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忆璠乘船回到南京,离开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再次久违这个地方,生她养她的地方,陶家洋房一如往昔,甚至连一点灰尘都被佣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依旧像从前一样冷清淡然,偌大的房子里从来只有她一个人。窗明几净,却有些恍惚……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来,换了件衣裳,吩咐道“张叔,送我去赛马场”。
张叔应道,随即打开车门,上车。
……
车子驶向赛马场,五月的天已经难得有这种不闷热的天气了,前几天下了雨,清凉还未褪去,却是少有的舒适惬意。
“叔叔,我们俩比一场”忆璠换上了一身骑马装,整个人看上去与背景很搭,圆形的赛马场寥寥几人,几棵柏树点缀其旁。她对着前面那个挺拔的男人背影说道,随即勒紧了马绳,“哒哒哒”的马蹄声开始急促。
“忆璠?”中年男子有些疑惑的望着她,又立马露出笑容,薄嗔道“好,让叔叔看看你有没有长进,哈哈…”同样是紧促的马蹄声“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一圈下来,忆璠的速度大不如前,最后只得勒住缰绳,擦把汗道“不比了”
男人也勒了缰绳,马蹄一个翻转,他慢慢折回去,笑道“呦!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不是非得和叔叔拼个高低才行嘛!”
忆璠努努嘴,露出少见的少女模样,踩着马鞍跳了下来,旁边的人送上了毛巾。
男人一边擦汗,一边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来个信”。
“刚到而已,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事事都靠叔叔呢”脸颊因运动染上了一层绯红,额前的碎发因汗水凝结成缕。
走到一张小桌前面,男人将毛巾一扔,整个人坐进到椅子上,半晌,微微蹙起眉头,望向忆璠道“上海那边解决了?还顺利吗?”。
忆璠本伸出去拿水杯的手有缩了回去,嘴角不自然的向上勾了勾,很是牵强“挺顺利的啊!能有什么困难的”前两句还能趾高气昂的说,下一秒却低下了头,用力把玩着衣角,最后蹙着眉抬起头,声音极低沉的说“叔叔,葛民贤入狱了”。
良久,沉默才被打破,男人笑了笑,然后称赞道“好,做的很好,没让我失望”。
她苦笑,抬头很是单纯的问了句“为什么我仇也报了,可我却没有很爽的感觉呢”。
男人站起来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这么多年,看着忆璠的蜕变,他怎会不知道陶忆璠虽然变了,却只是外表和思想,而真正指引着她的是心——却从未变过。
“不要再提这些事了。说点开心的吧!既然回来了,你也不小了,明瑞那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该准备了”。
忆璠久久不语,对待周明瑞,他有的只是兄妹之情,却实在谈不上男女之意。她愕然,缓缓开口道“叔叔,急什么,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晚两年再说吧”。
没等忆璠把话说完,就有一个穿长衫的人走了过来“陶局长”说着便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句什么。
男人随即便说了句“哦,那我们回去”转身对着忆璠嘱咐道“我有点事,得先走了,待会让张叔再送你回去”。
“嗯”忆璠答应着,男人便携了外套离开。
她又坐了回去,端起水杯,大口的喝着,最后用力一放,立马连桌子也震动起来,枝头的已有蝉叫个不停,聒噪的很。
原来南京巡捕房总局长陶剑霜是陶忆璠的亲叔叔,也就是他父亲的弟弟,这就是陶忆璠不同寻常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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