾打电话。”他突然说。

许六月愣了一下,没理他,继续走。

“总要面对的。”符湛之看着她,似乎意有所指的样子。

“你要陪我一起去。”他定定地说,“我需要你。”

许六月加快了步伐。

“你到底在躲什么啊!”符湛之停下来,在她身后喊。

一个足球往他脚边飞来,不远处有个小男孩正跑过来。符湛之正郁闷着,一脚就将足球踢得老远。小男孩停下来,愣愣地看着足球远去,忽然“哇”的一声就哭了。

符湛之走到小男孩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自言自语地说:“哭吧哭吧不是罪。”然后他也不管那球,自己走掉了。远远的,他看见小男孩又屁颠屁颠跑去追球了。

这才是真实的人啊。他想。许六月那个家伙,就是不把自己当人,明明就喜欢他,一边要靠近他一边又抗拒他,不会哭不会闹,跟个死人有什么两样啊?以前那些女人跟他闹他嫌烦,现在他又嫌许六月太不麻烦了,他也真是犯贱。怎么就不能中和一下呢?偶尔撒一下娇也好啊。

迟早让她哭给他看!哼!

**

回到家里,符湛之凭着刚生起的那点勇气立马拨了电话出去。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他正要庆幸,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hello”。

符湛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又憋了半天,人家都要挂电话了,他才开口道:“你好,我是符湛之,就是上次给你发邮件的那个。”

“哦,是你。”砂砾语气轻快,她记得他。

“我现在在加拿大……”

许六月靠在门边听符湛之小心翼翼地与砂砾讲电话,手抚着小臂上那深红的牙印,那块皮肤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跟她说,他需要她。好像在期待她也对他说需要他一样。

可是,如果习惯了需要他,他又不在呢?还不是要自己咬着牙过么。她怕疼的呀。

许六月垂着头,脚尖在地板上蹭啊蹭。她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奇怪了,一下高兴一下难受的,这样的感觉太不好了。

符湛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了电话,忽然从开着的门缝中挤进来,然后踢上门,反锁,将她扑倒在床上。

“生气了?”他压在她的身上,对她笑着,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许六月伸手去推他,越推他压得越起劲。

“多气气也好。”符湛之手指覆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抚着。

许六月不知怎么的,脑袋轻轻一抬,嘴巴一张,就咬住他的手指,牙齿使了一点儿劲,咬的他哇哇大叫。

“报复心够强的啊你。”符湛之救出自己手指,甩了甩,然后干脆地吻上了许六月,不对,不能说吻,他差不多是咬上了她的嘴唇。

许六月不甘示弱,加倍“回报”他。最后就演变成了妖精打架,随后两人气喘吁吁趴在床上,符湛之说:“我们明天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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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砾住的是一间公寓,面积不大,布置得很简单,除了一些基本家具外,再无他物。

她去给他们倒水,许六月只瞥了一眼她那截空荡的袖管,不敢多看,担心让她觉得不尊重她。不过砂砾她看起来很坦然的样子,没有因为自己少了一只手臂而躲躲闪闪。

砂砾将两个水杯分别放在他们面前,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见符湛之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听嘉嘉说你找了我很久?”

“啊。”符湛之两只手交握着,不自觉地搓了搓,“对,找很久了……”

“喜欢我的画?”她笑起来有股子说不清的魅力,乍一看觉得她是亲近的,再一看又觉得有点距离。

“其实我……”符湛之看一眼她那只残缺的手臂,舔了舔嘴唇,鼓着勇气说,“是我害你丢掉右手的。”

砂砾收起笑,眉头轻皱:“什么意思?”

符湛之灌了一大口水,开始说那件事:“十年前,在你被……之前,我见过那个人……”他努力将事情讲得清楚一些,但还是因为情绪的影响,叙述有些混乱,不过也能听个大概。他一边讲一边观察砂砾的表情,生怕她产生不好的情绪。毕竟,他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在扒人家伤疤。

讲完,符湛之非常自责地看着她:“对不起,害你失去了画画的手。”

许六月一直有观察砂砾。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故事,但并不浑浊。而听符湛之讲这件旧事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露出过一点苦笑,但也只是一点点,似乎这么多年来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然后砂砾又笑起来,左手摸了一下右边的残肢:“所以呢,你打算要怎么做,以身相许吗?”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许六月。

符湛之回答不出来,斟酌了很久,他才舔了舔嘴唇,说:“我会尽可能照顾你的生活。”

不等砂砾回应,门口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许六月和符湛之齐齐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拎着几只袋子进来,在玄关换好鞋,只看了一眼他们,便将视线转向砂砾,疑惑地问:“有客人?”

砂砾顿时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她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符湛之,然后揽住那个男人的手臂,说:“这位符先生说要照顾我呢。”

那男人一听,眼神立刻戒备起来,跟箭一般射向符湛之:“照顾我太太的事就不劳烦你了。”他又看一眼许六月,再重新看向符湛之,“想必符先生也有自己应该照顾的人。”

许六月愣了一下。

男人没有再没看他们,在砂砾额上印上一吻,拎着袋子就去了厨房。

砂砾走去旁边一间屋子,开了门站在门口对符湛之说:“要看看我的画室吗?”

符湛之尴尬地摸摸鼻子,跟着砂砾进了她的画室。

许六月没有跟上去。

刚才那个高大的男人,也就是砂砾的先生,不久后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画室,便坐到许六月对面。他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与许六月闲谈起来。“你和里面那位,看起来和一般情侣不太一样。”

许六月暗中惊叹,眼睛真毒,不知道他是从哪看出来的。她说:“我们就是朋友。”

男人了然地笑笑。“我和小赟也做了很长时间的朋友,到后来两个人都有些顾虑,现在再想起来,其实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人这一辈子这么短,不好好享受当下的生活,想那么多太浪费生命了。”

许六月点点头:“道理都懂,做起来却难。”

男人翘起一条腿,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中的啤酒罐,笑了一下。“其实很简单,跟着心走就对了。”

**

砂砾的画室与外间比起来要充实许多,地上堆了许多画,墙上也有挂了几幅。靠近窗边的位置摆放着画板和椅子,旁边堆着颜料、画笔等。窗帘是闭着的,光线很暗。

砂砾开了灯,很随意地转了一圈,跟符湛之说:“其实我本来就是左撇子,对生活影响不是很大。一开始画画有一点影响,平衡性不是很好,不过很快就习惯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来,拿起画笔在未完成的画作上添了两笔。“我也曾经因为这件事痛苦过,但是想想,比起其他丢掉性命的受害人,我只是丢了一只手,该庆幸了。我不会劝你不要自责,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自己想通了才行。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过得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因祸得福。没有那事儿,也许我就遇不上我先生。”

提起她的先生,砂砾就不觉露出了笑容。看起来,她确实是打心眼里觉得幸福的。

符湛之默默地看着,也再没别的话可说。要说他是想补偿对砂砾造成的伤害吧,其实说是想解开自己的心结更确切些。这件事他背负了十年,白天与人嘻嘻哈哈的,到了夜里一个人,想起来始终是难受。

现在人见到了,人家说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他操心。那他还能做些什么呢?好像只有做些什么,才能抵消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罪恶感。

有一种落了空的感觉。

而且,他花了这么长时间来做的一件事情,突然就这么结束了,心里空荡荡的,很是迷茫。他早就习惯了这件事存在他的生命里,忽然就被抽空了,好像他也不再是他了。

他的生命,从此要换一般模样了。但是他却没有想好,也从来没有想过。

“回去吧,不要再来了。”砂砾停下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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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湛之出来的时候,砂砾的先生轻声对许六月说了最后一句话。他说:“爱不是负担。”

回去的路上,各怀心事的两个人,沉默地没有与对方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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