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执着,何不回头。
漫无目的走着,不知前方可有指引,不知路又在何方。
“缘儿……”若兰夜月放佛看见的,真的就只有一缕游魂,身边的人,身边的物,与她无关。
愣愣的望着脚下,青石板混合着黑灰的泥土,偶有不甘挣扎的杂草一股脑儿奋力顶开一条裂缝,破土而出。
“缘儿……”
风渐起,天色渐暗,是下雨前的征兆。
“小缘儿,我们先回客栈,再想办法,好不?”
素心的嘴一开一合,她却半字没有听进去。她的世界混沌一片。
雨,说来就来,淅淅沥沥落下。
“游萧缘!你醒醒!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总是什么都不说,我们又怎么知道!你公平一点好不好?!不要……一个人承担着,信任我……很难么……”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他的肩头,却无法打动她。
“公平?公平?!公平!”猛地甩开他的手,游萧缘冷笑着,“谁又对她公平?!是游家?皇埔铃兰?还是你们若兰家?!又或是老天爷?!游萧缘,她不过遇见了若兰池月,皇埔铃兰却要她的命?!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十八年!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八年!她的父母兄长没有守住她,他们难到就没有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替她还了!若兰池月为她白头,是他欠她的!可我,不过是救了一个孩子,却要陷入现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我想太太平平的活着,寻着机会回家!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不肯放过我!皇埔铃兰是!你也是!我做了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你!为了你们若兰家,我把自己置于何地!”
“缘儿,跟我回去吧,我们一起回阎王殿。”素心的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都懂。
“回去……因果本就是循环报应,为何她承担了所有的果,却没有人记得因”忽然,游萧缘的面目变得狰狞,直指若兰夜月,“是你!全部是你种下的因,是你和皇埔铃兰的孽缘造就了这一切!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为何皇埔铃兰还活得好好的?为何你,还活着!本就不是一个公平的社会,你却要我给你一个公平?!”双目通红,发丝散乱,她的心,魔障了。
“啪—”重重的一记耳光。
若兰影月和素心都懵了。
若兰夜月不敢置信,手掌发木,他打了她。“缘儿,我……”
“不用解释,我很清醒,希望你也能醒过来。”游萧缘不怒反笑,“只是一场梦而已,谁都不必,当真。”转身,继续朝前走着。
“缘儿,你去哪……”素心追上她。
她该去哪?她该何去何从?
何苦执着,何不回头。
“游府。”
五天后,游萧缘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下,迈进了游府大门。
她要昭告天下,昭告那些希望游萧缘死的人,她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游富贵拼命揉眼睛,老眼昏花越来越严重了吗?
游溪泽表情复杂,袖中藏着若兰影月的飞鸽传书。
萧氏紧紧抱住她,泪流满面。
“小、小姐……你怎么……”
“我怎么又没有死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么,石榴?”
游萧缘微笑的望着她的丫鬟,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