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升和高大川聊着聊着吵起来了。
他以前没有与天师教的人深入接触过,虽然听说过天师教在符箓的使用上有独到之处,可以借用天地间的五行之力,施展出火属性攻击。但认为自己烈火门才是用火的祖宗,其他门派不过只懂些皮毛而已,徒具其行,真正要比较起其中内涵相去甚远。
高大川不这么认为,在天师教的符箓之术中也有关于五行之力的深入探讨,一代代大天师努力不懈,上千年传承的东西,怎么能说是徒具其行呢?
李东升摇头道:“火可分先天后天,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引动天地之力,所产生的也不过就是后天之火。就单单凭着后天之火,也敢说掌握了用火的精髓,实在是贻笑大方。”
高大川皱眉道:“若李长老硬要这么说,那就没有办法讨论了。先天后天之分是你们烈火门的标准,在天师教里并没有这种说法。何况你也没有真的见过高端符箓术,又怎会知道你所说的先天后天在我们这里是不是也一样适用呢?就好比我的符箓之术中得大成者可掌三昧真火,你们烈火门有没有关于三昧真火的研究呢?若是没有,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烈火门徒具其行,只是懂些皮毛?”
李东升的表情变得难看了:“三昧真火这种说法本来就是一家之言,你们道教讲究的真火,凭什么要往我烈火门上套?”
高大川两手一摊,显得气度从容:“那不是李长老你先这么说的吗?”
一开始聊的都是理论,诸葛屏插不上话,到现在看气氛不对,便出来当和事佬:“两位都是当今的泰山北斗,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动气。依我看天师教与烈火门应该是各有千秋才是,要真能较出个高下,比出个胜负,千百年来无数前辈早就做到了,又怎会等到今天。两位都不必动气,就当做闲聊,也算是打发打发时间。”
高大川点头称是:“确实如此,我们谁都不必压过谁,烈火门也好,天师教也罢,都只是探求大道的途径之一。路就在面前,谁都能走,但到底能走多远,这要看个人天赋,并不是道路本身出了什么问题。”
诸葛屏微笑道:“高天师真是字字珠玑,说得好啊!”
李东升的气量小,格局就小,听了高大川明显是化解矛盾的话,反而尝出了一些别的味道,认为高大川是在拿个人天赋说事。
他面色阴晴不定,沉默片刻后忍不住道:“高天师的意思是你的天赋高过我,所以控火术上也就高过我了?”
高大川觉得有些头疼:“我何时说过我的天赋高过李长老了?”
两人又是几番来回,没想到就连高大川的脾气都上来了,不想再让着李东升。矛盾渐渐升级,话语中夹枪带棒,越演越烈。
李东升粗声道:“高天师,你若这么说,我就想领教一下您的高深功法了!”
高大川冷哼道:“若不是这里空间狭窄,施展不开,我也很想让你领教一下。”
两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但毕竟是在室内,要让他们真动起手来,怕是中兴大厦承受不住会塌,里面那么多修行者可就倒了大霉。
诸葛屏心念一转,知道让两人这么憋着气,肯定不是办法。要么继续吵下去彻底扯破脸,要么就会相约离开大厦去外面私斗,真打起来拳脚无眼,伤了谁都不好。
他微笑道:“两位真想比试一番又有何难,在这里便能办到!”
诸葛屏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八卦图,在上面用手一抹,丢在地上。没想到周围环境瞬间改变,原本狭窄的走廊消失不见,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戈壁地貌,周围怪石嶙峋,竟还能听见风声呼啸。
高大川和李东升都吓了一跳,李东升浑身一震,马上功法运转全身,准备好了应对任何危险。
而高大川则更高明一点,看破了这并不仅仅是障眼法而已。他皱眉思考片刻,闭目后功法运于阻隔身体与外界沟通,退后两步再睁眼就发现回到了走廊。
脚下出现淡青色的结界,而高大川正好跨出结界,所以才回到了走廊,只要再往前迈一步,又会进入那奇怪的戈壁环境中。
诸葛屏和李东升都站在原地,高大川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两人的身影变得模糊,就像是从真人变成了3d成像,有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高大川叹道:“这就是八阵图吧?武侯留下来的东西真是神妙无比,让人叹为观止!”
诸葛屏的身形就在面前,可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哈哈哈,高天师见笑了,快进来吧,李长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高大川笑道:“那我就进来了!”
他往前踏出一步,很快就和李东升、诸葛屏一样变成了模糊的身影,三人的身体似乎在高速移动,又像是静止不动。时不时也会传出些响声,就像是从遥远处传来的爆炸和碰撞,却完全不会给真实的环境造成任何影响。
直到韩玉急匆匆跑来,诸葛屏才有所察觉,收了八阵图让三人回到走廊。
走廊上值守的士兵全都忍不住望向三人,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神奇,就像是在表演魔术一般。
高大川的衣摆明显有熏黑的痕迹,不过气度还是很从容。比较起来李东升就显得狼狈多了,他的头发被燎得弯曲翘起,,胸前乌黑一片,袖口也烧缺了一块。
李东升气哼哼道:“这八阵图里攻击强度减弱,对我更为不利。我的攻击力更强,但技巧性更弱,所以场面上看我是吃了亏,其实在我放出杀招的时候,攻击力不符合实际,所以没有得到应有的战果。”
高大川与诸葛屏相视一笑,现在孰强孰弱已经非常明显了,再做口舌之争毫无必要。
他扭头望向韩玉,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韩玉装作着急道:“师傅,肖池和李墨鱼打起来了,谁劝都不听,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