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手里正捏着猪妖的的脖子，听到声音望过去，就看一个豆蔻少女正拿着弓箭指向他，女子蓝色装束，头白冠，肩膀处一簇樱花图样，正是昆仑弟子。
他后悔来这之前看黄历了，这女孩估计刚入仙门不久，分不出来妖魔，看到林泽抓着个人模人样的东西就以为是人，而他是妖。
“上仙救我啊！我不想死。”猪妖道。
“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放心好了。”小仙道。
林泽：“大哥，你可真行。”
“少说废话，快放了他，饶你不死。”少女装作老道道，可是额间细汗，发抖的手臂已经出卖了她。
“放也行，你离我近点，我就放了他。”林泽道。
像这种小仙，他十三四岁的时候都能撂倒一大片，当然不是靠实力，而是靠各种小手段。
“我凭什么相信你。”少女道。
“不过来也行，现在我就杀了他。”林泽说话从猪妖后背取出一把剑抵到猪妖脖子上道。
少女一看慌了，手里的弓箭直接吓掉了。
猪妖：“……。”
林泽：“……。”
眼看女孩都要哭了，林泽道“还不快滚。”
女孩果然连滚带爬的滚了，林泽手起剑落，将猪妖杀了。
料女孩不会是一个人来，林泽杀完之后就要离开，就看到整个稻香村都是昆仑的人，这些昆仑弟子全身挂满法器，一看就是刚出来的，高级仙者压根不稀罕那些玩意，只要不是高级修仙者还有余地，他试图混进刚刚被救的普通人的人群之中，就听到有女生喊道“六长老就是他。”
听到声音，林泽去看，一时间怔住了。
仍是老样子，却不一样了。
内灰白色衣裳搭黑色鹤氅，灰色蔷薇绣在敞口处，同其他弟子一样，高发束起，简单利落，一如往昔的利落。
钟璃看到他也愣住了，不过明显反应比他快，只道“你还是死性不改。”
听到死性不改，林泽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死性不改，敢问我在六长老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才用到死性不改这个词。”林泽道。
钟璃被迟迟不语，一旁的弟子惊呆了，原来他们的六长老竟然认识这个妖怪。
“你不该伤人。”钟璃道。
“他们认不出来，你也认不出来吗？你为什么不去看看我杀的究竟是不是人再说这个话。”林泽道。
他受了太多委屈，这一刻他想发泄出来。
钟璃不动静。
“长老，他是魔啊！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我们都不能放过。有道行深的弟子道。
“闭嘴，长老自有定断。”另外的弟子道。
钟璃取出自己的佩剑，指向林泽道“你不该来这。”
说什么都没有用，说什么都不信，付出了这么多，醉了那么久，昏沉了这么久，在这一刻都成了天大的笑话，林泽笑了，第一次……笑他自己傻。
剑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在众目睽睽下化成了人鱼，坊间传闻，人鱼白发，容貌一绝，传闻未得见，终不能信，当成为成为事实发生在眼前，人们信了。
林泽平日以人形示人，在人前出现一丝白头发都要担心被人发现，这次确是无所谓了。
“生的这样俊俏，可惜了，是魔。”有人道。
钟璃没有刺中要害，林泽心生恨意，手握剑刃将剑取出，指在心脏处道“人鱼要刺在这才能致死。”
说完就要捅进去，钟璃将剑夺回，踢了他一脚，将他踢飞，晕了过去。
远处火光冲天，呼救声此起彼伏。
“留两三个人带着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其他的人到呼救的地方救人。”钟璃看着刚刚被救的普通人道。
得了命令，众人行动起来，见所有人都散开，钟璃走到林泽身边带走了他。
林泽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处暗无天日的地方，躺在一处石板上，手脚被铁链锁住，这样的地方实在太符合他的心意了，就是锁链不太好。
伤口处涂的有东西，好的很快，这世上有可能会救他，并懂用药的人也只有她了吧！
有亮光从一处楼梯口拐角亮起，并且越来越亮，林泽留神期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一手烛火一手药的走向他，见他醒过来，钟璃怔了怔，还是过去。
将药给他，他不动，钟璃转身将烛火放到桌案上，走到他面前道“我看过了……你杀的确实是妖，对不起。”
“这就是你对不起的方式。”林泽将锁链拿给她看。
这里很危险，铁链是为了防止醒了之后不要乱跑的。
“六长老“真”体贴。”林泽道。
“我这就去取钥匙放你走。”钟璃说话走向旁侧书架找钥匙。
“钟璃……我再问你一次，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林泽道。
钟璃找钥匙的动作停下了，看向林泽，愣了一会又低头看向整齐划一的书册继续找道“钥匙很快就找到了。”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林泽道。
“哗啦”一声，钥匙落地，钟璃慌手慌脚的将钥匙捡起来去给林泽开锁，林泽趁机将人扑倒道“为什么？”
钟璃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却也不慌张道“你是魔，我是仙。”
真的原因就这么简单，他却一直没有想到，她也一直不愿意说。
林泽笑了笑，笑出了眼泪。
得到了真相林泽放开了她，钟璃也为他打开了铁链，就要离开，林泽突然抱住她道“我会再去找你。”
许久……林泽终于将她放开。
他真的去找她的，可是他进不了昆仑，也没有办法久留昆仑附近，又想了歪法子，他在昆仑附近从不隐藏自己的白发，少年白发的人普通人也有，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可对于修仙的就不一样，他们知道人鱼白头，不会放过他的，可是到了林泽这就不一样了，他从来没有看到有修仙的找过他，他过去找人家聊天，并且特意露出明显的破绽，可那帮修仙的就是不理他，他不是没想过闯点什么祸进去，可是进去那样进去之后会给钟璃带来麻烦，想想还是算了，林泽每次都特意打听好她主持的昆仑大赛，会收买一部分有潜力进昆仑的弟子，会告诉修仙的人见到她必须下跪，而且要喊“圣女仁德，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普通人的感恩的祝福语是简单的，可也是花式多样的，能喊圣女仁德，福如东海，寿与天齐那批人早已经不在了，唯一知道的只有他一个非人的，她不会不知道……。
可是自从那次离别之后，他再没有见过她，他所做的一切又成了一个人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