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说这事怎么办?”
“对啊,娘现在可是一肚子气呢。旺财多好的狗就这么成了一锅狗肉。”
堂屋门口两个妇人端着碗,大口吃着狗肉,你一句我一句数落。
何娟皱着眉头,低声下气。“秀儿很乖的,而且这两天她还病着,旺财她抓不住的。”
“你家秀儿可是本事着呢,你看看给我手抓的。说到秀儿这病,怕不是什么大病吧,这么久还没好,天天就只会吃了睡睡了吃!”
沈三媳妇举着自己的胳膊往何娟眼前送,激动地口水都喷了出来。
老太太推开何娟,走进屋子看了一眼炕上的女孩。那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让老太太很厌恶。
“等晚上老大老三回来就把她扔到西岗那边吧,咱们家可没有闲粮养闲人。”
“娘不要啊,秀儿还小。”何娟一听到西岗直接跪了下来,眼泪簇簇往下落。
西岗是大家都知道的乱葬岗,她的秀儿要是被扔到那里就真的没命了。
何娟去抓沈老太太的衣角,两个媳妇就伸手推她。
四个女人纠缠成一团,吵醒了屋里的人。
炕上躺的是本来都已经嗝屁的何娟女儿沈秀,只是如今被魂穿过来的沈女王换了芯儿。
是的,她的名字就叫沈女王,末日世界里所有人听到都会抖三抖的女魔王。
沈女王本来还在为抢到手的七色花狂笑,下一秒睁开眼接收了前身的记忆就傻眼了。
她沈女王,末世萌宠女神穿越了!还穿越到三百年前还不是末世的华夏!
她穿越过来的地方是一个小村庄,时间还碰巧地是饥荒的六十年代。
全民挨饿的时期,偏偏沈家二代有三个儿子一个小女儿,三代一堆满地跑的熊孩子,一家子没日没夜地叫饿,饿得都快绿了眼睛。
穷极思变,饿极思恶。
在今早沈家三个男孩把唯一的看门狗用木棍活活打死,架了口大锅就清水炖了。虽然除了水啥都没放,但依然特别香。他们看到沈秀在一旁流口水,连哄带骗让她喝了一口。
本来沈秀这傻丫头还乐得开花,谁叫她很久没闻过肉香了呢。喝了那一小口肉汤,她简直幸福地想拥抱全世界。
还没等她回过味来,这倒霉孩子就喜当背锅侠。
当大人们从生产队放工回来,闻着香气在地窖里发现半锅狗肉,这些个熊孩子统一口径,把沈秀推出去顶了锅。
沈秀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去当了兵,沈秀妈妈何娟赚的工分一直不够两个人吃。沈秀从小到大就没吃饱过,长期水肿整个人看起来又胖又呆,是那种全村孩子都喜欢欺负的群嘲对象。
前几天饿得实在受不了,她就吃了点野菜根。还没吃多少就拉起了肚子,在炕上一趟就是五六天。
老太太一直想把她扔掉,这次偷吃狗肉可不是个好机会。
沈秀也是很争气,一听到奶奶要把自己扔到西岗,加上本来就饿了几天,一口气没上来,小身板彻底嗝屁了。
沈女王花了几分钟搞明白处境,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大家子真乱,还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么个风一吹就倒的身体哪来的力气宰狗?人都饿死了还傻兮兮地慢火炖狗肉?怕是直接生喝狗血了。话说我堂堂末世萌宠女神穿越成了一个饿死的胖子谁能信?米娅那女人这下肯定要笑死了。”
嫌弃完浑身无力,她又不死心地摸了一把自己胖乎乎的脸蛋,沈女王差点就要哭了。再听到肚子传来一阵叫声,沈女王真的崩溃了。
穿就穿吧,还穿到华夏国历史上最恐怖的饥荒年代。谁不知道沈女王人生两大爱好,吃好吃的,逗逗基地里的修士。
她再次叹了一口气,摸着干瘪的肚子。“沈秀是吧,放心,既然借你的躯壳再活一世,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沈女王这个名字虽然霸气,但木已成舟,以后我就是沈秀,沈秀就是我。”
如今的沈秀还在整合记忆,熟悉新身份。
何娟说不过两个妯娌,一进屋就把沈秀拽下炕,按着她的脑袋就要她磕头。
“秀儿你快求你奶奶,快求啊!”
沈秀挣脱开何娟,一屁股坐回了炕上。
搞毛啊?
姐好歹也在末世混得有名有姓,丧尸都干翻了几卡车,跪个不讲亲情的老太太?
别闹!再说你让我磕头我就磕头,我秀姐多没面子!
“你这丫头怎么没点眼力见?”
沈秀认出指着自己鼻子的妇人是三婶,她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抢过海碗,咕咚咕咚连喝了三大口肉汤。
她不顾烫,用手抓起碗里的狗肉就往嘴里塞。
她是真饿啊,自我感觉能生啃一头牛好嘛!再不吃点什么,她刚穿过来怕是就要被胃酸消化没了!
“反了反了!”老太太使劲跺脚,抬手就要打沈秀。
沈老太太在这个家向来说一不二,平日里从没人敢跟她说个不字,沈秀的无视一下子激怒了她。
望着老太太张牙舞爪就要冲上来,沈秀再猛喝了一口肉汤。不多喝点,怎么跟恶奶奶撕逼怎么打脸两个婶娘?
恶奶奶见这个没用的孙女没被饿死,现在是要直接动手打死啊。
家里看门狗被炖成狗肉,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只听信自己的孙子,旁边还有两个婶娘颠倒黑白,于是所有的错都成了沈秀的。
早就听闻几百年前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没想到在饥荒年代这种思想被如此发扬光大。
这种偏心的奶奶,沈秀打心里厌烦。
虽然很想直接动手教老太太做人,但她现在这个身体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硬件设备跟不上,沈秀只能动脑智取。
人生在世,全靠演戏。
演戏嘛,她可真不怂任何人。要不是末世没有影视院校,她一张文凭可是没跑的。
沈秀眯了眯眼睛,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她把碗往桌上一放,先吸了两下鼻子,接着一把抱住沈老太太就开始抽噎。
“奶奶,我没有,我没有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