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三日查完太仓银库三年账簿的消息,随着东厂的人押送太仓账簿入西苑,很快就传了出来。这本不是什么隐秘的事,账簿都押送至西苑了,显然是已经查完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他朱平安用了三天时间就查完了太仓银库三年的账簿?莫不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般匆匆应付的吧?”
“别说太仓稽查使就剩他一个人了,即便是五个稽查使都在,至少也得小半月时间才能查完吧。”
“我怎么觉的这么好笑呢,你们莫不是给我讲笑话的吧,邻村幼儿都不会相信,三天时间怎么可能查的完太仓三年的账簿呢?”
“呵呵,我倒觉得有可能,比这么看我张大人,你想啊,如果是抽样呢,朱平安如果从中抽取数十或者百余本账簿稽查呢,虽然有些以偏概全,到时也能说得过去。”
“抽样,呵呵呵,我的王大人呐,亏你还能说的出口,你当这是夫子提问学生啊,还抽样,怎么能用抽样的方式稽查太仓银库呢,这不是应付了事吗?!”
在东厂的滴血剑去向东厂厂督黄锦汇报的时候,在西苑无逸凳氐拇蟪济牵鸵丫懒苏飧鱿孀耪馊找裁挥惺裁匆拢宄扇旱木墼谝黄穑枳盘致畚恼隆⒆嗾鄣挠赏罚墼谝黄穑∩囊槁哿似鹄础
多数的人,话里话外都带着酸气和非议。
前天进献文章,他们一个个呕心沥血,用了一天的时间进献的文章,反倒不如朱平安盏茶功夫写的文章,尤其是嘉靖帝还赐宴朱平安,如此恩宠,即便是养气十多年、数十年的他们,也不由心生几分嫉妒。
况且,这次朱平安只用三天功夫就查完了太仓银库三年的账簿,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件让人非议的事情。
东厂的滴血剑等人押送的太仓三年的账簿就封挡在了距离无逸辉兜囊淮睿笔蔽抟娜硕伎醇耍核土俗阕阌惺嗫诖笙渥樱暗穆亩际钦瞬荆饷炊嗾瞬荆退炱桨惨桓鋈耍趺纯赡苤挥昧巳焓奔渚湍懿橥昴兀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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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听到朱平安查完账簿的消息,一开始也是诧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黄锦将滴血剑汇报的朱平安查账如何认真、如何早起晚归、如何辛苦等等都复述给了嘉靖帝。
嘉靖帝并不是特别清楚太仓银库账簿的数量,听说朱平安如此早起晚归辛苦的查账后,脸上的诧异之色顿时消减了很多,一边听黄锦汇报,一边拿起案上的《七古?咏蛙》,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嗯......呵呵,难得朱小子把蛤蟆写的如此传神情趣,一只小小的蛤蟆在朱小子送呈来的奏折取来。
黄锦这才起身,将内阁送呈来的奏折,小心翼翼双手捧着放到了嘉靖帝面前的几案上。
嘉靖帝翻看了一本看了起来,翻看了几眼,嘉靖帝不由蹙起了眉头,不悦的斥道,“这北虏敌酋蹦Q个没完没了,今日犯我宣府,明日犯我大同!着内阁拟文,先罢大同马市,以示警告,若是北虏仍不知耻,继续犯我边关的话,着令各边马市悉数禁止!”
“奴才记下了。”黄锦躬着身子点头道。
批阅完第一本奏折,嘉靖帝又连续翻开了下面的奏折,一连看了三本,对内阁草拟的处理意见比较满意,基本上就过了,等翻看到第五本、第六本的时候,嘉靖帝微微眯了眯眼睛,思索了片刻,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与黄锦说话,“减租不如免租,朕虽非尧舜禹汤,但也知晓民生,当年在承天府封地时,皇考也带朕看过民生百态......”
嘉靖帝口中所说的承天府指的是湖广安陆州,是嘉靖帝没有继承皇位时的藩地。嘉靖十年时,为了尊显嘉靖帝的龙飞之域,也就是出生地安陆州,效仿太祖朱元璋将发迹地濠州改州为府,同样也将安陆州改州为府,不过嘉靖帝还更进一步,将府名定为“承天”,与京城顺天、南京应天相提并论,辖地范围也扩大到五县二州,也就形成了承天府。
如此自言自语了片刻后,嘉靖帝正色吩咐黄锦道,“着令内阁拟文,免去江西南昌、临江、吉安、瑞州、袁州、抚州、赣州、南安诸府旱灾田租。另外,一并也将北直隶之大名、保定、河间、顺德、广平诸府被水田租,同样免去。”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圣上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处处为民着想,与民休养生息,天下的黎民百姓能有圣上这样的君父,真是三生有幸。”
黄锦激动不已,一幅代天下的黎民百姓向嘉靖帝跪谢的模样,言诚而意切的盛赞嘉靖帝免去旱灾、水灾之地田租的壮举,他分寸拿捏的很好,表情真实而自然。
拍而不作。
这让嘉靖帝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