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0的时候,在车里等候的傅冥寒接到了老太太的来电。
“寒儿啊,凌珂是不是考最后一科啦?”
“恩,正在考外语。”
“考的怎么样啊?”
“成绩要过几天出来。”
“诶呀,中午的时候你看她心情咋样啊?笑着出来的还是苦着脸出来的?”
傅冥寒语气如常:“心情还不错。”
老太太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就好啊,我的凌珂最棒的了。”
上次那件事情后,老太太总觉自己亏欠了凌珂,补偿性地对她更好了,经常嘘寒问暖,虽然表面上不经常催,但巴不得他们俩赶紧闹出人命来。
请注意,只是不经常催……
“对啦,凌珂也毕业了,不是小女孩了,你俩是不是该加快一下进度啦……”
傅冥寒悠扬的长眉拢了拢:“她想先立业,后成家。”
虽然没问过凌珂,但他也知道,这会儿告诉老太太,是让她赶紧站好立场,想早点抱上曾孙,就千万别给未来孙媳妇的事业使绊子。
挂了电话,他看了眼手表,17:08分,高考已经结束8分钟了,还没出来,不知是被谁牵绊住了?男的?还是女的?
就算是女的似乎也不怎么样……
男人平淡的眸子里凝起一抹晦暗的阴霾。
老太太不催阿珂,天天催他有什么用?要不是为了阿珂的梦想,他又怎会是什么善类?只要阿珂说想要,管她毕没毕业,生一个足球队才好。
***
凌珂这边,高考结束后,各考场都像炸开了锅,一片沸腾。
不论同学还是老师,今日之后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大家不禁有些伤感,考试后都没急着离开,想再多聊会天。
有好事的听说了语文老师沈从文正好今天要搬家,之前的房子虽然早就赎回来了,但他最近一直忙着学生们高考的事情,今天才有时间搬。
沈老师一向对学生好,这会儿大家热情劲儿上来了,都说要帮忙,其实也是想延长一下最后在一起的时间,感觉这比出去聚餐或者k歌都更有意义。
沈从文其实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但是孩子们一个个盛情难却,他也看着欢喜,还邀请孩子们在家里吃晚饭。
香菱喜欢收拾屋子,而且回宿舍也是自己一个人,所以就跟着一起去,她试探性地看向凌珂……
毫无疑问,凌珂拒绝了,并表现出没有半点兴趣的样子。
她真实年龄已经不是十八岁的高中生了,这种小场面的离别根本激不起内心任何波澜。
恩情已报,没必要有过多牵扯,况且已经这么多人了,她再去一个,怕是家里都要站不下了。
收拾完书包,凌珂准备离开,却突然接到了傅冥寒的来电。
“马上下去,”她以为是催她的。
“不着急……”可听傅冥寒的意思却好像不是,“明天就放假了,今晚各班应该都有活动,正好我有点公事,你去玩会,晚点接你。”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是在说气话,这么善解人意凌珂好不适应。
难不成她有隐藏抖S属性?不被管怎么浑身难受啊……
“但是一定不能喝酒。”
撂下一句话,没等凌珂回答,电话便挂断了。
香菱一直竖着耳朵,趴在她身上偷听她讲电话,像只没骨头的小喵,这会儿见手机挂断了,才猛地从她身上弹开,回到自己座位上,缓缓朝她伸出了大拇指,一脸欣赏的表情:“傅先生就是大气!”
得,那就去吧。
沈从文的房子是学校分的,就在操场后面,家具已经由搬家公司搬到门口了,同学们要做的就是帮忙收拾。
屋子是一厅两室,九十几平的样子,他和儿子沈竹青一起住,还算宽敞,但现在全班四十多号人一起站在里面,毫不夸张的说,真是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更令人费解的是,胡笑言也来了……
“呵呵呵呵,我上次帮你找照片的时候,看到沈老师的儿子长的蛮帅的,所以就想来看看。”
凌珂无语死了。
就在大家忙着寒暄,忙着东张西望的时候,凌珂已经开始往屋子里搬东西了。
至此,同学们分成三派:以凌珂为首的实干派,以胡笑言为首的发呆派,以香菱为首的收纳派……
虽然早就知道凌珂怪力惊人,但看见她抬起手中的大型、长方形物体时,胡笑言还是忍不住惊讶:“凌珂……你确定不用男生帮你抬吗?”
“不用,我自己就行。”
家具用瓦楞纸打包好了,所以凌珂也不知道自己抬的是什么,可胡笑言却看见上面用马克笔标记着:冰箱……
这时,凌珂感觉到纸箱对面突然轻了,有人帮她抬了另一边,只是纸箱很大,她看不见站在前面的人,余光可以从侧面看到那人抬着纸箱的手指。
纤长而白净,骨节不明显,这个角度,甚至分不清这是女人的手还是男人的手。
抬到沈老师指定的位置,凌珂放下箱子,她说“谢谢”的同时,从对面走出来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子……
“你们来帮我们搬家,应该我说谢谢才对,不过你力气真的很大,”少年身形偏瘦,长眉入鬓,如墨般的眸子里噙着一丝浅淡温脉的笑,他戴着金丝边眼镜,干净的像一张空白的画卷。
这张脸跟赌场见到时,被打的面目全非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就是沈从文的儿子,沈竹青。
“凌珂,不要干这些力气活,别伤到了,快过来坐,老师给你切水果吃,”沈从文连忙过来阻止凌珂即将抬起的下一样家具:沙发……
“你叫凌珂?”沈竹青继续帮她抬另一边。
沈从文语气里稍加了些严厉:“不要没礼貌,凌珂比你大一岁,你要叫姐姐。”
沈竹青笑了笑,没叫。
他过几天就满十八岁了。
***
夜园的车子正急速行驶在回去的路上。
管家的来电,薛绍良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乱作一团,管家的声音断断续续:“主子恕罪,是晚上喂饭的时候发现它不见了,它在围墙根儿那刨了个洞,应该是从那跑走的,我真是罪该万死,之前竟全然没有发现……”
傅冥寒捏了捏眉心:“附近所有的监控挨个查,两个小时内,必须找回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