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慢捻的三个字却比任何轰天炮弹还要有震慑力,一瞬间,整个大厅内的所有人全都因为离王的话陷入呆滞。Www..Com
血灵果!真的是血灵果!
宫念之攥紧拳心,面色镇定,只有那双水灿双眸难以抑制,亮的几乎能迸出火光,天知道,此刻的她非得用最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压住心头因为激动兴奋而想要大声尖叫的冲动。
被狂喜淹没的窄流中,一丝细微的理智窜入,勾起她埋于狂喜下的疑惑。
当初医治满儿的那个大夫已经讲的清清楚楚,当今天下血灵果早已经绝迹,只有龙骨山的狱王手中有唯一的一颗,那么离王手中的这颗是从何而来?
传言狱王心狠手辣,残酷暴戾,性情更是喜怒无常,捉摸不定,多少奇人异士为了寻找血灵果前往龙骨山,结果无论死活都是有去无回,即便是有权有势如离王,她还是不认为他有那个能力从魔鬼般的狱王手中夺到那颗血灵果。
望着那颗鲜红璀璨的果子,宫念之陷入困惑之中。
倒是一旁的宫家二老,一见是那能将儿子从鬼门关拉回来,日日夜夜都念着不放的救命良药,再也坐不住了。
率先起身的是姚氏,她已经等不及由丫鬟呈过来给她,踉跄着脚步缓缓走了过去,站定在那抹鲜红光亮的璀璨光线前,颤抖着伸出双手,动作极为轻柔的接过匣子,那模样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般慎重。
“老爷……”姚氏捧着救命圣药,对上宫老爷同样颤抖震惊的双眸,一出口,泪珠子就顺着面颊滴落下来,再也止不住,潸然而下。
她是喜极而泣,满儿病下不过短短几日,她却感觉像是过了大半个世纪那么久,她日日以泪洗面,天天活在担惊受怕中,好不容易睡下了一会,又被小儿子突然暴毙的噩梦给惊醒,如此反复的几天,她早已经心力交瘁,望着儿子一天天消瘦下去,她早已苍老的心也一点点的被啃噬着,她多怕等不到儿子醒来的那刻,她已经承受不住心底无边的痛楚而倒下。
宫老爷也微颤着身躯站起身,过来握住姚氏的手,两人相望对视,眼中全是释然的喜意。
“秋华,快去将大夫请来。”宫念之见双亲激动难忍,率先从狂喜中回过神来,匆匆命秋华快马加鞭去找大夫来。
有了良药,怎么服还是需要靠大夫。
年迈的老大夫再次被请来宫家,在看到那颗鲜艳欲滴的血灵果时,老眼也差点闪花了,一边吩咐下人应如何给小少爷服食,一边啧啧称奇,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血灵果的模样,惊奇的无以复加。
鲜红的果子被捣成汁液,不用熬煮,便可直接服下,而神奇的是,即便是被捣成了汁液,那丝丝血红流线依旧在碗内鲜活流动。
宫念之亲自接手,让巧心和绿儿将满儿搀起来,一勺勺的喂进那早已毫无血色的小嘴中。
所有人挤在一个房内,全都围堵在床边静静的等着,眸光更是一瞬不眨的盯着床上那张渐渐恢复正常面色的小脸,只有君澈退到靠门边的软椅上坐着,不加入拥挤的队伍,好整以暇的喝着香茶,那模样丝毫不感染在场的一丝紧张气氛。
“啊,小姐你看,小少爷额头上的黑影消失了呢!”最率直的绿儿顾不得主仆礼仪,被眼前的神奇变化惊亮了一双诧异的大眼,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嘴里更是瞧见世界奇观般惊叫不止。
宫念之轻抿着唇瓣,没有做声,只是耐心的等着,静静的看着。
如同电视剧中的武侠剧般,身中奇毒的演员服下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良药,那黑影罩顶的死沉脸色在一寸寸的消淡,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渐渐的恢复了原本明朗红润的面色。
床上的人儿,在众人注视下好半晌的功夫,竟突然拧气了秀气的小眉头,小嘴溢出细若蚊音的低吟,模样似乎很难受却在极力克制。
“怎么会这样?满儿似乎很难受,满儿……满儿……你怎么样?”姚氏一见情况不对,急的嚷出了声。
“娘,你别过去,小弟会没事的。【高品质更新】”宫念之及时拉住了姚氏欲伸出的手,在满儿还没睁开眼确保完全无事之前,她们必须耐着性子等着,免得中途因为她们的迫切出现意外情况导致前功尽弃,那时候只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不远处的白纱男子,犀亮的双眸在白纱的掩盖下,将宫念之的所有举动一一看进眼底。
床边的众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直到床上的小人儿逸出一句低低的申吟,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睁开了迷蒙纯澈的双眼。
大眼儿转了一圈,似乎不能适应自己所在的地方,最后诧异的眸光定在床边那一群眸色紧张,面色呆愣的人身上。
“姐……姐姐……”软嫩的嗓音透着虚弱小声的唤出,已经恢复红润的小脸上因为看到最信任的人儿添上几分纯真的笑意。
“满儿。”宫念之喜极上前,伸出手,瘦小的身躯立刻伸出软软的小手扑进宫念之怀里,汲取那又香又软让人安心的熟悉味道。
“姐姐是来叫满儿起床的么?”小娃子抬起软乎乎的小手,撒娇的揉了揉迷蒙的双眼,丝毫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的几天早就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还以为是天亮了,姐姐是来叫赖床的自个起床的。
宫念之拥着暖软的小身躯,心头那饱涨的充实感让她差点盈出泪水来,她点点头,柔声道:“是啊,姐姐是来叫满儿起床的,满儿睡的太久了该起床了。”
她一语双关,说的在场的人酸楚不已。
“那他们也是一起来叫满儿的吗?”稚嫩的嗓音充满好奇,望着一屋子抹眼泪的人。
宫念之再次点点头,搂着小身躯,转过头来,指着站在最前头的两人轻声哄道:“满儿,你好好认认他们,这个是爹爹,这个是娘亲。”
宫家二老匆忙上前一步,眸光急切,却不敢伸手,生怕吓到怕生的小儿子。
“爹爹?娘亲?”稚嫩的小脸上充满疑惑,小娃子咬着手指,好认真的想着。
“不碍事不碍事,满儿记不得没关系,慢慢想慢慢想不急,娘亲和爹爹会一直陪着满儿的。”姚氏抹了一把眼角,哽咽的说道。
还有什么比儿子平安无事来的更重要的呢,不认得他们不要紧,只要好好的健康的活着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和幸福了。
‘砰……’一声,众人还没从满儿清醒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便听见一声重重的跪地声。
“宫远道万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此生就是为王爷做牛做马报答恩情也无怨无悔,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老夫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只见宫老爷一马当先,挤出人群,沧桑的面孔一脸激动,重重的跪在离王面前,叩谢救命大恩。
离王眸光一闪,伸出手亲自将宫老爷搀起来,缓声说道:“岳父此言可要折煞君澈了,此果君澈也只不过是受一位高人相赠,因君澈之病乃是从娘胎带出,这果子对我也无作用,君澈本意只是想赠与二老,图个延年安神的作用,没料到对小弟竟有奇效,这次之行也只不过是巧合罢了,只能说小弟命不该绝,岳父不必多礼,何况,这本是我欠你们宫家的聘礼,更谈不上是我的功劳,要说功劳,那也只能说是二老有先见之明,肯将念儿嫁于我为妃,才有此聘礼。”
一番话,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本王,君澈彻底压下自个的身份,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更是将天大的救命功劳说的轻描淡写,推到受利的宫家二老身上,更解释的理所当然。
宫老爷只差当着他的面老泪纵痕了,他此生做的最对的选择便是将念儿寻了个这么好的丈夫,可惜上天不公,竟给了他如此病弱之躯,让人心寒心痛,从今往日,他就是耗尽毕生财力也要将这好女婿的病给治好。
宫念之眸光复杂的转过脸,刚好对上那一头白纱,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那白纱下的热切目光却丝毫不受阻隔,源源不断的朝她直射而来。
她略为僵硬的别过脸,心中五味杂陈,欠他的这个大恩,他们宫家注定是要还一辈子了,而面对以后的路,她的选择也只会越发艰难了。
宫家从几日前的阴云笼罩到今日满儿的苏醒之后总算阳光普照了,姚氏更是急着差人写信给大儿子,告诉他满儿已经康复的事,速速将他唤回来。
午膳期间,宫家二老俨然已经把君澈当成了自家人,热络的给他夹菜盛饭,姚氏更是盛情满满的亲自为他盛汤,既然他一点王爷架子都没有,更是次次都以我相称,两人干脆也不再坚持,只把他当成是一个晚辈,一个纯女婿来看,只是眼前的女婿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上心,尤其是在他在用餐时分,脱下斗笠的那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烙了铁,被他这个大磁石牢牢的吸附过去,怎么转也转不开,这世上居然还有此等绝尘脱俗的男子,虽然病弱之态难掩,但其绝俗难以形容的容貌早就盖过了一切,只怕整个龙封大陆都再难找出这么一个似仙似魅的人了,他们甚至都要怀疑,离王常年带着面纱不见人,是否因为那绝顶的容貌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使得整个东晏国动荡不已才会遮掩起来。
这会,连姚氏也彻底放弃了原本心中的最佳女婿人选百里战,完全将眼前的白衣男子接纳入心,更是在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女儿嫁的是这么个绝顶好男人。
而接受这源源不断的上等待遇的君澈却放着筷子丝毫不动,引来宫家二老的疑问:“澈儿,为何不动筷,是膳食不合口味么?”府内没有外人,宫老爷在君澈的再三要求下,已然改了称呼,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亲昵的称呼女婿,而且顺口极了。
君澈的眸光缓缓转到身侧正在喝汤的宫念之身上,眸光柔和,悠然叹道:“君澈无福,因为体弱病体,念儿特意交代过,许多膳食都不能食用,我这是在等着念儿给我指出哪些能吃,哪些是不能吃的。”
“噗……”宫念之轻咳了一声,一口香汤还含在嘴里,却被君澈一番柔言细语说的一阵鸡皮疙瘩,差点就岔了气。
无人察觉,身旁的幽深浓眸因为宫念之的细小反应闪过一道戏谑之色,乍起乍落,快的难以捕捉。
这话说的爱女婿心切的宫家二老可就不满意的,全都将不满略带责备的神色转向女儿,宫老爷以少有的严厉口吻对女儿训道:“念儿,出嫁前,你娘可是再三交代过,要遵从三从四德,好好照顾王爷,你看看你,怎么如此不识大体,怎么不早些交代王爷的膳食哪些应该忌口,现在害的王爷无餐可食。”
“是啊,念儿,即便是许多膳食不能吃,你也应该为澈儿早些准备妥当,怎能径自喝汤,不管不顾呢。”比较和善的姚氏虽然说的比较轻,但那口气显然是指责她怠慢了他们的好女婿。
宫念之首度发现,自己的身价在这个男人来之后,竟会跌的如此之快,他可真是好本事啊,先是收了她身边两个最信任丫鬟的心,现在倒好,连她爹娘的心都收的妥妥帖帖,甚至还因为他反过来责备她不会照顾人,不识大体。
宫念之咬咬牙,今天他的确是大功臣,就算再不满再恼火也不宜发飙,只好不情不愿的伸出食指,对着眼前一大桌子的菜零碎的指了几道:“我刚刚指的是你能吃的,其他的全都忌口。”
君澈还没开口,身旁的姚氏抢先着又开口了:“念儿,你这么胡乱一指,连爹娘都看不清你指的哪几个菜,澈儿又怎么会知道。”
“娘……”宫念之抬起头,看着母亲,冲着她不依的唤了声,试图告诉她她才是她的亲女儿,即便是女婿也是不及女儿亲的。
都这么指出来告诉他了还不行?难道要让她亲自夹到他碗里,送到他嘴边才行?
“念儿,你娘说的对,你这么指着我们二人都看不清,何况澈儿,你该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都身为王妃了,还这么不知分寸,将澈儿能吃的菜夹到他碗中。”宫老爷的话更直接更干脆。
他是有病,不是断手断脚!
宫念之忍着想扶额的冲动,咽下一句申吟,才放下手中喝汤的勺子,拾起筷子,将桌上的一些素淡菜色往他碗中叠去。
行!要吃饭是吧,要她夹给他是吧,那就撑死你,宫念之越夹越快,越夹越多,拼命的往君澈眼前的碗中叠去。
不到一会功夫,碗中的食物就叠成了一座小山,然后转过头,瞟了他一眼,挑衅的示意,满意了吧,吃死你。
粉白的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弧度,君澈拿起筷子,就着碗中的食物优雅的进食,皇家培养出的良好习惯,让他连吃饭都缓慢有礼,完美的简直像是一幅画,让人转不开视线,她甚至怀疑,依他的容貌,若见过他的人必定认为他挖鼻孔的样子也是帅的无可挑剔。
饭桌上的一幕在宫念之无可奈何的伺候下宣告落幕,下午时分大家都聚在大厅内闲聊,丝毫没有任何隔阂,畅快的说笑。
直到日下西头,他们才起身准备打道回王府,宫家二老再三劝阻,希望他们能在宫府里多住两日,但是明日便要进宫面圣,要准备的事情也不少,所以只能尽快赶回去。
临行前,满儿把着宫念之的裙摆哭嚷不休不让她走,在她再三劝哄下,允诺两天后还会回来看他,并且带给他一头玩偶喜洋洋,他这才吸回鼻涕和眼泪,依依不舍的和她挥手告别。
回去路上,两人虽是一言不发,但似乎气氛没有来前的那么生疏僵硬了,不知不觉,很多东西都在细微的改变着。
王府很快就到了,宫念之同样率先下了马车,和三个丫鬟回到自己的院落,而君澈也在他的贴身随从陪同下,回到他自己休息的地方。
虽然两人已经成亲,却没有谁提只字片语关于洞房的事,他们似乎心照不宣,各过各的。
天色暗了下来,宫念之只用了简单的晚膳之后,便将三个丫头支下去休息,今天忙活了一天,还坐了大半个时辰颠来倒去的马车,也已经累的不行,洗了个澡之后换上清爽的素色里衣正准备熄灯睡觉,门上却响起了一阵不响却稍显急促的敲门声。
宫念之凝眉,转身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一脸凝重的女人,她认得她,那个跟在君澈身边形影不离的女子。
“何事?”宫念之开口,相较女子焦急到无法掩饰的面色,不疾不徐的问道。
“王爷病发严重,求王妃救救王爷。”说罢,女子已然跪在地上。
宫念之眉目一凛,转身,捞过屏风上的薄纱套在身上,便道:“边走边说。”
“白日不是好好的,为何突然发病?”
“王爷的病情本就不太稳定,太医交代过,切勿吹风,今日虽是准备妥善,但王爷从未在外呆过一天,难免染上了一些风寒,刚一回房,连晚膳都还没用,便咳喘不止,奴婢已经尽力帮忙,却不见成效,王爷越发难受,奴婢们心急,只好找王妃来帮忙,希望王妃能救治王爷。”
他们只在白日里看过她对王爷膳食的了解,便笃定了她一定通晓医理,一见情况严重,连大夫都给忘了,便匆匆忙忙跑过来找王妃。
宫念之点点头,了解了大致情况的她,凝眉深思,今日一天,光是膳食上她虽然不满,却也谨慎的给他挑选了素淡的菜色,他突然发病跟食物应该没有关系,至于这女子说的吹风,她并不认为吹一点风就能诱发难以克制的病情,这是无稽之谈,那在现代得哮喘的人岂不是要天天捂着嘴角和鼻子过日子了?
何况,今日他出门戴斗笠,家中气温舒适,根本没有吹上风寒的机会。
宫念之眸色紧蹙,整颗心思因为那被病痛折磨的男人儿上上下下不断起伏着。
“王妃到了。”女子上前急着推开门,宫念之一进来,她便急急关上。
宫念之才踏步而进,便听见屏风隔着的内室传来一阵瓷器随地的刺耳声响,接着,一声声莫名熟悉的咳嗽声夹着沉重艰难的粗厚喘息,像是被卡住喉咙,扼住呼吸道般从内室惊悚的传出。
水亮星眸顿时一缩,她迅速动作,疾步往里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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