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明看着关紧的门,嘴角微微上扬。
晚上六点一刻,他接到了第一通电话。
事实上,组织各个关键部门的负责人虽然表面上各司其职,但私下往来却十分频繁,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互通有无,并在他们认为的不被人发现的尺度下为所欲为,殊不知,这些勾当早就被布莱恩上校看在眼里。不过,布莱恩上校并没有戳穿他们的勾当,因为他很清楚在组织这样的恶势力里,这种“合理的勾结”是完全不可避免的,难道他还会期待一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去遵纪守法吗?当然不会,他完全没有对这些人寄予什么道德上的期望,因此上校的底线是,只要不影响组织运转,不伤组织元气,大方地把一碗米送给老鼠吃也未尝不可。
黑明自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更清楚,这种利益上的勾结一定是脆弱不堪的,尤其是在彼此之间互相猜忌的状况下,那种所谓的牢不可破的情谊必然会荡然无存。
手机在桌子上嗡嗡震动,他却丝毫不紧张,他从抽屉里拿出来了另一部手机,同时把这部手机揣在了兜里,然后拨通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并且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办公室。
很明显,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别人看见,让那些各部门负责人在组织里的其他眼睛看见。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口袋里电话震动的频率越来越高,直到半夜十一点,手机才得到那一份难得的宁静。
而这一期间,那个电话另一头的老朋友一直都在跟他通话,并且丝毫没有感觉到疲倦。当然,两人也不时假装挂断,然后再重新连线;黑明的声音很轻,轻到即使走到他身边的人也难以听得到;黑明的表情很也很简单,简单到让你不自觉地认为他在听某人在给他讲一些机密。
“都这个时间了,他们应该撑不住了吧?”
“怎么会,你可别小瞧组织里的这些家伙,他们的耐性可比正常人强得多,我估计二十分钟内他们还会再次打来。”
“这次你还不接?”
“当然,我不仅不接,我还要直接挂断。”
“那你可是要很辛苦了。”
“跟你比还差一点——话说,你那里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都乱成了一锅粥了,这帮媒体煽风点火的能力可真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鱼默他们有动作吗?”
“有,他们似乎已经和警方的人结盟了。”
“白雾?他应该已经知道晓宇她们的事了吧。”
“是的,而且还在医院住了几天,不过鱼默亲自去看了他之后他就活蹦乱跳。更有意思的是,陈风也参与进来了。”
“陈风?”黑明脸色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停在了自己家的门口,“有点意思。”
他放下电话,伸了一个懒腰,左右看了看后,拿起手机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后,便快速进了家门。
进了房间,他拉上窗帘,把门反锁,检查了一下房间后,便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最后坐在了马桶上。
“用得着这么复杂么?”
“该做的表演还是要做的,我这是尊重对手。”
“话说回来,你对陈风有什么看法?”
“等明天见了面再说吧,我先把这帮家伙招待好。”
“啊?你明天……”
“嗯,老孙,给你留一个悬念,明天老时间老地点见。”
黑明挂断了电话,然后拿出来了那部又开始嗡嗡作响的手机,说:“你们应该还能再耗一会,到但我这手机确实是应该吃点东西了。”
凌晨三点,黑明回拨了最后一通打来的电话。
“喂……”
“喂,喂?黑总——”
显然,电话另一头的人很亢奋。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忙,不过我觉得您比我还忙。”
“诶,这什么话,我就是一个普通搞后勤的,哪有什么可忙的。”
黑明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他们可说你忙得很啊。”
“他们?是谁?”
“我的几个老熟人而已,你应该不认识的,他们难道还会是组织各部门的负责人么,放心吧,上个月7号和鲨鱼帮的会面没人看见,14号某张属于你但是不是你名字的那张银行卡里来自H市某人几十万的进账也无人知晓,17号……”
“黑总,你可要相信我,这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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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四点,黑明来到了H市大学附近的一家餐馆。
几乎同时,H市大学的孙主任也来到了这里。
两人先后进入了两个不同的包间,然后通过包间里的暗门,来到了餐馆的地下室。
两人相视一笑,亲切拥抱。
“看样子一切都很顺利嘛!你这黑眼圈不会是昨晚庆祝了一夜吧?”孙主任挑着眉毛用力地拍了拍黑明的胳膊。
“确实是一夜没睡,不过我可是整晚都在收割果实。”
“什么果实?”
“组织腐烂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