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驰探头顺着楼梯之间的缝隙往下看了一眼,从下方大概三、四层的位置的确传来了一抹亮光,难道是赵彻与陈曦?
他想了想,说:“下去看看。”
赵彻与陈曦虽然不靠谱,但有了这两个人丁驰就可以尝试着之前的计划了。四个人也不废话,依旧保持之前的阵型朝下走去。只下了两层,丁驰他们就遇到了坐在缓步台上的赵彻与陈曦。
陈曦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坐在那里呜咽着哭泣。赵彻双目无神,看到丁驰等人也没反应。
朱郅扬一看到这俩人就生气,皱着眉头就要发火,丁驰却抢先开口说:“你们往下走了多少层?”
赵彻转了下眼珠,“呵,”他绝望的说:“不知道,总之一直在往下跑。”
丁驰若有所思,赵彻的说辞进一步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想:这鬼地方不是无限的!只是某个隐秘的存在可以一直将他们走过的楼层抽取出来再放到下方,所以才造成了无限的错觉。
“一直往下跑?可我们只下了两层就遇到你们了。”秦姝宁在一旁说。
朱郅扬想了想看向丁驰说:“丁哥,看来这鬼地方跟你之前说的差不多。我看咱们可以一人占一层,然后最下面的人从缓步台的窗口放下绳子,说不定就能逃出去。”
这想法与丁驰不谋而合,问题是谁在上面,谁又负责最后放绳子?如果能逃出去,放绳子的人肯定是第一个,其次就是倒数第二层的人。除此之外,剩下的四个人没法逃脱这鬼地方的把戏,或许永远都到不了放绳子的缓步台。
丁驰自问他都不想成为甘于奉献的四人中的一个,推己及人,估计其他人也不乐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所以即便这个主意的可行性很高也没法成行。
于是他摇摇头:“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还想什么办法?这个不就挺好的吗?”
谷佳慧拉了下自己男友:“哪儿好了?这么些人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朱郅扬怔了怔,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随即不甘心的说:“可以抽签啊。”
这种生死攸关的事儿,岂是简简单单一个抽签就能决定的?就算大家当时都认同抽签结果,可事到临头有人突然反悔,舍弃自己的楼层往下跑怎么办?
这时候秦姝宁突然说:“如果这地方不是无限的,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着测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层。”
“怎么测?”朱郅扬问。
“简单啊,每层丢下一样不重复的东西就行了。”
这个主意不错。既然这地方不是无限的,更像是个可以随意抽取的堆栈,那按理来说就能测出到底有多少层在循环。一旦测出结果,也好有的放矢。
等等……丁驰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们从上面走下来,上面的楼层就会消失,也可以描述成因为没有他们的存在的痕迹,所以那一层才会消失。如果放下不重样的东西,留下他们来过的痕迹,那经历过的楼层还会消失吗?
于是他揉了下秦姝宁的脑袋,赞许的说:“可以试试。”
朱郅扬腾出来一个背包,挑了二十几样不重复的东西将其装满,在原地丢下运动相机的三脚架,招呼大家往下走。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赵彻却抬起头摆摆手:“你们走吧,我走不动了。刚才下楼的时候脚崴了一下。”
彻底崩溃了的陈曦不停的嘟囔着:“没用的,出不去了,我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一个行动不便,一个精神崩溃,丁驰倒是想狠心将这俩人丢下,但也只是想想,这种话他可说不出口。想了想,他一把拽过背包,对所有人说:“你们先留在这儿,我自己一个人往下走看看。”
朱郅扬说:“那丁哥你有事儿喊一声。”
“好。”
丁驰拎着背包往下走,每路过一层,就会在缓步台上丢下一样东西。他往下走了五层,为了验证楼层会不会消失,又走回来瞧了瞧。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五个缓步台上遗留的物品都在,同样的,被复制的五个楼层也在。
丁驰放下心来,一边往下跑一边丢东西。随着他往下越走越远,包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他正担心包里的东西不够呢,刚从缓步台下来,习惯性的左转,迈了几步却猛然发现楼梯不见了!
丁驰顿住身子,仔细看了看,楼梯的确没了,有的只是楼梯侧方的杂物间。他转过身,用手电照射了一下,发现这里既不是心心念念的一层出口,也不是不知被复制了多少份的二层,而是一扇从没见过的黑色铁门。
他停在铁门前,犹豫了下,没去推开。他不知道铁门后有什么,但不管怎么说,终于不用被困在无限楼层里了。深吸一口气,丁驰掏出手机,想要通知秦姝宁让所有人都下来。解锁界面,却发现一点手机信号都没有。
也是,如果有手机信号,就算丁驰没想起来,那几个女生也早就打电话报警求救了。看起来只能爬上去通知大家了。
丁驰转身顺着楼梯又往上爬,走了将近三十层楼才回到原来的位置。等不及的朱郅扬迎过来急切的问:“丁哥,怎么样?”
丁驰喘着粗气说:“好消息,我数了下,参与循环的楼层一共是三十一层,我走到底了。”
“太好了!”
“先别高兴。最底下一层既不是二层,也不是原本的一层,那里有一扇门。我急着叫你们下来,就没打开。”
朱郅扬想了想说:“不管门口有什么,我们不打开就完了。可以试试从最下面一层缓步台的窗户钻出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
朱郅扬拉着丁驰回到原位,不用丁驰开口,朱郅扬将方才丁驰说的话重说了一遍。这一新发现让大家重新振奋起来,崩溃的陈曦不哭了,赵彻也尝试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朱郅扬心里对赵彻不满,所以扶赵彻的活儿就落在了丁驰身上,六个人中有女孩有伤号,花了很长时间才下到最下面的缓步台。朱郅扬又把绳子拿出来,栓在楼梯上,然后将另一端抛出窗外。过了一会儿,他拽了拽绳子,喊道:“还没到底?怎么可能!”
从这里抛出的绳子依旧探不到底,难道只能走那扇古怪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