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组在接到张丰德的通知之后,二话不说就说这事他们一定帮忙,杜家村的事情牵扯工作组,这次要是沈安平出事,他们工作组的四个成员也会牵扯其中,甚至他们的家人也会被连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沈安平出事。
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由孙连成和王卓两人赶回惠安牧场处理此事,匆匆赶回总场,等到的是冯磊在分场审讯沈安平的消息,他们这些人就是干这事的,冯磊的打算,他们心里一清二楚的,他们也明白,真要是想要整治一个人,让一个人认罪方法多的事,强按手印,想置沈安平死地的那帮人都能干的出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沈安平。
孙连成当机立断,拿着当初关于陈瑾行安排的批文,当时他们做事谨慎,这些文件都齐全,保存的十分完整,阴沉着脸找到场长,让场长给个说法。怕沈安平支撑不住认罪,立刻带着文件跟着场长去了分场。
冯磊没想到沈安平是块硬骨头,无论如何也不认罪,他们认为总场的人不会为了沈安平大动干戈,又想报仇,就打算慢慢的折磨沈安平,完全没想到总场的人来的如此的快,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见到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胡乱躺在稻草上的的沈安平,孙连成和王卓心里大惊,三天没喝水、没吃饭、没有合过眼的沈安平在看到孙王两人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强撑着给两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没有认罪,看着两人懂他的意思之后,这才合上眼,陷入黑暗中。
“冯副场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沈安平犯了包庇罪,他包庇谁了?你不会说包庇陈瑾行吧,陈瑾行他们已经脱了帽子的,和你我一样,都是好同志,你说沈安平包庇,那您的意思就是我们整个工作组的工作出了问题,监督不到位?让陈瑾行一家落户到杜家村,那可是经过上级领导的指示,难不成你对我们上级领导有意见?”孙连成听到外头冯磊直接给沈安平定罪,出去严厉的说道。
“孙组长,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沈安平和杜家村的那帮人阻挠红卫兵批斗,就是包庇陈瑾行,就是j□j。”冯磊自然不会承认,但是让他放了沈安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口咬定沈安平的罪名。
“冯副场长,捉贼捉赃,你要定罪,总得有证据吧?不能空口为凭吧?”知道沈安平没认罪的孙连成底气十足的说道。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的,这就是沈安平的口供。”说着让杜峰拿着一张纸给他们看。
听到冯磊这么说,孙连成心里一惊,以为是冯磊他们使用暴力让沈安平按得手印,接过那张纸一看,上面都是文字,落款上果然写的是沈安平。
“这不是安平的字,安平的字我认识。”王卓从里头出来,接过口供一看,就找出里面的破绽,十分肯定的说道。
“冯副场长,你弄一份假口供,就定沈安平的罪,这也太过草菅人命了吧。”
“场长,孙组长,这可不是假的,沈安平犯了包庇罪,可是人证物证俱全的,杜峰可是证人。”这次他们彻底打垮沈安平,可是下了大力气,直接让杜峰举报。
“什么人证物证俱全,我看冯副场长你就是乱扣帽子,肆意报复,你儿子冯家宝带人去杜家村的那天,沈安平就在场里上班,说什么杜家村阻挠批斗,我看不见得吧,我怎么听说你儿子他们被打是因为他们先动手打村里的孩子,把杜家村五六岁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的,惹恼了杜家村的村民,这才反抗的。你不敢找杜家村的麻烦,就找上了沈安平,什么包庇、j□j的,根本就和沈安平和杜家村无关,场长,我看冯副场长完全就是信口岐黄、挟私报复,故意诬陷好同志。”孙连成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揭穿冯磊的假面具,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把冯磊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孙组长,冯副场长,您二位各执一词,我也一时难以判断,这样吧,咱们凡事都讲究证据,先把沈安平带回总场,到医务室养伤,在他养病期间,我安排保卫处的人去调查,如果沈安平没有问题,我们立刻放人,孙组长,你看这样如何?”场长说道,完全没有征求冯磊的意见。
“就按照您说的办,不过,我看沈安平身上的伤很重,先找一个大夫给他瞧瞧吧。”孙组长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但是能够让沈安平脱离困境,能够及时医治,还是能接受的。
“行,小郭,你去请一个大夫来。”场长也不想闹出人命来,刚才沈安平身上的伤,他也看过,觉得冯磊不是个东西。
“场长,沈安平”冯磊当然不服气,想说点什么阻止。
“冯场长,凡事讲究证据,孙组长这边既然说着不是沈安平的字,那肯定是有证据的,光单凭你一面之言,一个举报,就这样私自审讯,这不符合场里的制度,咱们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同志,等保卫科的同志调查之后,要是沈安平真的有问题,到时候再处理也不迟。”场长见冯磊不依不饶的,心里就十分的鄙视,冯家宝那个东西,场长早就想收拾了,只是一直没有撞到他手里,在心里骂了一声“活该”,面上不显露出来,心里已经对冯磊警惕,等这件事有结果了,再收拾冯磊也不晚,就让他蹦跶一段日子吧。
由于沈安平涉嫌有罪,场里头不允许家属跟着去分场,张珍珍等人只能在场里等着,平日里沈安平下班都回家,分给他们的宿舍里头,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张珍珍这三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也没睡一个安生觉,郑月秀和张大娘好说歹说,张珍珍终于松口答应回杜家村,留下张明信在这里等消息。
张珍珍这几天担心沈安平,没有注意到场里的冷漠,但是郑月秀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安平没有出事的时候,这些人见到她大娘长大娘短的,现在唯恐和他们有牵连,看见她都绕道走。她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这种事情见多了,也看的看,只是她不欲让女儿再为这些人伤心,早早的劝着回杜家村。
“小沈媳妇,你等等,这里有小沈一封信。”几人刚出了大门,老杨头就在背后喊道。
郑月秀赶紧过去接过信,冲着老杨头道了一声谢,急忙就走,对于这个给他们通风报信的老杨头,他们心里都十分感激,沈安平的事情还没有明了,怕连累到老杨头,他们都不敢和老杨头多说话。
信是沈安平父母寄来的,说他们打算腊月十六的火车来三儿子家过年。
“哎,这可真是赶到一块了。”郑月秀叹了一声。
“珍珍,他二审,你们在家等安平的消息,这离亲家他们到还有三天的功夫,到日子我让明远去接。”张大娘说道。
按理应该是沈安平夫妇去接人,只是这会子出了事,他们两口子没工夫去接,张珍珍到了声谢,就闭口不言,神色颓废。
现在这才刚开始,没有经历过日后的疯狂,郑月秀和张大娘都不知道人心的恐怖,这此弄不好,就会把安平的命搭上,张珍珍实在没有那个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沈安平浑身上下都是伤,好在骨头没事,在分场修养了一天,一行人返回总场,张明信在房间里待不住,几乎全天都在惠安牧场的门口等着。第一时间就看到沈安平,看到沈安平浑身是伤,眼睛愤怒的看向冯磊一行,冲上去就要揍冯磊和杜峰,被孙连成王卓给拦了下来。
“明信,你别冲动,我没事,回去告诉你姐,让她在家好好照顾孩子,等我回来。”沈安平被嘈杂声吵醒,认出是明信,艰难的说道。
“安平哥”明信见沈安平醒了,想靠近,但是冯磊那帮人不让,差点就打起来。
最后沈安平被送到医务室,直接看管起来,不让家属见面,张明信被拦在医务室外面,直到孙连成从医务室出来,把处理情况和沈安平的伤势说清楚,张明信这才喘着粗气,恨恨的瞪着冯磊一眼,这才会杜家村报信。
张明信不敢给张珍珍说实话,只把后续的事情说了一遍,无奈张珍珍根本不相信。
“明信,别骗我了,你告诉我,安平是不是挨打了他伤的重不重?”张珍珍冷静的问道。
“姐,安平哥是被冯磊那帮孙子给打了,但是不严重,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现在安平哥就住在医务室,有专门的医生照顾,不会有事。”张明信心里不确定,但是嘴上却肯定的说道。
“不行,我去看看他。”张珍珍从炕上下来,着急往外走。
“姐,你别去,就是去了你也进不去,场里人不让见家属,场里的保卫科正在查这件事,等到时常查清楚之后,才让见,孙哥让我告诉家里,说他不会让安平哥有事的,姐,你就放心吧,安平哥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张明信急忙拦住。
“这不让见人,安平犯啥事了?凭什么不让见,我这就是找场领导。”张大伯从外头进来啊,着急的问道。
“爹、爹”
张大伯是个硬汉子,从家里拿出猎枪,就往惠安牧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