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雪一愣,站在时尧身后没了反应。
一瞬间万千情绪袭上心头,最后归为一种:时尧并不是没有生气,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是给自己留两分面子。
时尧没回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踢开一把椅子坐下,淡声道,“……以我的实力,还不足以当你的师父。你能练到这个程度全靠自己努力,和我没有多少关系。”
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阎雪坐下,手放在鼠标上半天没动,“你,真的不是生气?我这个人有些内向,说话办事都直,想的也直,现在给你造成困扰……”
她从小就是个闷葫芦,不会交际。小时候畏手畏脚又苛求认同的样子滑稽又可笑,次数多了就板起了脸,成了别人眼中高冷的样子。
“没有困扰,我说过我习惯了。”
时尧伸出左手,给电脑开机。
这次,又找出了另一个游戏主播的视频,放给阎雪看。
“你的优点是手速足够快,经过今天的比赛,你应该已经摸到些门路。缺点是走位意识不强,所以发挥才会忽好忽坏……”
“你看今晚的比赛了?”
“没看……我会想。”
“……”
“学他的走位,”时尧向后靠在椅子上,将腿翘高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也去尝试猜他的走位。”
阎雪哦了声,盯着电脑屏幕认真去看去学。
席安辰自门外走进来,坐到两人身后。本来是无意识的去看,后面也被少年清朗的讲解声音吸引。
他发现,少年是真的很懂这个游戏。从战术到走位到枪法再到枪支,无论是哪一样,他都能讲解一翻。
而在他的讲解指点下,阎雪进步飞速。
待到凌晨三点来临,她已经将时尧教给她的东西牢记在心。
时尧看了下时间,叮嘱阎雪休息。对于一个职业选手来说,休息比训练更为重要。
说罢,起身离开。
一直坐在后面默默不语的席安辰也站起身来。
同样是熬夜,却依旧精神飒爽,穿在身上的衬衫笔直的像是刚上身的一样,不见一点褶皱。
他也跟着离开,阎雪把门关上。
门一合,长呼出一口气。虽然席安辰一句话也没说,可她依旧备感压力。现在他离开了,才算放松下来。
回头看了眼松软的大床和亮着屏幕的电脑。
她咬咬唇,坐到了电脑前。
不行,她得实练两把才行。不然临场一紧张,忘记了怎么办。
绝对求生音乐响起,她把耳机扣上。
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把这场比赛打过去,才能让师父站在全国赛舞台上,洗清冤屈,拿回春季赛就应该属于他的荣耀。
阎雪门轻轻一关,空旷的走廊里只剩下了时尧和席安辰两人。
时尧走回自己房门前,在门禁上输密码。
她头微低,前倾的脖颈更显纤细,就是横在锁骨下那处划痕红的碍眼。再加上右腕上的伤,左手上的纱布……
席安辰,“让张队医来看你的手。”
滴,门禁打开。
时尧推门进去,“不会耽搁战队夺冠。”
‘咔嚓’轻响,门又合上。
楼梯转角处,挤在一起藏身的秦风和鹰对视一眼,不停用眼神交流信息。
——小少真是艺高人胆大!
——我感觉少爷会把门炸了!
——要不要递电脑?
——观察两秒在说。
两秒后,席安辰靠在墙上,从兜里摸出一根香烟。叨在嘴边点着,轻呼出一口清烟。
秦风瞬间瞪大眼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眼神,已经不能表达他的震撼!
“少爷,会吸烟?”
鹰看回话,“……只有在想非常重要的事时会吸,而且只会吸一口……”
席安辰吸了三口。
把烟掐灭,抬步上楼。
“你不是说只吸一口?”
“那,一定是在想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而且这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可以确定百分之百和时尧有关,并且没有想出结果。
鹰吮了下牙花子。
不好办啊,小少脾气那么倔,而少主又不是一个会哄人的人。虽然在他们这些下属的眼中席安辰已经对时尧破了很多先例,可哪一样先例不是在他的固有思维模式下?
如今想让两人关系破冰——难。
摇了摇头,两人也回了房间。
整个x战队都在休息,连时尧都躺到地上,只有阎雪还在对着电脑一遍遍苦练。
一把,二把,五把,十把……一次次的落地成盒再加上一次次的高分夺冠,让她终于对走倍意识有了深切了解。
当她接连三次吃鸡没有出错,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看了眼离比赛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她放下鼠标开始休息。
这一觉睡的香甜,再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三点。手机里躺着几个未接电话,微信里还有伊鸣,丛天,张王李他们叫她起床吃饭的消息。
神奇的事,她睡的迷糊时竟然在群里发了自己在睡觉先不饭的消息,也难怪他们没有再给她打电话,而是说楼上娱乐室见。
洗漱完毕,阎雪先去楼下吃了饭,然后才去娱乐室。
走到一半,正好遇到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朝行。
因为朝行和时尧关系僵硬,两个小队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基本上遇到也不会说话。
这正合阎雪的意,本来嘛,她就是内向的性格。
都错肩走过去了,朝行突然回头,“……你去罗经纪那里拿入场牌了吗?我睡过了没拿到,说要去找他拿。”
阎雪,“……不清楚。”
朝行,“……我去找他,别挡路。”
往楼下去了。
阎雪站在原地想了两秒,跟了过去。
楼上娱乐室,两只小队正在练习。只是r小队这边因为缺少blue和阎雪而少了一个。
不过还行,最起码在时尧的指点下,三个人对怎么配合有了一定理解。
罗纪看的连连点头。
以前只发现时尧枪打的好,却没发现他指挥也很有一套,所知道的战术花样之多,和自己也不差什么了。再加上他有实际的比赛经验,甚至要更胜一筹。
他觉得,等到时尧成年可以自己签合同,一定要和他签个十年死契,直接买断他的游戏年限,就算过了二十五岁不能上场了,也要做为教练留在战队里。
全然不知,时尧早已经把自己离开的时限定好。
下午五点,阎雪依旧没有出现。罗纪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在又等十分钟人没有来的情况下,组织大家前去比赛地点。
“没事,你们去,现有的人一个都不能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