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你妹花贼。
姒白龙缓缓收回爪子,嘴角一抽,翻了个大白眼,站起,转身。
在身后站着的不就是刚才太乙真人的金贵徒弟灵珠子。只见他一脸的似笑非笑,一双葡萄似的黑眼睛忽闪忽闪,一头略长的黑发在脑后束成一股,一身的红色短褂并不觉女气,反倒给他添了一股少年肆意之感。
他正一脸邪笑地看着姒白龙,两片粉色薄唇张合:“死白龙。”
姒白龙:“……呵呵,肥猪子。”
两双各有千秋的漂亮眼睛齐齐瞪得溜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掐成了一团。
你揪我头发,我咬你脸颊,连踢带打,连撕带扯,再往对方脸上挠个花,免费给画个非主流的妆。
姒白龙还算好,一身银甲好险没走光,灵珠子那一身短褂被姒白龙扯成了破布,看起来简直像被人蹂躏过了一番。
等姒白龙一个剪刀脚把灵珠子摁在地上,两个人都披头散发满脸花开,气喘吁吁如同死狗。
“松……松……松手!”
灵珠子像只被翻过身肚皮朝上的土鳖一样苟延残喘拍着地面。
“就……就不松!”
姒白龙咬牙切齿,双腿牢牢剪住灵珠子的脖子,两只爪子凶残地把灵珠子的腿往上掰,掰得他嗷嗷嚎叫,把地面拍得砰砰直响。
坑爹啊!
不是说好了这个动作是代表休战吗!
这么用力是要作死啊!
直到灵珠子差不多被掰个断气,他终于发威,摇身一变,一颗圆溜溜的五彩石就从姒白龙手脚之间的空隙之中飞了出去,在几米外重新化成一个精致红衣美少年,脸皮红得发紫,气呼呼地瞪着一时来不及调整姿势,还在地上趴着的姒白龙。
“死白龙!要点脸!你使这么下流的招数你师父知道吗!男女授受不亲啊!”灵珠子咆哮道。
姒白龙从地上站起来,手一扬一套清流开始自动清理周身尘土,一边整理自己脑袋上的长毛一边嗤之以鼻:“少来这套!我好歹还有公母之说,你丫的根本就是颗石头好吗,矫情神马。”
灵珠子被她这套不要脸的说辞气得几欲吐血,正要反唇相讥,却听不远处传来悠悠哭泣,哀怨无比。
浑身的寒毛同时炸了一炸,两个人立马转头,果然看见几个一身白衣的童子正站在那里,一脸悲痛欲绝,两眼盈满泪花,看着他俩的眼神就好似看见八辈子仇人。
两人低头一看,果然残花败叶撒了一地,诸多奇花异草在他俩低能的打闹之中被碾得连原本的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于姒白龙来说这是花草杀手的名声威震昆仑山玉虚宫花园,于灵珠子来说他已经开始联想到了自家师父面带微笑把自己往私立教训的场面……
于是一个习以为常,一个如丧考妣,俩熊孩子被白鹤童子们洒着泪花赶出了花园,狼狈地奔到玉虚宫角落的空旷场子里瘫着。
这里是阐教众仙修炼场地之一,偌大一块空地,设有专门的禁制,无论如何折腾也没问题。若是众仙兴之所至想要切磋一番,便会来此。
话虽如此,这场子到底还是没什么人问津,只因众仙一般来说偏爱文斗,耍耍嘴皮子论论道,或者祭出法宝对对碰下,这就算是切磋过了,也没谁会正正经经地在这修炼场地扭打,这实在是有失神仙身份啊。
大家讲究的是仪态,是风范,是神仙气度,也就只有姒白龙和灵珠子这种奇葩熊孩子会不顾形象地在阐教大本营玉虚宫掐成一团。
认识灵珠子倒真是个意外。
前面提过,姒白龙曾经误以为那在火山口里游泳潜水的五彩玛瑙就是古代神话里时常拉出来溜的补天石,粉碎这个谣言的就是灵珠子。当眼前这个红衣熊孩子被神仙一样的美男子太乙师伯暴打时,姒白龙得知这货正是女娲娘娘补天时遗落的唯一那颗补天石,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据说圣人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过去未来无所不知,不晓得他们知不知道这货以后会转世成一个肉球?
想到后世那个李哪吒抽龙筋扒龙皮的壮举,姒白龙就觉得教训他是我等龙族义不容辞的本分。趁着这货还没转世成那个肉球妖精裸奔小屁孩,赶紧的先往死里揍再说。
说到转世……
中国古代神话里,提到这颗补天石的次数不少,其中比较出名的也就那么几个。
一是后来转生成肉球被自家父亲一剑劈开的灵珠子,也就是万年小学生,洗个澡搅翻了整个海的熊孩子哪吒,二是从补天石(球)里出生的孙猴子,三就是手握着补天石转世的贾宝玉。三大名着里这块石头都相当有存在感,而且个个都是主角戏份。
可是这么看来,我们可以做出一个科学的等式来证明一个事实……
∵补天石=灵珠子=哪吒=贾宝玉=孙猴子的妈。
∴灵珠子=孙猴子的妈。
笑成傻逼了好吗!
不能在灵珠子本人面前秀自己的逻辑真是让人寂寞忧伤到蛋疼啊。但这并不妨碍姒白龙总是用猥琐的目光盯着灵珠子的下腹部……虽然她本意是好的,想着孙猴子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但对灵珠子来说就是姒白龙这货没事就盯着自己的咳咳看,简直不能更下流。
这也是为什么两人相见恨晚,一见必定掐成一团的原因。
死白龙和肥猪子那必定是前世结下的孽缘啊,总有一天要杀个你死我活的。
瘫在修炼场也有一阵子了,姒白龙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脚尖踢了踢灵珠子的腰侧。
“太乙师伯今天怎么在玉虚宫?”
灵珠子在地上翻了个白眼,懒洋洋道:“他不是说了吗,玉鼎师伯请黄龙真人去赴宴结果被放了鸽子,还没多久就听说被人揍翻抬到了玉虚宫,就来看看呗。”跟姒白龙混多了,灵珠子也学会了不少时尚说法。
“他真请师父去赴宴了?”姒白龙狐疑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师伯师叔们一般都喜欢自己玩不带师父的。”
灵珠子又翻了个白眼,抱怨道:“你家那个师父跟你一样奇葩,好几次我师父派过去送信的白鹤总是有去无回,后来才知道是被他吃了。哪里是不带他玩,分明就是他自己把信使给吃了,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姒白龙立刻虎躯一震。
她早就有些疑问了,其他的阐教金仙们个个都有白鹤童子或者什么青鹿童子侍奉着,出入也都有各种坐骑,只有自家师父每次都是自己飞,也没有童子侍奉起居,结果搞得她这个徒弟既当童子又当保姆还兼任保镖,忙的要死要活——难不成,全是因为自家师父把二仙山上下除了她之外的活物都给啃了?!
想到那些粉雕玉啄晶莹剔透,但是个个都爱用鼻孔看人的白鹤童子,姒白龙果断明白为毛自己这么可爱的萝莉居然得不到一点好脸色了,合着都是师父造的孽啊~!
自己的同类被师父啃了不知多少只,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想到那些个小正太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师父吃掉了很多只,姒白龙脸绿了。
原来师父你是这么凶残的吗!
这简直是推翻了她一贯以来的三观啊!
心理上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姒白龙也没有过于纠结。这洪荒大地上啥玩意都有可能修成人形,说不定某天你屁股底下垫着的蒲团都能成仙,计较谁把谁吃掉了未免过于神经纤细,倒不如一笑而过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