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缘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汗如泉涌。从他下水到重新走上陆地,实际上并没有超过一炷香的时间,然而就是这一炷香的时间,让悟缘觉得有一个纪元那么漫长。在这段实际上并不算长的路程中,悟缘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力,以至于一上到陆地来,就感觉到疲惫不堪,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悟缘坐在地上,喘息了一阵,才慢慢恢复过来。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也不知道是水多一些还是汗多一些,涔涔地向下滴落,地上润湿了一小片。一阵风从山上吹了下来,阴森中带着寒气,悟缘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颤。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以悟缘现在的功力和境界,即使算不上百病不生,但也不是随便一阵风就能影响到他的。现在他这个样子,只能说明冰寒的河水还是影响到了他的身体,哪怕之前他一直不停地运转着赤曜炎雷惊虹棍法的心法,将自己搞得精疲力竭。还有就是这山上的风也并不一般,恐怕普通人冒冒然然地闯到这里来,只是被这里的风吹几下,就会形销骨立,身死道消了。
悟缘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山峰。与那条河流一样,之前看着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山峰,宛如孩童堆积的玩物,然而到了近前,处在悟缘现在的位置,就可以发现这座山峰实际上巍峨高耸,峰顶入云,比悟缘见过的所有的山峰都要庞大。悟缘站在那里,与山峰的体积对比,简直就是一只蝼蚁。
山上怪石嶙峋,林木幽深,奇珍异草,几乎随处可见,还有涓涓细流,从最高处蜿蜒而来,发出淙淙之声,有如悦耳之音。真是好一处仙境之地,也不知道那只猴子从哪里弄出来这么一处胜境。
悟缘站在山下,打量了一阵,注意到,从他所在之处,并没有上山的路径,哪怕是最险峻的路径都没有。不,不能这么说,其实险峻的道路还是有的,可以踩在那些嶙峋怪石上爬上去。
悟缘左右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上去的路径。再抬头向山峰最高处望去,虽然有丝丝白云遮挡,仍然可以看见茂密的桃林和灿烂的桃花,甚至还能够隐约闻见花香味。除此之外,还可以隐约看见有活物在那里活动。
从这个样子来看,那只猴子必是在最上面,只是没有路面而已。
悟缘轻轻吸了一口气,法力灌注于自己的双脚,用力一蹬,向上跃起。只是他的双脚刚刚一离开地面,悟缘的脸色就是微微一变。他脸色变化的原因,就是因为下面的土地传来的一股强大的吸力,要将悟缘重新吸会到地面去。这股力量,之前一直没有显现,直到悟缘跃起,才暴露了出来。原本以悟缘的功力,可以轻松地跳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足有十丈高,悟缘本以为可以轻松应对,但现在顶多也不过是超过其三分之一而已。
悟缘重重地落在地上,脸色甚是不好看。他活动活动自己的双脚,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如是几次之后,却颓然发现之前那股吸力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前遭遇的那一切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那当然不会是错觉,悟缘很确信这一点。他看了看那块石头,还是那么高,悟缘打算重新试一下。于是他再次跃起,那股吸力也再次如约出现。虽然这一次比前一次要跳得高一点,但这并不足以让悟缘登上那块石头。
悟缘落在了地上,脸色依旧不好看。他决定不再同这一块石头较劲,改去寻找其他目标。悟缘沿着山脚一边走一边查看,惊讶地发现这里所有的石头都很高,甚至少有跟之前那块同样高的。悟缘之前跳不上去,现在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悟缘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仔细斟酌,选择了几个目标,逐一试验,可惜,结果与他想象的一样,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悟缘后退了两步,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山峰。终于,他打定了主意,选择了一块最是凹凸不平的石头,从身上去除了长棍,将其重新变为一对短刀。悟缘奔跑了起来,一跃而起,手中的双刀插在了石头壁上,悬挂在那里。悟缘以刀为手,慢慢向上攀登。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之后,悟缘终于爬上第一块石头。
悟缘的耳边似乎又传来了不屑的“嗤”的一声。听见这声音,悟缘只觉得自己的眉头直跳,恨不得将上面那只猴子破口大骂一顿。恨恨了两声之后,悟缘到底忍了下来,没有跳脚,毕竟那不过是泼妇干的事情,悟缘是以得道高僧为目标的,还不耻与之为伍。
悟缘喘息了一阵,将自己的气息调理平顺,开始挑战第二块石头。就这样,凭借着不懈的努力,花费了数个时辰之后,悟缘终于来到了半山腰。
他再一次地瘫坐在地上,实在是爬不动了。然后他惊讶地发现,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之下,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由于那块石头也是黑色的,若是眼神不好,好真不容易发现。
悟缘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洞口那里。不知道这个洞口是用来干什么的,也不知道洞口能够通向哪里,更不知道洞口深处有着什么。
周围的环境一片寂静,悟缘站在那里,思索着要不要进去。他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洞口的两边竟然各刻着一行字。字是很古老的古纂体,也许是时间太久远了,上面的字迹经受了岁月的侵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这也是为什么悟缘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它们的缘故。
悟缘仔细地辨认着洞口上的字迹,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刚一念出来,悟缘顿时浑身剧震,这两句话,听起来是这样的耳熟,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
“是在什么地方呢?”悟缘苦苦地思索。忽然,他想到了,顿时惊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