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觊一把拍在自己脑门上,怎么又惹出事儿来了。道:“他表字友朋,不叫朋友……”
刘洪一甩手将他丢出两尺远,大手一挥冲着手下们说道:“小的们,今天老夫就陪你们了,家里来客人了。”
众士兵看向这群怪异的客人,怎么还差点动起手来了?
刘红知道他们的疑惑,补充说明道:“他们带了学问而来,那是我感兴趣的东西。”
众士兵瞬间秒懂,赶紧给“守门员”大人让路。
刘洪又是大手一挥——背对着卫觊挥的,丢下一句“跟我来”,就大步向城里走去。
诸葛珪抹了一把虚汗,率先跟着走了进去。卫兹也是有些后怕,要是这老头倒下没起来,那他的命运岂不是要和诸葛珪一样了?
不过一样又如何,难道他卫兹会担心会逃亡无路?现在不就是朝着凉州狼奔豕突吗?
卫觊拍了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慰之后就拉着他紧随而去。
经过详细的检查之后,张仲景认为诸葛夫人确系产后虚弱,只不过旅途劳顿让她的虚弱程度加剧,光是调养恐怕只能稳住病情,要想进一步驱散病魔,就得寻找更高明的大夫才行。
但是普天之下哪里还有更高明的大夫?
诸葛珪对这样的结果显然束手无策,还好卫觊对于苏宁的人才储备还算有些了解,当时就说出了华佗、孙思邈等人的名字。
由此,诸葛珪一家便更坚定了前往凉州的想法。
与此同时,刘洪家里来了几位素不相识的客人。他们和周群父子聚在一起,高声谈论着什么。
这让卫觊和戏志才同时心中一乐。他们准备把这几位也忽悠到凉州去。
于是他们觍着脸加入了讨论。
落座之后,刘洪只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就把他们晾在一边继续争吵。
“我说冯恂,你那个月行术就是不准,你怎么还就不信呢?”一个叫做宗诚的家伙,正指着对面的中年人,好不给颜面的评价道,“我看过你的观测结果,不能不说你几句。咱们观察月亮,一般都是观察圆缺,而你观察的却是大小远近。说什么月亮两次变化到最大时,才适合作为一个月的始终时间,这不是笑话吗?自古以来,我们可都是用一朔一望来作为一个月的。”
宗诚对他的评价,显然不以为然。他身边那个叫做王汉的家伙,竟然也和他持有类似的观点:“就算不能作为一个月,也对观察月亮有很重要的意义。”
刘洪也说道:“去年你们争吵不休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圆缺的变化比起大小的变化要多两天,这个误差可不小,可能会造成月食推算上的错误。而且,你们看我收到的这封信。这位叫做苏宁的小朋友,指出月亮主要有三种周期。咳咳,这个周期的意思是说,经过两次相同状态的时间。比如一天,一个月等等。这三种周期被称作恒星月,近点月和朔望月。”
“朔望月自然就是我们平常所用的月,约合二十九又万分之五千三百过的误差两天的问题。还有一种恒星月,是这位小朋友认为的真正的月。之前我们并未注意到,让我来给你们念一下。假使我们站在月亮上不动,历经两次用相同角度面对太阳的时间,就是恒星月。合二十七又千分之三百二十二天。”
这些天文数据和名词听得卫觊一愣一愣的,戏志才干脆拍拍屁股出去了,留在这儿也听不懂。但一众天文爱好者却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即嗡的一声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随后,他们又把主意转移到那个厚厚的信封上面,齐刷刷要求刘洪告诉他们更多内容。
刘洪感叹一声说道:“第一次看完这封信的时候,我只觉得天地都在颤抖。人生五十年,学到的不过是天地大道中的一丝半缕。这世间的学问,还有很多在等着我们。”
说着他将厚厚的信笺分成几份,递给了面前五个如饥似渴的求知者。
他们抓起信笺就开始疯狂的越多起来。
“超级月亮。由于十四个朔望月恰好与十五个近点月相当,导致那是的月亮即使最大也是最圆,故而称之为超级月亮。”
“关于历法,有《授时历》、《崇祯历》、《紫金历》,皆是极具代表性的历法……”
“宣夜说是正确的。大地如蛋黄,而天空却没有实质的蛋壳……这样的蛋被称作星球,我们所居住的地球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这……这太难以置信了。”
“《灵宪》所云:‘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实乃至理。”
“所谓陨铁,无非铁镍合金也,摄于地球引力而坠落,期间与空气摩擦而高温锻炼,遂成神兵,此中既无仙人之法,又无神力相助。远古时,曾有一巨石,宽约四十里,坠入海陆之间,自此地动海沸不止,两千万年方稍缓。时有异兽曰恐龙者,遍及宇内,经此劫难,无一孑存者。”
随着小周群念出这一句,在场众人无不倒吸凉气。若是大汉朝也挨上这么一块石头,啧啧,后果不堪想象啊。
正在他们惊愕叹息的时候,家中仆人来报。史家酒楼东家来访,还请来了他的师父王越。
卫觊大喜,跑了大半个汉朝,送了十几封信,终于有个人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