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耍帅一时爽,雷珂晨一时兴起玩了个搬山后就忘记接下来该怎么做了。现在昆仑镜在手,在场的人更是没有一个打得过自己的,显然他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
他终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初衷,他想了片刻,看向身边的雨师。
雨师呼吸一窒,知道对方是在询问自己的意思,他的眉毛拧在一起,既不知道雷珂晨本人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事实上除却当年的老族长,他的父亲和随行的随从似乎死在风族手里,以及前不久祭灵之死的可疑以外,他们雨族和风族其实没有再伤亡过。或许这很让人难以置信,但是这也符合了大荒的规矩,在大荒中有无数凶禽猛兽,各大蛮族的生育力也极低,所以即便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种族,也会极少避免杀戮上的冲突。
在此之前的十几年里,他们雨族和风族的战斗一般都只伤不杀,而非别人理解的野蛮杀戮。
思索许久,雨师终于道:“让他们放下武器,离开罢。”武器的制造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能收获一批武器,也许也能堵住族人的嘴。
然而一位老者忽然大声道:“不可以!”
雷珂晨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看上去已经七八十岁,但是却依旧精神振振的老人,以他这个年纪,在人族中已经是极为长寿的人了,想必在风族也有不轻的重量。
大家洗耳恭听,老者道:“族长!您不要忘记了,老族长可是就死在他们手上!”
远处听他讲话的风伯听到这句话,立刻骂道:“娘希匹!老子都说了那家伙不是我们杀的!”
老者却充耳不闻,继续道:“前不久祭灵惨死,他们还上门倒打一耙,说他们的祭灵被我们杀死了!分明就是贼喊捉贼!”
“族长!莫要忘记了!我们雨族当年是怎样对待风族的,可他们又是怎样对待我们的?!今日放他们走,指不定他们又会搞什么阴谋来对付我们!”老者神情激动的说:“族长,您的父亲,我的亲哥哥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的!您可不要放虎归山啊!”
雨师顿时挣扎起来,看向不远处的风族。
风伯近乎冷漠的注视着雨师,忽然喊道:“你杀!有种你就让那小屁孩杀了我们!今日公孙姑娘和轩辕国的小王子在这里见证!你杀了我们这些人,会有更多的风族人来找你们复仇!我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
“呵呵……”雨师忽然笑了起来,雷珂晨敏锐的注意到他和风伯之间的态度竟是有些怪异。难不成他们……认识?
“小风……你还记得最开始,你我不认识的时候么?”雨师轻声说出这句话,让风伯倏然动容刚想说些什么,雨师又道:“你们走吧。”
“族长!”老者还想说些什么,雨师却摆了摆手,道:“让他们走吧,回去我再和你解释。”
他转过身,背影竟是有些消沉了下去。
雷珂晨心念百转,忽然他背后有个人环住了他,习惯的怀抱让他一下子认出是谁,索性也无所谓的往后一趟,躺倒了蚩尤怀中。
蚩尤垂下头,低声道:“有些奇怪,是不是你说的阴谋?”
雷珂晨伸出手,向上挠了挠蚩尤的下巴,让后者舒服得眯起眼睛。
雷珂晨笑道:“你居然也察觉出来了?确实有些不对劲,从一个族长就能分辨出一个种族的习性,风族就算杀人也会杀得光明正大,这是个圈套。”
雨师领着雨族人走了几步,忽然发现雷珂晨和蚩尤并没有跟上来,不禁疑惑的回头望去。
风族人看见雷珂晨没有动,他们自然也不敢动,也纷纷停在原地。
在蚩尤怀中的雷珂晨再次成为焦点,他无所谓的一笑,露出灿烂的一口白牙,“我还没说要走呢。”
所有人:“……”
雷珂晨拿起昆仑镜,风族人下意识紧张起来,雷珂晨却眨了下眼睛,道:“我像是坏人么,表怕我很温柔哟!”
下一刻,七彩光环从神镜里绽放出来,所有被彩光扫到的人都觉得身体清凉,紧接着眼前一花,消失在了原地。
偌大峡谷前只留下一座山断裂的地基,和满地碎石。
成百上千的人游移着漂浮在天空,下方是一个平台,平台上一排座位横着摆放过去。
雷珂晨、蚩尤和风伯雨师,公孙月和姬昌意,还有几个风族雨族里看起来地位比较高的年纪大的老人围坐在一起。
除了雷珂晨以外的人脸色都有些古怪,看着周围绚丽的虚空。
公孙月率先道:“这里是哪里?”
雷珂晨笑得像是偷腥的猫,“欢迎来到昆仑镜的内空间——千古万界。”
“你带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还有……他们怎么了?”风伯略带惊怒的看着上方他们漂浮的族人,雨师亦是有些担忧的向上看,那上面可不止是风族人。
雷珂晨躺坐在转椅上,在原地转了一圈,懒洋洋的说:“安啦,他们只是被时间定格住了而已,现在只是有个小问题~”
他扫视过周围的人,笑道:“风族和雨族,你们为什么要打仗?”
先前呵斥雨师的老者理所当然的说:“风族暗杀了我们的族长!”
雷珂晨哦了一声,眯眼道:“你怎么知道的?”
老者沉声道:“当然是……当然是……”他说到这里时忽然卡壳了,看了一下雨师。
雨师面无表情的说:“父亲的尸身旁边留有风族的族纹,那些随从也都是死于风属性的攻击。”
雷珂晨又看着风伯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旁边的公孙月顿时明白了,虽然不知道雷珂晨怎么想的,但是对方显然是在……调解风族和雨族之间的矛盾?!
可是就算这样,对方也没有证据证明事实啊……公孙月眉间轻蹙,想不通雷珂晨会用什么样的手段。
风伯也看出了一点,哼道:“我们风族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老者正要怒斥,雷珂晨随手一点,老者的喉咙立刻像是卡住了一样,整个人被定在原地。
雷珂晨道:“雨师,你和风伯是不是认识?”
雨师一怔,看了眼风伯,最后低声道:“是。”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一片哗然,一直挣扎着想摆脱雷珂晨束缚的老者瞳孔一缩,僵在座位上。
风伯不满的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我是和他认识,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雨师轻声道:“在我还只有昌意这么大的时候,身为前任族长的唯一子嗣,便要和成年族人一起外出打猎。那时候我几次都要死在外面,有一次我和队伍走散了,结果在一个峡谷前被另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救了。”
“那时候我还只有十岁,没有被祭灵灌输入妖族的血脉,所以看起来只是个正常的,或者说有些羸弱的男孩,而我看到那个男孩的第一眼,就知道对方是风族的人。”雨师瞥了一眼风伯的青发,继续道:“再后来,我在他那里住了二十几天,成为了他的玩伴和朋友……”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风伯却嘲道:“再后来,你从我那里逃走,然后还间接记住了我们风谷的路线,再再后来,你在前不久杀死了我们风族的祭灵。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雨族人呐!”
雨师无奈的说:“我们两族本来就是世仇,但我真的没有杀死你们的祭灵,它不是我下的手。”
“不是你下的手?!”风伯立刻激动起来,怒道:“除了你,谁还知道我们风谷的禁地在哪里?除了你雨族人,还有谁会留下那么奇怪的伤口和族纹?!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却暗暗记住出入的路线!”
“你的记忆力真不错啊!”风伯冷笑着说:“都几年过去了,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清楚到我兴致勃勃的带你去见我们的祭灵走的是哪条路,清楚到你可以如此残忍的杀死我们风族的庇护!”
雨师痛苦的闭上眼睛,“我没有!”
“咔——!”雷珂晨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道:“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很明确了嘛,雨族认为风族杀害了他们的前任族长和祭灵,风族认为雨族杀死了他们的祭灵。”
蚩尤忽然道:“你有办法看到真相?”
所有人一怔,看着雷珂晨手中始终拿着的昆仑镜,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莫非这面镜子还可以做到……大家来找茬?啊不,大家来找真相?!
“对啊,昆仑镜嘛,看未来有问题,不过看过去还是没什么难度哒!这就和地府的前世井一个道理啦!”雷珂晨狡黠的一笑,随手一杨,顿时昆仑镜便浮在了空中。
“谁让……我有这种金手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