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从苗慈家回来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找出路。他住在这座繁华都市的贫民窟里,那里高高低低的房子密密麻麻,大街小巷错综复杂。农村人占了土地在自家地盖起了楼房以收租为生。所以,房东大都无所事事,每天结集亲朋好友打麻将赌博度日。
此时郑义一腔苦闷,只恨自己自不量力一时冲动向苗慈做出三天内带二十万彩礼去娶她的承诺。又恐苗慈母亲当真另给她重找婆家,正左右犯愁毫无主意之时,又听到窗外传来噼里啪啦响的麻将声,他听了头痛得历害。
他母亲觉得儿子有心事,从床上慢慢下来想用话来宽慰儿子,谁知她儿子在房间里一心想着如何去凑钱把苗慈娶回来,翻来覆去的想,还是没个一二三来。此刻又听到母亲来敲门,便不耐烦起来,只叫:“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他母亲知道儿子脾气一向倔,也不想再添他烦扰,只好回房。她母亲刚回到卧室,大门就传来打门声,郑义听外面的喊声像是表哥的,便心头一动忙忙的去开门。
果然是他表哥,郑义忙迎他进来.见表哥一手提了一袋水果,一手提了几样菜,忙客套几句接过手来。
他表哥一壁里走,一壁里笑说:“我今天正好路过这里,好久没来了,我来看看舅妈和你。”说着已经进到屋里。
郑义母亲早听见他侄儿来了,一面应着声儿打招呼,一面缓慢移下床来。那方可紧走两步上前扶着老舅妈嘘寒问暖。郑母十分高兴,一定要留他下来吃晚饭,特意吩咐郑义去做几样好菜招待这位表哥。
大家边吃饭边散谈,方可一眼便看出郑义心中发闷,郑义不说,自己也不好问。几杯酒下肚,便无所顾及,问道:“阿义,你今天看起来不如往日精神,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郑义见他问,又不好当着母亲面说,只向方可使个眼色,方可会意,便用其它话岔开。待吃完饭,郑义借送表哥之机,把表哥拉到偏僻处,把向苗家许下的二十万彩礼一事向表哥吐露出来。
又问表哥:“你有多少存款?要是没多少,你在程家工作这么些年,应该比我认识的有钱人多,能不能帮我借些来用。如果也没有,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跟你们富豪房东借个钱的?我保证一年之内连本带息还给他。”郑义问一句那方可就无奈的摇一次头。
虽然方可早知他与苗慈之事,可今日听如此说也十分意外。
他搜肠挂肚把认识的人和程家人都过一遍,只说:“虽然我在程家干了这么多年,可作保安的工作你也知道,除去生活费用,一年也剩不了多少。我攒了这么些年,存了五万块钱也都被我寄回老家盖了房子,现在身上就剩六千块,你先拿去用。”
表哥又叹气说:“虽说我在程家有两年,也当个了保安队长,可是我只是个保安,那些有钱人谁看得上一个保安队长?我们老板程董是个小气人,大家辛苦一年,发个过节过年红包也没多少。虽然他太太是个慈祥人,可她又不管钱。程董他爸程老太爷是能说得上话,但他又不大管事,所有事只交给管家管着。再说了,我和他们的交情也没到那份上。你这二十万,又不是二万,数目这么大。现在社会这么现实,除了自家人会掏心窝子帮忙以外,谁还肯借这么大笔钱给你?就算想借,也担心我们还不起。所以,要在三天内给你凑够这钱,和他们借钱的想法你就别盘算了。”
郑义听到一半,心就凉了半截,这个城市唯有表哥是至亲的人,如果他都无法帮忙,那要怎么办呢。想到这,他只管在一边垂头丧气。
那方可见他如此痛苦,知他有多爱苗慈,也替他着急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只弱弱说:“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帮你解决问题。但我这是个万不得已的法子,你最好想清楚再去做。”
郑义听了如得珍宝一般,忙拉着他问是什么法子。
那方可此刻又有些后悔,但又拗不过表弟的追问。见四下无人只好悄悄在郑义耳边说:“你要在三天之内搞到这笔钱,只有一个法子。我们程老太爷房间摆了一樽纯金金佛。现在金子价很高,要是能拿出来,不要说二十万,就是三十万也不成问题。程家钱多得和米一样,你要他一樽金佛,他最多也就报个案,要是没查到什么,他们也不会再深究的。”
“如果你想干,我在程家帮你把风,里应外和配合你。你不是懂得维修电器吗?我们程老爷房间的电视这两天坏了。他让我联系人替他修好。我约了修电器的人明天早上过来维修,你可以扮成维修人员进入。只要进去了,凭你的身手,那金佛很容易得手。”
方可又说:“不过,你真要这么做,你可要想好,如果被抓住可是要坐牢的。如果没被拿住,你就和苗慈远走高飞,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郑义听了忙摇头,坚决说:“这事我不做!我妈从小就教育我,偷别人家东西是决对不能做的事!还有二天,我再去想想别的法子吧。”
方可也不勉强,只拍拍表弟的肩膀安慰他说:“我也回去帮你凑个一万二万的。人生姻缘天注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也无法强求,你别想太多了。我走了。”说着便走了。
表哥走后,他回到房间辗转反侧,一晚上没闭眼。有时他想起和苗慈那些温存缱绻的日子,就兴奋不已。有时又想起她母亲提的二十万彩礼,他心情就一落千丈,好像有种被滔滔江水卷入万丈深渊般的恐惧。他有时又会不自然的想起表哥提的法子,觉得这可能是最快捷最有效的法子。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母亲的谆谆教诲推翻了。他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直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是不多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又把他惊醒过来。
当听到苗慈的声音时,郑义马上来了精神。听她说话声音都沙哑了,他的心就揪起来。她在电话那头哭诉道:“郑义,我妈以死逼着我嫁那个男孩,你说我该怎么办呀?我妈年纪也大了,我真不想让我妈这么难过!郑义,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郑义听到这个消息心早已碎了一地,便想也没想,对苗慈说道:“宝贝,你告诉你妈,再等我两天,两天后我带二十万聘礼去见她,你一定帮我转告她,好吗?宝贝你一定要等我好吗?”
苗慈听了半信半疑:“二天?你去哪里凑这么多钱啊,你千万不能去做傻做事!”
“放心,宝贝,我爱你,答应我,一定要等我!”说完郑义等不及要挂电话,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岔了音了,他不想让苗慈感觉他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