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墨言听此伸手触动,思绪飘扬,当年项家军的口号在他耳边响起:国尔忘家,公尔忘私。那一声声坚定壮烈,如今竟犹如在耳侧一般遍遍出现,不绝于耳。可这八个字说来简单,可如今他却忘了,他只知这抛弃他的国,他的民,他又何必留连。
项墨言唇边一抹嘲讽闪过:“百姓,你看看我们以身相互的百姓,我们又何曾做过害他们之事,可是他们却再听不得项氏之名,恨不得项氏就此消失于世。我们蒙受冤情时,就是这些百姓围街对我们项氏之人非打即骂,如今又如何让我为他们着想?”
卫明风听此也满目黯然,那时他深陷与项氏前朝勾结的漩涡之中时,这百姓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他的国,他的民,他的家国之心还是让他无法就此放手。
而这也便是他不愿做这一国之主的原因所在,百姓之愿,家国之责太过于沉重,而他承受不起,更无法忍受那半世的寂寞与猜疑。那皇位所要付出的远比得到的要更多。
卫明风见林宇满目的怒气,可是却并不是恨意,更像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对啊,那时的项墨言将军可是顶天立地,赤城报国之人,虽然他如今别仇恨蒙蔽双眼,但是流淌在心中的热血定不会被浇灭。
卫明风继续道:“我只你心中有万分怨气,可是不如先就此放下,项氏之名如今来说更加重要,现在还来的急,不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明日秦川河岸本王等着你的消息。”说罢,卫明风转身自外而去。
项墨言看着卫明风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他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尹正刚刚回到京都府,便看到自内院跑出的梅氏,梅氏满脸忧伤与无助,完全没有平日的霸气侧漏,“老爷,你终于回来了,瑙孜被歹人挟持走了,你快去找他,快去救他啊。”
尹正扶着梅氏走入屋舍之内,道:“夫人,先不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找瑙孜了,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梅氏眼角含泪,一派忧虑之色:“我们分开之后车夫便驾着马车顺着回京都府的路一直前去,我与瑙孜身在车内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可须臾车便停了下来,我自外看去不知为何竟走到一僻静的街巷之中,而车夫也不知所踪了,我与瑙孜一同走出来,可是我却被人打晕过去,待醒来之时,发现瑙孜竟不见了,于是我便急急找到附近的巡逻兵这才叫你回来。”
尹正道:“夫人可有看清那打晕你之人究竟是何模样?”
梅氏道:“他当时并未现身,只是一晃而过我便已经晕过去了。”
尹正心下思虑片刻,究竟何人是主谋,他已经心中有数,他缓声道:“夫人,你先好好休息。”说罢,这就起身自外而去。
梅氏急急唤住尹正道:“老爷,你可定要将瑙孜带回来啊,不然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娘交代。”
尹正听此重重的点点头,看着梅氏如此忧思,他更觉自己对不起梅氏。
他如今官运亨通,平步青云,有很大的功劳在于她的贤内助梅氏,记得当年她不顾梅父梅母的劝住,毅然嫁给自己,本来他当时便想着无论如何也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没成想竟事与愿违,发生那等事。
记得当时他已经升到登州知府,掌一地政令,而且在这不久之后又一次进入中央的机会,可因为当时平州知府孙尚来此,免不了应酬,结果醉酒竟与醉月楼的一名雅妓发生苟合之事。
当时他只觉对不起梅氏,可竟在一年后,中央官员来此巡察之际,这名雅妓竟找上登州府来,还抱着一名刚出生的男婴。
当时他知此只觉自己仕途已到此为止,而此举也定冷了梅氏的心,可是没成想此事竟还是梅氏出马顺利解决的。
当时她不叫府中人声张此事,并且同这雅妓聊天叙旧,不知如何竟说服了这雅妓,而这雅妓竟然就这样走了。
后来她问其原因,梅氏道:“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健康快乐的长大,若非她真心爱护这个孩子,我却也无计可施。”
因为梅氏的妥善处理,登州有关尹正与雅妓苟合的消息这才压制下去,这雅妓对外称这孩子不是尹正的,只是她为了向尹正敲上一笔才故意如此。
后来便是梅氏将其远在云中的父母所生的孩子梅瑙孜接来生养,这孩子便是雅妓所生之子,梅氏将这个孩子留了下来,梅氏由于当年生尹心梅早已再无法生育,本来梅氏曾经劝说过尹正纳一小妾,可是尹正却断然不同意。而如今这孩子便是尹氏一门的血脉。
而尹正也顺利通过监察,一步步迈入中央官制之中。
可他却一直有愧,别人总说他惧内以此嘲笑与他,可他却甘愿让梅氏欺己压己,以弥补梅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尹正自京都府出,驾着马车自西宫而去。他知道如今梅瑙孜的失踪定与卫明泽有关,或许他还是发现了什么。
尹正自西宫而入,等在卫明泽的寝殿之外,一婢女出来通传道:“殿下如今正在沐浴不便见客,请尹大人回去。”
尹正道:“还请通传一下,我就在此地等他。”
婢女去而复返道:“尹大人,殿下说,若你愿等那便等吧。”
香炉中袅袅细烟自屋顶处而去,这殿内晶壁辉煌,一派皇家气魄。一偌大的屏风后面,是一莲花形状而成的沐浴池,这池水之上缭绕着朦胧的雾气,一派奢靡旖旎之景。
在这浴池旁边,卫明泽闲散的半靠于软塌之上,身侧两名侍妾立于左右服侍于他,他轻启薄唇,一侍妾抬起藕臂,青葱般的玉手执起一杯酒自卫明泽唇边而去。而另一侍妾伏于卫明泽脚下,胸口处春光若隐若现,素手微动为其按摩。
卫明泽半垂着美目,伸手自身边之人的纤腰处勾去,将口中的烈酒汇于那侍妾口中,那侍妾呛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乱动。
卫明泽却轻轻自这女子脸处抚去,似是安慰,惹得那侍妾娇羞不已,他起身卫理了理散于胸前的衣物,抬脚自外室而去,“备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