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大川话音一落,南疆一众便怔在当场。一旁苦慈等则含笑不语。
“禹道友,有话请说完。”黎天眉头一皱,隐约的猜到了禹大川的意思。
“诸位若齐入南疆,我等很难约束中原同道。所以我等商量后,认为诸位同样只过来四人为妙。”
“那不可能。皇九轩持着指妖针,四个人比四十个还好用。”爆鸣老人吼道。
“嘿嘿!听你的意思,是想一起过来四十个人喽?倘若你们有这样的胆量,我等让开大道又何妨呢?”金霞冷嘲热讽的说。丹辉宗是历来与南疆不合的,所以他面对南疆众人时没有什么好脸色。
爆鸣老人听着火起,就要破口开骂,却被黎天按住。几人暗中讨论一番,中原与南疆谈不上友善,要是过去的人太多,十有会被中原人害了,然后乘着南疆实力大损杀过天龙山去。所以过去太多人是不行的,可是四个人未免太少。
正僵持着,从南边过来一白一青两道遁光。两个人一个白衣,一个青衣,白衣的唤作白驼,青衣的唤作青灯。白驼持着一副龟甲,这龟甲上有四横七纵二十八个格子,每个格子上刻有一副星图,正是二十八星宿图。青衣的持一个长杆琉璃灯笼,里面却没有什么光芒透出。南疆的一众见了,齐齐的稽首:
“见过白驼先知,青灯祭祀。”
禹大川等也在暗中讨论,这二人在上神巫山之前已是成名的人物,也不知上了神巫山后,又长了什么本事。
“大先知算到朱焰会再去中原,怕诸位族长与中原的道友冲突,派我与青灯前来调停。还请诸位族长,以及中原的道友给个面子。”白驼先知道。
“请讲!”禹大川道。
“朱焰在南疆为恶太多,且这半年多里大闹南疆,我等奉命擒回。同时听闻他在中原也牵扯命案,不得不给中原的同道一个交代。是以在下想与青灯同带六名南疆的高手进入中原,与中原的道友们联手擒拿朱焰。擒得后由中原的道友先行审问,之后再押回神巫山。”
“好!”中原的几人回复道。神巫山在南疆地位尊崇,有这二人镇着也不担心南疆人胡作非为,朱焰身上其他的秘密对中原也无用,自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南疆的一众则暗中犯了嘀咕,神巫山插手,剩下的几座曦族宝藏是不用图谋了。
青灯祭祀回身把南疆的几人挨个的看了一遍,而后说道:
“暮老前辈,听闻贵族的暮雪晴道友修成夜杀剑阵,想必光复夜族指日可待了。生擒朱焰需要您的瞑眩神光相助,便与我等走一遭吧。
青前辈,您的遁速威震南疆,正好派上用场。
莫前辈向来嫉恶如仇,有您出马,想必各位同道都是放心的。
黎族长,大先知听说你能硬抗尸佛一掌,赞赏有加,也同去吧。
娄族长,朱焰给天蝎族填了不少麻烦,也请你出手一助。”
他每点一个人必有一人点头,可点到第五个时却突然停住,竟不知第六人该选谁。正在犹豫,人群中有一人说道:
“晚辈胡非,拜见白驼、青灯两位前辈。家祖胡威在在万蝎岭内未能出来,晚辈认为与朱焰有关,斗胆请求一入中原。”这胡非肤白体瘦,是天狐一族的新族长。
“好!”青灯略加考虑后答应道。
人选既定,禹大川等让开道路,任由几人入中原。
朱焰一路逃到磷磺山,直奔自己的老巢而去,洞府里还有两件很重要的东西。
却有苦智奉命守在山顶,远远望见一道红光,便拍出一掌。这一掌打出一个小山高的大手印,正面冲向朱焰。
朱焰见这掌与尸佛那掌有七八分相似,哪敢硬接,忙换个方向避过。苦智看出朱焰的去路,扯下袈裟来往天上一扔,那袈裟摊开后遮天蔽日,犹如天罗地网,把朱焰罩在里面。
眼见袈裟一合就能擒住。西边却冲出一个带朱雀面具的人,这人见朱焰被拿在袈裟中,大老远祭出一口飞剑,只往朱焰身上斩去。
朱焰被袈裟裹在半空,左右挣扎不灵,见又有飞剑来斩,急的嗷嗷大叫。正在闭目等死,那捆着他的袈裟却一横,替他挡了一下。这样袈裟露出一个破绽来,他又脱身走了。
“欲求生,要往东!”那带朱雀面具的收回飞剑,喊了一句后扔出一张符篆,原地风沙一卷,人就不见了影踪。
苦智暗叹一声,又回到磷磺山去了。他的任务是固守此地,发生天大的变故也不能离开。
此时皇九轩几人已经追了过来。在南疆时,因南疆一方人多势众,皇九轩一直不紧不慢。等入了中原,生怕朱焰再逃掉,便竭力施展指妖针的威能。赶来时恰见朱雀面具客露出身形,指妖针上一股灵力流转,竟往朱雀身上指了一下。
便落下遁光,在朱雀消失处停了下来。此时皇九轩已参透指妖针上的秘密,知道这人也与谋害张九灵的事有关。却只记下不提。而后四个人兵分两路路,其中黄真皇九轩继续追击朱焰,而栢九寒汪九雷去寻朱雀。
朱焰听了朱雀的话,便往东走了。这是他有意为之,他自见皇九轩得了指妖针,这针还指着自己,便知道从此天涯海角,插翅难飞。除非这针还能再指到其他人,分开皇九轩的精力。至于这针会指谁,他一猜便知是当日围杀张九灵的几人。所以幕不寻他,他也要寻幕。往东不过三百里,便遇见麒麟。看样子是一直在这等他。
“你回中原意欲何为?”麒麟问道。
“自然是求个生路。”朱焰答。
“既然是求生,就快回南疆吧。否则不论你落在哪一宗的手里,幕主想杀你都轻而易举。”
“嘿嘿!”朱焰冷笑,“幕主要是杀得了我,还会任我逍遥自在这么久么?”
“无非想借你牵扯中原的精力而已,而且你知道的那点东西,对十宗一点用途都没有。”
“连丹辉宗和玉皇观也没有用途?”
“丹霞生已死,三长老失踪,脏水泼不到他们身上。不然你还有命在?”
“说吧,幕主做了什么安排。反正我要不能摆脱追杀,就把知道的全都说出去。”
“你去东海逛一圈,那里天高海阔,中原的势力有不及。到时青龙会助你摆脱大部分追兵,幕主也会乘机见你一面,告诉你返回南疆的方法。”
“难道幕主也对曦族宝藏动心了?”
“连九窍玲珑塔和火灵珠都是曦族的收藏,试问谁会不对其余的宝藏动心?”
“看来我又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朱焰得意的说。对他来说曦族宝藏就是最大的筹码。他因此被追杀,也因此而长活。幕主既然对宝藏动心,那就是一个可以继续合作的对象。
“这里有三张克制指灵针的符箓,小心用吧。要是不小心被捉住了,无论落在哪方人手里,都会被灭口的。”说毕掷出三张青蒙蒙的符箓,而后土遁而走。
朱焰听有符箓能克制指妖针,惊喜至极的结果,没有指妖针他早就甩开后面的人了。便直接使了一张贴在身上,身上浮起已成黄光,而后往东海去了。指灵针追到这里失效,自此十数日不见朱焰的踪影。
在往中都的路上,南无乡踩在一只丈许大的白鹤背上,向前急速飞驰着。一边飞遁,一边抚摸着手中的螭吻剑。此时螭吻已变了样子。
短剑还是那口短剑,只是配了一个新的剑鞘,还在螭首的口上绑了一个剑穗。
剑鞘是红色蝰蛇皮制。南无乡在墓冢出口打死一只蝰蛇,黎明雪顺路捡起一截。
剑穗通体暗红,上面串着一颗红珠。黎明雪被收走乾坤袋后,就经常借他的东西玩。有一次就把螭吻与缚龙丝一同借走,直到出了南疆地界才还。那时螭吻就变成这个样子。
朱焰曾用秽血珠挡他的不周印,秽血珠便被砸在地上,朱焰未及收起,便落在黎明雪手里。就被她打出孔来,与缚龙丝串在一起做成剑穗。而缚龙丝打从墓冢里出来,就完全变成红色,韧性也强了数倍不止。似乎不止缚龙丝,连螭吻也不如原本白净了。
那秽血珠被不周印砸的灵性大失,只有一些本性还在。这珠子与螭吻剑、缚龙丝一样,都是好饮血的,就被黎明雪灵感大发的装在一起了。
原来黎明雪虽然修成身剑合一,但那些基础的招式却没怎么修过,没有那些基础的法诀支撑,身剑合一就漏洞百出,她这几次无往不利是因为无乡在一旁照应。暮雪晴看出端倪,就逼她练剑。南无乡便时常与她切磋。
黎明雪见他使螭吻时过于依赖缚龙丝,知道这样不是正途,又想到在玲珑塔里差点因这事被天狐族的几人打死,便学着暮雪晴的口气教训起他来。
便把玲珑塔里收藏的一口长愁剑给他,还教他一些御剑术的本事。这长愁剑能大能小,小时是三寸飞剑,大时是三尺长剑,再加以催动还能化作一只白鹤。身下的白鹤,就是这口剑。
无论是气剑术还是御剑术,修到高深时都是不需要外物的。南无乡也知道用缚龙丝御剑绝非正途,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渐渐的养成依赖。见黎明雪把螭吻变成这个样子,也觉得耐看,就欣喜的收下了。
分别时,黎明雪说族中有一件事非要她处理不可,等解决这事,便去地师府找他。到时同去北域,寻千年雪蝉来解他的蛊。
南无乡听暮雪晴的嘱咐,一路上昼伏夜出绕开所有人,连地师府的联络处也不曾寻,就直奔中都。如此月余,终至地师府。
才把身份牌扔到树洞里,突然脖子一疼,竟然有人在身后偷袭他。虽然仗着筋骨结实,没晕立即过去,却也被打的七荤八素。迷茫之中,又从怀中摸出两物,同样丢到树洞里,这才回头要看看是什么人暗算他。
身后出手的人见他没晕过去,反把自己震得手掌发麻,一声惊疑后又补了一掌。南无乡在晕倒之前看见这人一身黑衣还带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