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了?还熬成鸡汤?
秋华怔了一下:“可是小姐,那是你……”相公两字还未出口,便被宫念之径自打断:“没事,只管听我的,带下去,宰了,我刚好有些肚子饿,正好便宜了这畜生给我填肚子。【高品质更新】”
头一次听到小姐的赌气话,秋华强忍着想笑的念头,不敢迟疑,抱起那头公鸡就往外走。
肥硕的畜生昂着脑袋,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见有人抱起它就往外走,立刻从嚣张的姿态变得戒备起来,更加使出唯一的杀手锏,不顾三七二十一的狂叫起来,企图利用河东鸡吼荼毒别人的耳朵。
在寂静的深夜里,这嘹亮的声音着实刺耳的很,吵的人不得安宁。
秋华反手一扬,捏着公鸡的脖子一拧,咯咯咯的烦躁声响立刻消失。
小姐说的对,这畜生吵的人着实难受,长那么肥,煮了还比较有用点。
没了恼人的畜生叫嚷,宫念之转身继续卧榻而眠,继续养足精神,明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回宫府探探大哥回来了没有。
也许是因为昨晚没睡,加上今天累了一天太过疲累的缘故,在她躺下片刻后,便深陷睡梦之中,更没有发现门外的房梁上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的点地,离开,往王府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爷。”黑衣男子推门而入。
偌大的房内,灯火阑珊,君澈身着雪白蓝绣的衣袍,头带银白琉璃冠,腰间同样只缀着一枚红绸丝线串成的玉佩,只见他慵懒随意的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一本书,正静静看着,烛火若隐若现,将俊美无涛的面庞隐射出几分迷离,如天人般,蛊惑心神,让人看的朦胧起来,见黑衣人进来,眉眼不抬的吐出两字:“怎么?”嗓音虽是清淡无波,却字字沉浑稳实。
“王妃让人将那公鸡抱下去宰了。”
捏着书本的修长指尖几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并且熬成鸡汤填肚子。”
一道淡淡的轻笑声从喉间溢出,能在新婚夜将自己的‘丈夫’熬成汤填肚子的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那个女人敢做。
面前的黑衣人因为主子的笑声,极度浓烈的惊愕促使那布巾后雷打不动的面部表情也忍不住抽了一下,不过眨眼之间所有情绪又都已经收的干干净净。
君澈缓缓将手中的书放下,揉了揉眉心,问起了另一件事:“宫大少爷平安到家了么?”
“是的,爷,今夜刚到家。”
“嗯,你去准备准备,将我最后那件聘礼取来,两日后,我要陪王妃回门。”
“是,爷。”黑衣人不再说话,恭敬的退了下去,去准备那最后一件聘礼。
夜很深,一如既往的宁静,但却有很多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天色渐亮,露水轻颤枝头,绿儿和巧心进来服侍自家小姐的时候,发现她早已经神清气爽的在用早点了。
“小姐,今天好早啊……”
以往在宫府里,她们做下人的起身都比较早,静静的守在小姐的门外等小姐醒过来才能进去,而小姐有个习惯,即便每天也起的早,但是刚起身后她总喜欢看会书,不让人打扰,所以基本都要到辰时初她们才能进房伺候。
看今天的时辰,也才卯时吧。
宫念之喝完最后一口清粥,接过巧心递上来的绣帕擦了擦嘴:“不是小姐我起的早,是你们学会偷懒了。”
“没有啊小姐,我们没有偷懒啊。”两个丫头惊恐的猛摇头。
宫念之勾起嘴角,笑了笑:“我是说你们在离王府偷懒了,离王府训练有度,下人们做事麻利讲效率,卯时一到便起身做活,你们谨记,在这里可不同在宫家里,要学会眼观八方,万不能让人揪住把柄。”
“是,小姐,奴婢记住了。”
宫念之还清楚记的,今天一大早王府那面沉严肃的管家就带着一票丫鬟一丝不苟的站在门口,等还在睡梦中的她察觉不对,慌忙起身开门,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外面站了多久,通通都维持一个姿势,垂着头,见她起身,那面色严肃的管家便指挥一票丫鬟进门伺候。
在她的示意下帮她梳洗,盘发,更衣,一系列动作快而迅速,毫不拖泥带水,一梳妆完毕,这批丫鬟迅速退了下去,门外候着的一批丫鬟便接替着进来了,手里各自拿着一叠叠一盘盘的食物,统统往桌上摆,光是各色粥品就有五六分,还有一些清淡小吃,零零碎碎摆满了整张桌子。
她看的瞠目结舌,如此铺张浪费可不是她的作风,及时唤住了那雷厉风行正指挥丫鬟退出去的管家。
“慢着,全部撤下去,留一碗清粥就行。”
那管家也不做声,迟疑了片刻,便招呼丫鬟过来又将桌上的食物全都撤了下去。
临走前,终于开了金口说了进房来的第一句话:“王妃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
管家神色一正,便带着一票丫鬟退了出去。
从头到尾除了那管家最后的那句话,没有一个人吱过一声,这便是离王府的下人么,被训练的效率奇快,却早已麻木。
也对,在皇家子弟的身边伺候,任何一句说错的话,做错的动作都可能让脑袋搬家,不像她们宫府,即便犯再大的错也不可能将人直接弄死,充其量赶出府或卖掉,这便是封建社会的统治力量,位高者可以主宰别人的生命。
“今日你们留着王府里,我和秋华回宫府一趟。”宫念之平声说道。
“小姐,王府守备森严,是不能随意进出的。”巧心细心的提醒。
她何尝又没有想到这点,如今她已嫁为人妇,出外抛头露面在这些古人眼里便是大大的不合礼法,但是大哥一天没有消息,就让她心如火燎,她必须回去一趟确定大哥是否回来,而小弟的病情有无恶化,这些都是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的,坐在王府干等只会磨光她的耐心。
“我自有办法,你们守在我房门前,若有人问起,便说我身体抱恙,需要休息不能打扰。”
两人对视一眼,谨慎的点点头,跟着小姐久了,她们早已经不再抱着那些迂腐的思想不放,只要小姐说的,她们定会谨记。
“你们先下去,叫秋华进来。”
秋华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早就候在门口等着,一听小姐叫唤,立刻进门。
“如何?”
“回小姐,秋华已经在王府内仔细查探过了,大门有侍卫把手,若直接出去必须有王爷的手谕,我们正大光明出去恐怕不行,而府内还有另外两处出口,一个在北面,比较远,而且需要绕过多重地方,容易引人注目,而最后一个在南面,绕过大厨房之后一条小道内,是堆放废弃杂物的,很隐蔽。”
宫念之轻敲桌面,点点头:“那便选择南面的那条小道。”
“还有一事,奴婢在查探过程中,发现不少暗中人,藏身各处,看得出他们根底极深,若不是奴婢声东击西,只怕早已被发现。”
暗中人?宫念之眉心一紧,看不出人人哀叹的病秧子离王竟被保护的如此滴水不漏,宫念之只能想到能做的如此全面的人只有皇帝君烨,但是,回头一想,即便离王成日卧病不起,也并没有需要保护到这种程度,难不成王府表面平静无澜,内里也是波涛汹涌,阴谋百出?
眼下她管这么多做什么,王府内是何种模样与她何干?她只要确保宫家人个个平安无事就行了。
“秋华,我们即刻起身,必须赶在午时前回来。”
看过宫家的家世财力,离王府并不算大,只是各处的装饰景致处处透露出来的都是冷硬和沉稳,要比宫家威严上许多。
要找到南面的出口,必须要绕过大厨房,这个时间早膳刚过,午膳又嫌太早,所以大厨房内并没有多少人,刚好,天助我也。
宫念之和秋华迅速绕过大厨房,并没有被任何人看到,两道利索的身躯直奔杂物四溢的小道。
而正在此时,厨房内响起一道清亮温慈的盘问声,透着一道墙,清清楚楚的钻进小道内两人的耳里:“王爷的药熬好了没有?”
“哎呀,清嬷嬷,你怎么亲自来帮王爷端药了,怎么好麻烦您呢,老奴这熬好了就马上给王爷端过去了。”
清嬷嬷?也就是王府里伺候的婆子了。
而同样也是王府的下人,为何这厨房内的嬷嬷对她说话的口吻却特别恭敬,这清嬷嬷是过来帮王爷端药的,那么她定是王爷身边的人,也难怪得势。
本来无意的一段对话在清嬷嬷之后的一句话,让宫念之顿时水眸一紧。
“这可是王爷治哮喘急症的药,王爷每日早起总会咳的比较厉害,你可要快些啊。”
“是是是,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哮喘急症?某些零碎的片段在脑中疾闪而过,那个可恶的男人也有哮喘病,病的时候虚弱无力,还像个小孩般倔强不肯接受治疗,好的时候,却玩世不恭,深藏不露,做尽无耻下流之事。
某种猜测一闪而过。
下一刻,宫念之又忍不住摇摇头,那男人顶多是个地痞流氓级别的,而离王,尽管不是自愿嫁给他,但庆功宴一见,就算隔着面纱,但那行云流水,天人般的身姿气度也不是常人能及,两人放在一块,根本是一个天一个地,她居然荒唐的将他们重叠在一起。
“小姐,怎么了?”
“没事,我们快走。”两人将出口处的杂物挪开,顺利钻了出去,外面是一条隐蔽的后巷,安安静静,也没有行人,正好如他们之意。
宫念之一踏进宫府,便瞧见宫家夫妇与完好无事的宫少谨坐在大厅内,疾步而上:“大哥,你回来了。”
三人一见踏步而来的宫念之,全都吃了一惊,怎么这女儿昨个才嫁进王府,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难道是王爷允许的?
“念儿,你怎么回来了,王爷呢?”姚氏起身,往宫念之身后瞧了瞧,没看见人便拧起了眉头。
“娘,他没来,大哥昨天没回来,我放不下心,便自己回来了,你放心,没人知道。”
闻言,在场三人都抽了口气,女儿原来是自己跑出来的,这还了得,新婚还没到回门之日是断不能再见娘家人的,这可是会遭人闲话的,更严重的是,王爷若发现女儿擅自出府,一怒之下必会掀起轩然大波。
看出家人的担忧,宫念之无奈说道:“你们放心,我只是来确保大哥和小弟无事就即刻回去。”
宫家二老转过头,面色顿时沉重起来。
宫念之见状紧了紧眉头,看向宫少谨。
“三天前我独自前往龙骨山,已经找到地方,却在还没见到狱王之前,在进山洞时,闻到了一股奇香,因为一时大意并没放在心上,想不到才走了几步便全身虚软无力,直到站不住软倒,朦胧间我似乎看到一道枣红色的身影,并未看清来人的面孔,连男女都无法辨别,我以为必死无疑,想不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趴在马背上往回走,直到昨晚上才到家,而别说那血灵果,就连狱王我从头到尾都没见到过。”宫少谨懊恼的嗤了声。
宫念之面色微沉,半晌后才道:“我去看看小弟。”
床榻上,瘦小的身影紧紧的闭着双眼,面色惨白但是额际却隐隐透着一股黑沉,让张本来可爱单纯的小脸如今却看起来死气沉沉。
“为何额头会有黑气?”宫念之问道,面色冷若冰霜。
“大夫说那是毒气已浸入脏腑的症状,若再没有办法根治众毒,等毒性侵入经脉随血液流走全身,那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姚氏转过身,心痛难忍,掩着绣帕强忍悲酸。
宫念之闭起眸,袖下纤手寸寸收拢,握紧成拳,强忍那锥心刺骨之感。
血灵果!血灵果!她到底怎么做才能得到那颗救命的血灵果!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她全身每个细胞,她只能看着至亲的呼吸一寸寸短下去,只能无力的看着死神将他从自己的眼前带走,这是种比在她身上蚀骨刨肉更难忍的痛楚。
“念儿,你先回去吧,若被人发现就麻烦了,你小弟已经这样了,娘不想你再出点什么事。”姚氏哽咽着说道。
“是啊,小姐,已经接近午时了,快到午膳时间了,我们该回去了。”秋华也谨慎提醒道。
秋华的提醒是刻意的,她是想告诉宫念之,到午膳时间,说明早上那个一脸冰冻的管家会再次上门给她送餐,若被发现她不在府中,按照那一丝不苟的性子,定会向他的正主子回报,届时,就真的棘手了。
宫念之抿紧唇瓣,心中已下了一个重大决定:“爹娘,大哥,你们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小弟好起来的,我先走了。”
明日,她便向那个离王要几天正大光明的时间去龙骨山,亲自去寻那血灵果,不管他答不答应,她都走定了,即便是休了她。
宫念之和秋华从原路返回,摆好了原处的杂物便匆匆赶回自己的院落。
只是,一路走来,异样的气氛一路尾随,让她频频蹙眉,待就要到房门前,却远远看见自己的房门口跪着两道熟悉的身影,全都垂着头,正是巧心和绿儿,而房门,却大敞着。
一种不好的预感蒙上心头!
两人一见自家小姐回来了,全都抬起头,小心的挤眉弄眼,绿儿更是卖力的嘶着声音低喊着,那口型分明就是:“小姐小心点,王爷在里头。”
果然!还是东窗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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