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见的人，能把见面地点改到米兰么？”沈凌夜丢下手里的刀叉，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开门见山。
容臣道：“那些都是欧洲有名有姓的权贵富人，已约到人已经很不错了，再换地方，恐怕不妥。”
沈凌夜沉默。
容臣继续道：“明天晚上的晚宴一过，基本都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去米兰实地考察市场。米兰是欧洲时尚之都，AST从米兰开始欧洲的第一步，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凌夜见容臣已经自作多情给他找了个去米兰的理由，讥诮地扬了扬唇，没接话。
“我妹妹这两天刚好在米兰，我会让她注意，有没有看到江小姐。沈少爷不必担心，冯诺曼先生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蠢事。江小姐，很安全。”
沈凌夜面无表情道：“容少爷这是站不起来走路，只能在其他方面发挥优势么？”
容臣刚才说的那些，沈凌夜心里自然也有数，哪里用得着容臣来教。
否则他现在也不会这么淡定坐在这里吃早饭。
容臣放下刀叉，慢条斯理拿起手绢，“沈少爷是在说我丰干饶舌，多管闲事吗？”
沈凌夜冷笑，突然站起身，大手撑在桌子，身体前倾，以一个居高临下、压迫十足的姿势，望着对面的男人。
“昨晚我的话你没明白意思是么？江小暖是我的女人，收起你假惺惺的关心，我要的是你闭上嘴配合我，不是废话连篇自以为是。”
沈凌夜沉声说完，就站直了身体，扭头先朝外头车子去了，拽得不行。
“沈少爷。”
容臣调转身下轮椅，温润的脸上多了一层认真和专注。
他看着停在门口男人颀长的背影，缓声开口道：“有时候旁观者清，当局者以为清，其实迷。”
沈凌夜在欧洲接触江小暖，容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顺水推舟，帮着他瞒住沈之琰这件事。
容臣一开始给自己的理由是：现在帮助沈凌夜，让他不和江小暖断绝关系，这样以后沈家才会更热闹。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这样，他又为什么对沈凌夜说出那样一句话呢？
有时候旁观者清，当局者以为清，其实迷。
说沈凌夜因为江小暖，迷失了方向吗？
那么，他希望沈凌夜不要迷惑，放开江小暖吗？
所以，他真的只是因为利益关系，才会帮着沈凌夜吗？
容臣，你要的只是这样吗？
容臣，你昨晚对他说，你是真心的，还有之前在沈家说后悔放她走，真的只是为了逗他开玩笑的吗？
容臣，江小暖对你来说，是斡旋的工具，还是朋友？或者是其他？
容臣，你最希望，她成为你的工具？朋友？还是其他？
心中的两个小人，开始无声的做斗争，从来生活在权势帷幄的容臣，第一次对一个不是亲人的人，有了多余的情绪和欲望。
容臣一时间有些彷徨，不知道如何选择定位江小暖的身份，才是最正确的。
可是，即便他还不知道江小暖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但有一点，容臣却很清楚。
——沈凌夜霸道宣布他对她的主权的模样，他讨厌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