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侧妃安好!”元乐郡主走上跟前,面上带着笑意,原本的伤痕已经很浅了,如今又涂了厚厚的粉,若不是仔细,根本看不出任何瑕疵。
墨潋勾起唇角,带出淡淡的笑,她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上,冲着元乐郡主点了点头,受了她这一礼。
元乐郡主面上笑意吟吟,伸手稍稍提了裙子,走到墨潋身边坐了下来。
丞相府的丫鬟眼明地端来了茶水点心,一叠叠精致的茶点摆上来,颜色搭配得十分精美,可见长公主还真是上心。
“听说沁侧妃有了身子,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呢!”元乐郡主伸手端起面前的杯盏,一双素白的手上,虽然涂了一层细密地脂粉,却依然可以稍稍看出一些痕迹,
墨潋只看了一眼,低下头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同样素白清透的柔荑捏着白瓷杯盏的柄,让人不由得看着便定在了上面。
元乐郡主看着墨潋,见她一张倾城的面上如纯洁桃花,白皙之中透着粉嫩,一张水嫩的红唇仿若是一颗晶莹的如樱,饱满之中透着光泽,一双水眸如波,只一眼,便叫人心中泛起无边的荡漾。
看着墨潋完美的面容,元乐郡主唇边扬起的笑容便稍显僵硬了,再看着自己原本同样完美无暇的双手,只是涂了脂粉,才勉强遮盖了那些斑点,想着,心里便是滕然而出的一股恨意。
“对了,丞相府的荷塘新引进了几株蓝色睡莲,不知沁侧妃可否有兴趣一同观赏?”元乐郡主脑中快速地转了转,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变了变,脸上重新扬起一抹欣然之色。
墨潋将手中杯盏轻轻放在桌上,看着元乐郡主勉强的笑意,不由得扯了扯唇角,道:“记得之前清歌郡主得长公主疼爱,经常来丞相府,也算的半个主子了,却没想到元乐郡主竟然对丞相府也这般熟悉,看来,元乐郡主也是得了长公主的欢心呢。”
说完这句话,墨潋细细地瞧着元乐郡主,她可不记得丞相府有什么荷塘,如今看着元乐郡主组,应该不会再痴傻到用药,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必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元乐郡主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听得墨潋这几句话,不由得一顿,面上顺便带了尴尬之色,暗自后槽牙也紧紧地咬住。
墨潋这明着说是元乐郡主故意跟长公主凑近乎,实际却是暗指醇王府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前段时间因为清歌郡主,顺王府算是跟长公主断了关系,如今长公主拉拢醇王府,表面功夫做得很足,以至于瞒过了温穆凨的眼睛,任由他们在底下做一些小动作。
瞧着墨潋面上平静如水,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这样的温和表情,却是让元乐郡主不由得全身一颤。
双手在袖下微微攥起,元乐郡主强忍着心里翻腾的情绪,面上极力地扯出一丝微笑,道:“元乐向来粗拙,哪里比得了清歌郡主的聪慧?也是刚才在路上听人说的,只因从未见过蓝色的睡莲,不由得心中一时好奇,如今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瞧瞧?”
墨潋看着元乐郡主一脸的真诚,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嘲讽,不过,既然人家这么热情,又怎么好过于推辞呢?
“蓝色的睡莲,听起来是十分的奇特,如此,那我们便去瞧瞧吧。”说话之间,墨潋便站了起来。
锦嬷嬷见墨潋起了身,紧忙上前去扶着,搀扶之余,锦嬷嬷在墨潋的手肘处用力捏了一把,提醒墨潋不要随处走。
墨潋感觉手肘处的压力,不由得转脸看了锦嬷嬷一眼,伸手在她手上轻轻地拍了拍,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让她放心。
元乐郡主在前面引路,锦嬷嬷在墨潋身侧扶着跟元乐郡主走,铃铛拿着墨潋的用的一些东西在后面跟着,心里却不由得突突的。
原本在墨潋前面走着,元乐郡主慢了脚步走在墨潋的身侧,一双圆杏大眼侧目看了墨潋一眼,唇角挑起,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阴寒。
“听说沁侧妃于药理十分的精通,不知可否帮元乐医好天苍蜂的疤痕呢?”元乐郡主凑近墨潋,在她另一侧掺着,一边走,一边看着墨潋的脸色。
墨潋勾起唇角,歪着头在元乐郡主露出的肌肤上看了一眼,暗自笑意更浓,面上却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道:“墨潋精通药典,却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毒药,于元乐郡主,只能想到以毒攻毒,就怕元乐郡主害怕不敢试呢。”
元乐郡主一抖,听着墨潋温软细语,却是字字如针芒一样的刺在元乐郡主的骨头上。
以毒攻毒,如今元乐郡主身上还残留着天苍蜂的毒液,每每夜晚睡到一半总是会被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醒,这么多日子了,已经将她折磨得快要疯了,若是真的以毒攻毒,还不如直接痛快的给她一个解脱!
“如此,还真是元乐冒昧了,走吧,我们去看睡莲!”元乐郡主面上一僵,随即伸手揽过墨潋的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往前走,完全将锦嬷嬷挤在了后头。
锦嬷嬷看着元乐郡主这般热情,一双冷肃的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却也没有多说,只紧紧地跟在了墨潋身后。
沿着鹅卵石的小路慢慢往前走,雨后的清晨透着一股清淡的香味,不是某种特定的香味,是,风的味道。
墨潋任由元乐郡主搀扶着,步履缓缓地往前走,身子的力道却是下意识地远离了她,昨夜刚下了小雨,虽然路上并不泥泞,但是鹅卵石却是有些湿滑,一个脚下不稳,便会直接在坚硬的石头上,元乐郡主向来细心,如今可是真正体现出来了。
“元乐郡主!”锦嬷嬷跟在后头,伸手将墨潋的手拦了过来,道:“鹅卵石上还有雨水,沁侧妃身子不便,还是走别的路吧!”
元乐郡主一愣,看着锦嬷嬷,一双圆杏的大眼睛不由得沉了沉,她暗自咬了咬唇角,唇边依旧漾出一抹笑,道:“我看着草地上还有朝露,怕湿了沁侧妃的鞋子,却没想到鹅卵石湿滑,真是欠妥,那我们便从另一边的路去吧!”
说话之间,元乐郡主唇边勾起一抹笑,只是这次却没有亲亲热热的过来搀着墨潋,只瞧着锦嬷嬷扶着墨潋往前走。
如今前面只有一条小路,锦嬷嬷搀着墨潋往前走,元乐郡主跟在她们身后,刻意地保持了一段距离。
下了走廊,前面是一座假山,假山之间的桥连接着走廊和池子,墨潋抬头看了一眼,唇边微微勾起,手肘朝着前面动了动,锦嬷嬷感觉到她的动作,便也顺着她的力道走。
刚走到桥下,元乐郡主手中的丝帕象征性地举在头顶擦了一把汗,只见假山正上方的匾额只见有什么东西一闪,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便砸了下来。
墨潋原本要迈出的脚一个急转,伸手将锦嬷嬷往回拽了一把,同时悄无声息地将藏在外褂的衣袋子便露了出来。
元乐郡主在远处看着,原本唇角漾着点点的笑意,如今见墨潋如此动作不由得一怔,不过,最让她吃惊的还是墨潋的衣袋子!
那袋子只是一个透明蚕丝白纱缝制的,如今里面一颗硕大的蛟珠透过白纱清晰可见,就连其中的一颗血痣也能看得清楚!
墨潋转身之间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只是脚下动作不停,眼看那石头便要落下来了。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墨潋和锦嬷嬷身子一轻,在那石头落下的瞬间,两人被那黑影急速的带着离开,随即一声巨大的“嘭”响,那石头落在刚才墨潋站着的地方,滚了几下,又掉进了一侧的池子里。
元乐郡主用手挡着刚才那石头撞击出来的烟尘,一双眼睛看着墨潋被救下,不由得眼底一股愤恨闪过。
一瞬间的功夫,那黑影将墨潋和锦嬷嬷放在平稳的地方,转即面对着墨潋单膝跪地,道:“属下残雪救护来迟,还望沁侧妃责罚。”
墨潋低着头瞧着地方跪着的残雪,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在王府的时候她就能时不时的感觉到清越小筑总是有个高手徘徊,如此想来,便是残雪了。
墨潋手中依旧扶着锦嬷嬷,她看着残雪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回去跟爷复命,就说我没有事,让他放心。”
残雪听着墨潋的话,不由得一怔,抬起头看着墨潋面色平静,一双如波的水眸之间并没有惊慌之色,心里不由得动了动,一个闪身又瞬间不见了。
“沁侧妃可是那里伤着没有?”回过神,元乐郡主紧忙往墨潋这边凑了过来,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道:“幸好没事,否则,我可是犯下了大罪。”
锦嬷嬷扑通的心跳终于平缓下来,她抬眼看了元乐郡主一眼,一张脸不由得冷了几分,扶着墨潋的同时,不由得冷哼一声,道:“怎么会是元乐郡主的错,首先应该是丞相府的过失,再者便是老奴护主不力,跟元乐郡主可是沾不上一点边!”
元乐郡主面色一白,原本知道锦嬷嬷是二公主身边的老人,却没想到锦嬷嬷说话这般直白,如同一个嘴巴子生生打在她的脸上,丝毫没有给她留脸面。
“瞧您说的,如今这里路段不安全,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你们几个,还不快过去扶着沁侧妃!”元乐郡主面上的笑有些苍白,她伸手对着后面跟着的丫鬟招了招手,吩咐道。
众丫鬟过来要扶墨潋和锦嬷嬷,还没靠近,却不想被铃铛一挡,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带着怒意,道:“我们沁侧妃可是用不起元乐郡主的人,还是奴婢自己扶了吧,倒是元乐郡主走路可要小心些,万一不小心脚下踩空掉进了池子里,那可就不美了。”
墨潋侧着眼睛瞧着铃铛一脸的怒气,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倒是没有点破刚才的事,反而圆场道:“宴席要开始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元乐郡主面上一动,见墨潋给了台阶,赶紧顺着往下爬,道:“是啊,宴席差不多要开始了呢,沁侧妃既是王府的侧妃,如今也算是郁丞相的亲眷了,万万不能离席太久了呢!”
铃铛听着墨潋的话,对着元乐郡主冷哼一身,转身过来扶了墨潋的手。
墨潋侧着眼睛看了铃铛一样,眼底异样闪过,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顺着铃铛的手,步子平稳的往前走。
从这假山往回走,便不是顺着原来的路走了,索性引路的丫鬟随身跟着,相府虽然大,却也不至于迷路。
走着平缓的青砖铺成的窄路,墨潋的思绪又飘向了远处,回忆,原本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只是,如今却让她心里一分一分地往下沉。
忽然,墨潋的脚步猛地停住,抬头,眼前便是一个破败的院子,她的心猛地一跳,一种强烈的撕裂感从心底蔓延开来,迅速地流窜到四肢百骸,让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你们先退下去吧!”墨潋上齿磕着下唇,一瞬间,唇边泛起一道青白,依旧抑制不住这种撕裂的感觉,死死地咬着嘴唇却依旧颤抖不止。
众人一愣,听着墨潋声音中带着一丝薄凉,相互看了一眼,瞧着锦嬷嬷冲她们挥了挥手,这才退了下去。
这是第二次来到原来和母亲的院子了,原本以为经过了第一次,便不会有这样的激动地情绪,谁知如今面对,却依旧是这样难以自制!
墨潋就这样在外面盯着里面,眼中干涸没有一滴泪,水眸之间确实越来越多的溢出无边的冷意,将四处都冻住一般。
“沁侧妃这是触景生情吗?”
身后一声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墨潋猛地收回了情绪,身子依旧是面对着小院,并没有转过来。
“是不是……想到了十三年前的事?”走近墨潋,宏承律的声音带着轻佻的味道,他凑近墨潋,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墨潋一怔,瞬间一闪身,离得宏承律一丈远,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宏承律,墨潋总是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抵触感,或许,这种感觉是因为……宏承律要送女人给温穆飏?
见墨潋动作这般迅速,宏承律不由得唇角勾了起来,这才倒是没有像狗皮膏药一样粘过来,而是双手抱胸地靠在一侧的墙边。
“你怕我?”宏承律侧着头看着墨潋,唇角依旧是邪邪的勾起,带着几分不正经。
墨潋冷了冷,再看向宏承律,不由得放松下来了,她唇角微微勾起,一双如波的水眸盯着宏承律,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你觉得你哪一方面值得我害怕?”
一句话夹枪带棒,从墨潋嘴里说出来,丝毫没有给宏承律留面子,倾城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如今看来,却是透着无边的讽刺。
宏承律看着墨潋,面上不由得有些尴尬,只是一瞬间,宏承律收了面上的戏谑,转而一脸的肃然冷意,道:“宏承允在哪里?”
如今宏承律郑重起来,周身透着薄凉,却是让墨潋感觉没有刚才那般讨厌了,她稍稍勾了勾唇角,面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波的水眸如春风拂面,顿时让万物失色。
“如今两国都在缉拿宏承允,你觉得他会躲在我这里?就算他在我这里,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墨潋如樱的薄唇轻启,一字一句说出来清晰无比,声音温婉轻柔,却让宏承律不由得一颤。
“不过是个侧妃,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宏承律面色一沉,原本看着墨潋倾城的面色还有些怜香惜玉,如今一再被她激怒,即便是再倾城,也让他忍不住要出手了。
宏承律一个闪身飞到墨潋身边,一双手承鬼爪状,便向着墨潋的脖颈掐了过来。
只是,宏承律的手还没来得及落在墨潋的身上,之间一个幻紫身影闪过,随即“嘭”地一声,宏承律如一个破口袋一般,摔在了地上。
“大皇子难道也想尝尝被通缉的滋味吗?”温穆飏一手搂着墨潋,看着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宏承律,声音冷厉,没有一丝温度。
宏承律在地上爬了两下,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随即脖子往前一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伸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宏承律一双眸子如同看到猎物的吸血鬼,阴寒之中带着奸佞,他看了墨潋一眼,勾了勾唇角,道:“沙场上的战神,竟然也有弱点!”
说着,宏承律又朝着墨潋这边看了一眼,瞧见温穆飏眼中的紧张,他嗤笑出声,不过,想要说的话,最终还是咽回了肚里,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怎么样?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温穆飏搂着墨潋,一手搭在她的肩上,面对着她,紧张地问道。
墨潋面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她看着温穆飏,微微地摇了摇头,随着温穆飏手臂用力,整个人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回到了宴席,长公主原本招呼着客人,瞧见温穆飏带着墨潋回来,不由得面色一沉,只是碍于这么多的客人,也不好发作,只是狠狠地瞪了墨潋一眼,并没有太多为难。
温穆飏自当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搂在墨潋腰间的手又紧了紧,似乎是半抱着将她抱回了座位。
两侧郁凝和月灵已经做好了,看着温穆飏将墨潋这样疼爱的抱着,心里不由得翻腾起千层狼,各自的小算盘又在心里打了起来。
元乐郡主早就回到了宴席,看到温穆飏的第一眼时,面上便猛然一红,只是随后看到墨潋,便像是瞬间被打入了千年冰窖,冷彻心骨。
这个位置,本应该是她做,她一个堂堂醇王府嫡出郡主,如何连一个出自青楼的女人都比不过!
一双拳头在袖下攥得紧紧的,元乐郡主如今早已忘记了刚才计划失败的慌张,如今她跟长公主部署了那么多,她就不信墨潋还能完整地回到王府!
随着歌舞声乐起,宾客纷纷送上寿礼和祝福,到了王府这边,郁凝早已面上带了些许激动,自己的父亲大寿,郁凝自是上心,一副百寿图便让众人赞叹不已。
轮到墨潋,古芳斋的一副珍藏已久的龟背砚台同样也是吸引了众人眼球,单不说这价值如何,只是货真价实的龟背,这世上已经是很少能找到了。
郁清江接过墨潋的龟背砚台,看着她倾城的面容,似乎透过她又看到了另一张脸,一时之间,他目光闪烁,唇角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墨潋皱了皱眉头,将砚台递给过来拿礼物的丫鬟,随口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转身走了回去。
只是,这一转身的瞬间,人群中便有一只脚伸了过来,墨潋眼角的余光撇到,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本来要迈过去的脚故意的横在了那只脚上。
在众人一声惊呼之下,墨潋一个趔趄竟然没有摔倒,温穆飏面上一凛,伸手将她扶住,只是再看,早已经没有了那只脚的踪迹。
一双深邃的冷眸在刚才的人群中扫了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温穆飏面色沉着,将墨潋扶回了座位。
“沁夫人衣袋子里莫不是一颗夜明珠吧!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吧!”身边的一个身着浅蓝色的水烟罗裳的女孩子随即惊呼一声。
墨潋一顿,唇角微微勾起,看向那女孩子,如波的水眸之间潋滟其华,只是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看样子,并不是夜明珠,怎么……应该是长公主的一星血鲛珠!”元乐郡主死死地盯着墨潋腰间的衣袋子,迟疑地想了许久,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脱口而出。
墨潋唇角微微勾起,心里却是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之前废了那么多功夫跟元乐郡主周旋,如今要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