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郑易云狼狈离开,眉眼之中都是毒辣的光芒。
后来,郁嘉平当着所有人,揽她入怀,情深款款:“大家都知道我郁嘉平一直有多混帐,我郁嘉平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是宁真,她值得我最珍贵的对待。今日之事,不想跟我郁嘉平作对的,还请三缄其口。”
后来的一切,她都仿佛是梦一场。戴着得体的郁少奶奶的面具,穿行在各种晦暗不清的眼神里,觥筹交错,耳边是郁嘉平霸道的声音,“我老婆不饮酒,还请担待。”
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世界终于回归平静,郁嘉平开车带她回了自己的别墅。他从十八岁就开始独居一幢别墅,独居的时候,最不喜人气。所以只有保洁阿姨定期过来打扫一下。
郁嘉平的别墅,不似郁家的欧美小资的低调,是外墙纯大理石的豪华别墅。壁炉,纯手工的羊毛地毯,暖红色光线的水晶吊灯,无处不奢华。
郁嘉平体贴宁真的身体,又担心换别人过来伺候的不顺心,便把在郁家待了多年的李婶挖了过来。
警卫打开铁门,白色宾利直驱而入。郁嘉平搂着宁真下车,一个警卫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少爷,一个小时前蓝小姐有来过。”
说罢,把一串钥匙呈在掌心,郁嘉平眉头皱了一下。郑易云的闹剧一结束,他们两人就离开了。
“她来做什么?”
“蓝小姐说,她来拿走属于她的东西。这是她带走的物品清单。然后归还了别墅的钥匙。说是以后情断义绝……”警卫越说越是冷汗津津。蓝大小姐有别墅的钥匙,这么多年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们都知道今天是郁少的婚礼,哪个敢打扰?
郁少看着这个物品清单,罗列的有餐巾盒牙刷杯茶几垫等等琐碎的东西。他这才想起,他回国后用很多东西,分明感觉不一样了。但是当初,他一回国还未来得及回别墅,先是三堂会审,后是许斌,然后是送宁真回苏州。然后,然后他的一切心思都在宁真身上。
终究是他愧对蓝璇。“行了我知道了。”
此事就此揭过,他没注意到宁真垂下的脸色。两人都是精疲力尽。他直接把宁真抱上二楼的卧室。没有言语,只是缠绵悱恻的吸吮她的脖颈。
任何言语都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宁真是真的累了,心力交瘁到了临界点。气息奄奄的躺在高床暖枕上,全身没有丝毫挣扎的力气。郁嘉平像一头野兽趴在她的身上,飞快的脱掉白色西装,解掉皮带,很快把自己扒光,宽肩窄腰肌理分明的麦色男人躯体格外美好。
今天的郁嘉平特别的馋,特别特别的馋。长臂一伸,伸到床头柜下面的第三格,从里面抽出一个安全套,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没有丝毫前戏就进入了她干涩的身体。
她不适的颤抖了一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律动起来,他说:“我轻一点,你放松,待会就舒服了……”
他想他已经疯了,他就想,就只想呆在她的体内,不停的占有她,不停不停的占有她!
是因为抵达了灵魂,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抵达身体吗?
超负荷的性|爱,让她不堪忍受,却又不得不沉溺其中。被自己爱着的人占有,哪怕是走在刀尖上,也无法抹杀这样的欢愉吧。是郁嘉平打开她情|欲的城门,一身铠甲,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自她吃中药休养以来,郁嘉平在情|事上虽然依然独断霸道,却真真切切的温柔了太多。眼下,郁嘉平积蓄月半的狂野一发不可收拾!
宁真的眸光里,只有暗红的水晶灯光。仿佛即将到来的一路血光。
征伐了很久,她软成一团,可怜的如同才从母猫腹中爬出来的皮毛黏糊的小猫。郁嘉平做完最后的冲刺,高|潮后的满足,他抽身而出,拇指和食指以优雅的姿势脱掉安全套,直接给扔到了床边的垃圾桶里。
揽她入怀,把她滑腻的两条腿绞在火热的坚实的腿间,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半是叹息:“宁真,你快乐吗?和我在一起,你快乐吗?”
郁嘉平□的长矛还抵在她湿润的腹地处,斗志昂扬的随时伺机而动。她不适的要起身,“我去冲澡。”
郁嘉平一手扣住她的软腻的腰迹,眉眼凌厉:“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前所未有的疲惫。郁嘉平在某些方面就是这样,浮想联翩,稍有点不如意就发起大少爷脾气。
她气若游丝:“我今天真的不想跟你吵架。我累了,脸上有妆我很难受。我要去洗一下。”
他压住她,不给她起身的机会,“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这一夜,还早着呢……我们慢慢来……”
“你讲不讲道理?起码让我去洗个脸吧……”
“你之前明确说要去冲澡……因为是我碰了你,所以你要迫不及待去洗了……”
“郁嘉平,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心寂冷的发不出声音。她做不到对他的夹枪带棒视若无睹,又做不到真的割舍他偶尔为之的善意。然而,这些都不再重要。因为郑易云这个隐患会彻底爆发。
床照,会是郑易云的杀手锏,利用的好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郑易云出现一次,郁嘉平就会在床上把自己的郁气百倍出在她的身上。郑易云违诺紧逼,她不是没想过反击,其实只要告诉郁嘉平真相,郁嘉平自然能够妥妥的摆平。
郁嘉平迟迟不动郑易云,因着始终对抢人|妻子心中有愧吧,郁嘉平其实算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唯独对她,却又卑鄙小人的很。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完全敞开心房。独自一人背着情感的幻灭,现实的恶心,漫无止境的孤独,这三座大山,把她困在其中。如果,如果她敞开了心房,却换来可悲的结局,到时候尊严和爱情都被践踏的一文不值,那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不可能冒这个险。她这辈子都不会不遗余力的爱一个男人。何况是郁嘉平这样的男人?
他们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明明时日无多,为什么不能假装相爱的相爱一次?她的眉眼都是悲伤和凄楚,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不能再这样稀里糊涂的陪着郁嘉平了,她要尽快与严律联系尽快抽身而出。赶在风雨欲来之前,鱼死网破。
郁嘉平依然压在她的身上,火热的指腹擦过她寂寞的眉眼。“宁真,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一直以来,我都是恨不得把最好的自己呈现在你的面前,可是你从来都是无动于衷。”
其实和宁真在一起,他无非只能在床上占上优势。宁真的倔强和冷漠,以及话里有话的讥讽和蔑视,每每都把他刺的体无完肤。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战争,而是明明自恃兵力充足却无处发挥不战而败!
郁嘉平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只有在床上,他才能抵达宁真。情|欲过后的宁真宛如乖顺的小猫,脆弱无助的呜咽。然后他的轻言侬语他的浓情蜜意才有了发挥的余地。
而郁嘉平在她分明是情意缠绵的瞳孔里看到很多他不敢看到的东西。年幼时候,独自垂泪的母亲不就是这样?他惊慌了。
从她的身上翻身而下,坐起身,半靠着,赤|裸的胸膛精壮没有一丝赘肉,结合微凸的锁骨突出的喉结,以及轮廓鲜明的侧脸。美好的不像话。
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烟雾升腾,意兴阑珊。“宁真,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吧,也挺好,不是吗?”
这样的宁真,针锋相对的宁真,得不知味的宁真,才能牢牢的锁定他的目光不是吗?他为她挣扎疲惫纠结不甘,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他们就这样下去吧。起码这样,宁真会好过第二个洪茹。
郁嘉平,对自己的心,太没有把握。
一支烟抽完,旁边的宁真已经背对着他阖上了眼睛。分明对他的回应无所谓的模样。他迅速拿出又一个安全套,套上长矛,扳正她的身体,直接攻城略地。
这一晚,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郁嘉平眸光猩红,不停不停的做!宁真体虚加上心力交瘁,后来就昏睡了过去。
宁真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来电的那个名字无异于洪流猛兽。正是:郑易云。
暗红的窗帘上仿佛是一片血光。暖气充足的卧室里都是暗沉的红色。
无处可逃,那就不要逃好了。她接听了郑易云的电话。
“有事吗?”她的声音是出奇的平静。
“宁真,你这个郁家少奶奶做的滋味如何?”手机另一端是风平浪静的谦和。
“郑易云,你直接说你想怎么样吧,我们之间不适合叙旧。”
“你昨天为什么不跟我走?为什么不说是郁嘉平用卑鄙手段抢走了你?你不是要摆脱郁嘉平吗?机会来了,你为什么不把握?宁真,郁嘉平只不过施舍了你一个身份,你就连尊严都不要了吗?还是说你现在跟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没什么两样!”风平浪静瞬间风起云涌。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挂电话了。”她是真的无动于衷。
郑易云更加不甘,一夜未睡的他双目猩红,“宁真,你真的嫁给郁嘉平了,真的属于他了……哈哈……哈哈……”分明已是醉意阑珊。
“我知道你过的不好,宁真,我看的出来。都看的出来。郁嘉平最忌讳女人出墙,他能对你好到哪里去?”如泣如诉,“为什么你不告诉他那些照片的真相?如今的你明明可以稳坐郁家少奶奶的位置,只要把我这个卑鄙小人给除掉……”
如果郁嘉平知道真相,会第一时间对他动作。而即使是昨天那么一闹,郁嘉平的面子也算是七零八落,郁嘉平却并没有对付他。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是宁真,是被他这样对待过的宁真,承受着郁嘉平的不忿和怒火,才能保住他如今的顺风顺水的生活!
“郑易云,你想多了,当初是我答应与你两清,我既然做了就没想毁诺!但是没想到毁诺的人是你!事已至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你是想一条路走到黑,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都随你!”
如今的她,有什么好惧的?她太累了太累了。
电话挂断之前,郑易云不容置疑的一句话:“下午我们见一面。别忘了,那些床照还在我的手上。”
郑易云胸有成竹,如今的他只能借此威胁宁真。因为昨天的闹剧他已看透,宁真宁可自毁也要保全郁家的名声!但是在郁嘉平眼里,他的所谓的杀手锏不值一提。郁嘉平从来就不是拘泥世俗的人。
昨晚他躲在蓝璇的别墅,与这个可怜的失意女人把酒言欢,甚至隐隐期待郁嘉平来动作,他倒要看看是他依仗的蓝氏还是锋芒的郁氏比较强!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与这些天之骄子正面交锋!
可惜,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郁嘉平,宁真,都没把他当一回事!
想到他们一夜,自己却要陪着这个可怜的失意女人,每一滴酒,都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