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至和尚也不多话,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地痞流氓的脖子,一道细细的水流从悟至和尚手掌蔓延到了那名地痞流氓身上,覆盖了他的面孔。只是片刻之后,地痞流氓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神情,双眼凸出,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悟至和尚收回了自己的手,地痞流氓脸上的那层薄薄的水幕也消失不见。那地痞流氓伏在地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只是片刻功夫,但给他带来的死亡恐惧仿佛有一个纪元那么长,让他深深领教眼前之人的可怖。
悟至和尚现在做事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他重新一把抓住那地痞流氓,将其拽到了自己眼前,问道:“东莱寺的和尚在什么地方?”
在一旁的空庆和尚心中觉得有心不忍,正准备劝说一下悟至和尚,同时也不认为这个明显是普通人的地痞流氓能够知道东莱寺的事情。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那地痞流氓喘着粗气,大声说道:“在卧佛庄,他们是在卧佛庄——”一边说着,他伸出了一只手,指向悟至和尚身后的一个方向。
空庆和尚顿时呆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悟至和尚对此却是丝毫没有感到惊奇。他毕竟比空庆和尚多了不少生活的阅历,知道这种地痞流氓恐怕是本地消息最灵通的人了,东莱寺僧人的到来肯定躲不开他们的注意,特别是在东莱寺僧人甚为高调的情况下。他们的消息之所以灵通,一是占据了是本地人的优势,二是要通过关注来人,看自己能否从来人身上获得什么好处,或是注意不要去惹怒了那些大有来头的人,以免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一边走,悟至和尚一边向空庆和尚解释。这也是身为长辈的职责,将自己的经验传授于自己的晚辈,以免他们在今后遇到类似的问题时吃亏。
空庆和尚一边聆听一边点头。他也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悟至和尚这是在指点自己。
言语间,悟至和尚与空庆和尚并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约莫一刻钟之后,悟至和尚与空庆和尚前面已经出现了一片庄园。悟至和尚将那地痞流氓拽到自己面前,喝问道:“前面那片庄园可就是卧佛庄?”之前问过话之后,悟至和尚并没有让那地痞流氓离开,而是一根绳子拴着他,带着他一起赶路,到达了这里。
那地痞流氓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污渍斑斑。悟至和尚与空庆和尚的行进速度相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一路上他都在吐,吐得身体内的五脏内腑都在翻江倒海,没有昏死过去已经算是身体不错了。
听见悟至和尚的发问,地痞流氓勉强抬头向庄园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哇”一声又吐了一口秽物出来,照样是喷在了自己身上。
悟至和尚把那地痞流氓扔到一边,就要向那庄园冲过去。空庆和尚忽然开口叫住了他,说道:“师伯且慢!”
悟至和尚蓦然顿住了脚步,会瘦盯着叫住他的空庆和尚,问道:“何事?”他的语气甚为不快。
空庆和尚快速说道:“师伯你看,这不是卧佛庄,而是恩济庄!”
悟至和尚定睛向那庄园望去,只见那庄园大门的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着的应该就是这个庄园的名字,只不过上边是“恩济庄”三个字,而不是“卧佛庄”。
悟至和尚怒视那个地痞流氓。
那个地痞流氓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磕头说道:“大师,大师,这里真的卧佛庄,真的是卧佛庄,呃,我们都是这么叫这恩济庄的,大师你站在高处就能发现了,这个庄子的布局简直就跟卧佛一模一样呀……”
悟至和尚对这地痞流氓的说辞不置可否,他的目光向恩济庄的门口扫了一眼,忽然精神大振,喝道:“就是这里了!”他不再管那个地痞流氓,那那恩济庄的门口飞扑过去。因为此时,在恩济庄的门口,出现了一名僧人。虽然悟至和尚并不知道这名僧人具体叫什么名字,但他却能认出这名僧人所穿着的僧袍——是的,那正是东莱寺僧袍的式样。
此时在恩济庄的门口,那名僧人无意中抬头向这边望了一眼,正好看见了飞扑过来的悟至和尚。显然他是认识悟至和尚的,顿时亡魂大冒,屁滚尿流,惊慌失措地转身向庄子里边跑去,一边跑,他还一边喊道:“快跑呀,建安寺的和尚杀过来了——”
还没有跑上两步,他只觉得后背一紧,已经被人抓住,悬在了空中。
悟缘手中抓着从那中年男子手中夺来的铜灯,快速地奔跑着。虽然他与那个中年男子的战斗结束得很快,但还是被那间宅院中的人发现了,现在他身后就辍了几条尾巴,紧追不舍。悟缘倒也不是没有想过甩掉他们,可是考虑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和这里的环境,要甩掉他们恐怕要跑出城去才行,因此悟缘只是略略想了一下之后,就将这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更多地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这盏被夺来的铜灯上。
铜灯中,一根灯芯被放置在其中,灯芯的最上端,火苗摇曳,中间传来的感觉,正是那琉璃宝焰。悟缘注意到,无论是这盏铜灯的质地还是火苗的大小都要比之前见过的要差上不少。这又是什么原因?悟缘心中闪过一个疑问。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将这琉璃宝焰用来熔炼自身呢?昨天晚上悟缘被那禁忌的存在从自己的识海中赶了出来,没有来得及问他这个问题——虽然从当时的情况来说即使是问了也未必能得到答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悟缘现在虽然捏着一朵琉璃宝焰,但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来处理它。又往前跑了一阵之后,悟缘心中一横,举起手中的长棍,用起一端,重重地击打在铜灯的中央。
铜灯上立时出现了一条裂纹,然后“哗啦”一声,彻底裂开了。
后边传来了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