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尧送佛送到西,一直将紧盯着自己的四个人送出了私立医院的门口,全都说了拜拜。
大庭广众之下,钱家校草和校花要脸,即便是都有想留下的目的,也笑着离开了。
柳絮倒是不用要脸,可适可而止的道理还懂,所以也挥挥手回学校上课去了。
反倒是司浩南,硬是留下了。
时尧挑眉,看向了他。
司浩南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
时尧,“嗯?”
“不加微信,我要怎么把阮娜儿这次受伤的始末传给你。”
时尧,“……”
微信加上,一连传来了几个小视频。
在时尧翻看的时候,司浩南侧身挡在了时尧外侧。一辆玛莎拉蒂急驰而过,刮起的尘土全都拍在司浩南后背上。
风静了,又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将阳光还给了时尧。
时尧眼睫微颤,手上动作没停。
司浩南,“……阮娜儿的妈妈,早年间在白家当保姆。因为活干的麻利,干净,后期一直伺候在白老太爷的身边。”
“后来……她妈妈嫁给了白老太爷,在老太爷近八十岁高龄的时候。”
保姆嫁富豪,哪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还是在老夫人才过世不到半年的时候。
几乎是马上,小三,**,攀主上位等诸多脏水全都泼到了阮妈妈的身上。还年幼的阮娜儿也被怀疑成是老爷子的私生女,老来女,所以他才会不顾世俗眼光,甚至与白家人反应,也一定要正式登记,娶阮妈妈过门。
老爷子在世时,白家人就不将阮夫人和她的女儿放在眼中。老爷子过世后,对这对母女更是百般欺凌。
老爷子过世后不到两年,阮夫人就离世了。
那时,阮娜儿还不到十三岁。
“……这几年,白家人倒也没少了她吃喝。不过……也只是吃喝。”
时尧手指滑动,寥寥几眼将视频看完,“……你说这些给我听干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查她的底。”
她看的只是阮娜儿,只是她这个人。至于阮娜是谁,出身是什么,来自哪儿又往哪儿去,全都不在时尧的考虑之中。
“……阮娜儿的存在,对于白家是耻辱。那些年岁大的,还顾及点白家的脸面。而那些和她年龄相当的……是放了话,只要不整死,就往死里整。就如今天这一球……”
时尧把手机塞进兜里,修长的手指握在一起打了几个指响。薄唇抿了抿,嗯了声,“你是说,让我不要管对吗?”
司浩南,“……”
这次他没发视频,而是把自己手机直接放到时尧面前。
又是一个视频,而且就在不久前。
手机被固定住了,里面是司浩南两脚放倒一个男生的画面。那男生想往起站,然而司浩南咬着下唇喘下第三脚——男生趴在地上不动了。
司浩南扬手扫了两下头发,走向摄像头。
弯腰,一张脸看过来,出声道,“你不在学校的时候,我帮你护好阮娜儿。”
手一伸,视频结束。
时尧,“……”
她抬头看司浩南,双手抄兜,“司同学,你这是……”
司浩南收回手机,看向远方,“全当……你不惜暴露自己一些秘密,而来提醒我不跳钱家那个坑的报酬吧。放心,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行。”时尧笑了,抬手拍了下司浩南的肩膀,“那以后你算我半个兄弟了。你回去上课吧,今天这里用不着你。”
就罢,摆摆手拽拽的走了。
司浩南看看时尧,又看自己被拍过的肩膀。
兄弟?
怎么感觉自己是被收的小弟?
不过……
司浩南笑了,这样挺好。
单人病房里,时尧一行人一走,只剩下了阮娜儿一个。
虽然一下子清静下来,她却觉得自在了许多。
手向一边伸探着,要找自己的手机。医生给她开了三天的住院,也就是说,周末时没法回白家了。
虽然没有人在乎她会不会回去,甚至存在感会低到佣人忘记准备她的餐食,可如果那个人恰巧回来而自己不在,那……
不管怎么说,也要通知任何一个人一声,吱会自己有事。
咬着唇正想着怎么在没有视力的情况下用手机,病房门传来‘咔嚓’一声清响。
阮娜儿脸上露出两分笑意,“北北,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
阮娜儿手探出去,侧耳听声音,“北北,你可不可以帮我打个电话,说我周末和你在一起,不回……”
手腕被握住不说,且用了非常大的力道。
阮娜儿受痛,皱起眉来,“你不是北北,你是谁。”
她用另一只手抓上眼睛纱布,要往开掀。
“别动,我来看伤。”
阮娜儿的动作停下来,听着熟悉的声音,她小心探问,“齐医生?”
齐非成看了看握住阮娜儿手腕,身上气息能将人冻死的发小,继续出声,“对,是我。麻药过了,现在眼睛还疼吗?”
阮娜儿脸上半肿,看上去触目惊心。她抬手摸了下,“还,还好。”
有上麻药?她不记得了。
齐非成,“感光力如何?”
阮娜儿,“……有点红。”
她往出抻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抻不回来。情急之下,脱口道,“齐医生,请自重。”
齐非成差点爆笑出声,强忍着,让自己声音平静,“我要是不自重呢?”
阮娜儿急了,“我……”
腕上一松,力道没了。阮娜儿向后一仰,一下子砸在床上。
白旭探身过去,整个人笼罩在她的上面,去看她露在外面的伤。
这个姿势让阮娜儿十分没有安全感,下意识的就往起坐。
“唔……”
唇上淡淡一层薄淡扫过,带着一丝丝熟悉的薄荷气息。
她手又往眼上纱布抓,却再次被按住。
“你,你到底是谁。”
眼泪无声息的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