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因祸得福似乎有偏差,娃子恋爱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福,有的只有祸。但刘拓却不这样想,他是从医生的话分析得出的结论,要是真的脊椎玩完了。有理正算,无理倒算,这一刀相比起来,就可以算作是福佑。刘拓安慰娃子,在娃子的身边,还有小痞子,华菱也一直守候在娃子身边,只有小亓没有出现。
也亏了小痞子及时出现;恰好,小平忽然说有事,需要回家处理一下,接着就匆匆的走了。小痞子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想去看看娃子他们现在什么情况。刚开始小痞子没有在意,就觉得年轻人卿卿我我黏黏糊糊很正常,必要的时候可以催他们一下,以免忘记了时间让家人担心。
但刚进入大棚一侧的小屋子,就听见娃子和小亓的声音,于是小痞子觉得大事不妙,于是急急忙忙窜进大棚,就看见小亓正要扎下去。这个镰刀头因为使用的时间长了,所以镰刀头已经磨得锋利,就像尖刀;而在镰头后面,也已经缠上了一块布,很明显是为了避免镰刀头对自己的伤害。但饶是这样,小亓的手也鲜血淋漓,可见这把镰刀头已经可以当做凶器了。
娃子妈听到消息吓得根本站不稳,袁爸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惊恐愤怒的看了袁妈妈一眼,接着就往医院跑。在医院门口,他看到小亓正在门口走动,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回家。但显然,小亓已经慌张无措,根本不敢再往前一步。历尽冰霜寒雪,小亓已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这次真的害怕了。
在大棚里,小痞子对小亓说:“你给我等着,娃子要是有什么事,我小痞子第一个不放过你!”小痞子虽然习惯了别人叫他小痞子,但自己喊自己的绰号这是头一遭。小痞子大名远扬,名字和人大体相仿,很少有人不惧他三分。不过小亓并不是害怕小痞子的名号,她应该在担心娃子。
特别是,她竟然伤害了娃子,她最喜欢的人!她很想去看看,但她更害怕娃子那种绝望与释然的眼神,竟然没有丝毫的怨恨。她应该知道,这绝望是娃子对她的绝望,而释然却更像是一种还债后的轻松,一种彻底的释然。小亓又怎么不明白,这一刀,已经把自己和娃子最后的链接都砍断了。
袁爸爸应该也看到了小亓,但他的眼光一闪而过,就像没有这个人。小亓想叫一声袁叔叔,但已经晚了,袁爸爸走得那样坚定,小亓就明白自己恐怕已经成了他的过客,虽然两个人相遇,但以后毫不相干。
袁爸爸叮嘱刘拓帮忙照看娃子,他要去交钱。刘拓说:“皮军已经交上了两千,暂时你不用去了。”袁爸爸停下又转身,对小痞子说:“客气话我也不说了,你把钱收回去。”说着就掏钱给小痞子;小痞子说:“不急,娃子恐怕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等出院的时候再说吧。”
“不行。”袁爸爸说话斩钉截铁,不容小痞子分辨:“我还有这个能力,真要是过不去了,我自然会和你求帮。”小痞子才不坚持了,对袁爸爸说:“那好,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别忘了我和娃子是兄弟。”袁爸爸也很干脆:“你放心,我都记着呢。”
袁爸爸又对华菱说:“闺女,你也回家吧,不然你爸妈会很不放心。”华菱妈妈也算和他们相熟,袁爸爸对她们多少了解一些,所以才劝华菱回家。华菱的眼皮都已经泡肿了,看来她一直在流泪;华菱说:“我不走,我要看着袁娃子。这次要不是他,受伤的人肯定是我,我应该呆在这里。”
娃子因为疼痛,衣服被汗水浸透了,而且医生要处理伤口,所以上身已经脱光了,躲在被窝里不说话。袁爸爸说:“臭小子,这样也好,给你留点记号,以后就知道如何做人了。”娃子没有生命危险,袁爸爸就恢复了本来面目,训斥娃子:“老老实实在医院里呆着,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说的虽然严厉,但却透露着温暖,娃子忍不住说话了:“难道你不这样就不是你了?我都这样了,你也不知道来安慰安慰我,都不如我小时候的爸爸了。”袁爸爸哭笑不得,扬起手来做出要打的样子,却又看见华菱着急的眼神,就放下手叹气,说:“唉,你这孩子,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跟你表叔学着点吧!”
在很多人眼里,刘拓似乎成了标准。刘拓笑了笑,却觉得无话可说,所以就不说。小痞子说:“明天我还有事,刘拓就在这里帮忙吧。”刘拓点头答应,却又说:“你还是带着华菱吧;华菱的爸妈要是知道了这件事,确实不能放心。”不等小痞子说话,华菱说:“我不会走的,你先回家吧!”
华菱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但留在这里也不合适,毕竟这是一件大事,天亮的时候恐怕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镇子,到那时前来看望的人肯定不会少,有真心看娃子的,但更多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说一些不凉不热的话,然后再打听事情的经过,最后变成广播员,各种各样的声音就会让大街沸腾。
可是,他们更担心的华菱;这是一个不幸的事件,如果华菱在这里伺候娃子,就会增添想不到的麻烦,再加上没有出现的小亓,人们的想象力不可低估。所以,刘拓的意见,就是让华菱一定回家。华菱已经可以放心了,不能让华菱的家人为华菱担心。
回去的路上,小痞子和华菱也看到了小亓,但他们已经变得像路人,只是眼角掠过,就绝对不再看第二眼。华菱担心小亓会骚扰娃子,小痞子说:“不会!我想娃子肯定不希望见到她,他的家人也不会同意让小亓再见到他。再说小亓要是敢去早就进去了,绝不会等到现在。”
一夜无话。天亮了,袁爸爸让刘拓回去,刘拓不再谦让。袁妈妈也已经来医院,其实人多了也没用。再说,刘拓也讨厌无事找事的人,自己的房子也需要他,刘拓也就回家。这样的日子重复一日又一日,直到娃子出院,刘拓才不再两头跑。刘拓是娃子的表叔,和别人不一样,照看娃子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