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吧,网球怎么可能造成这种伤害,年轻人你真会说笑。”
随着几位少年一起到了附近的医院,长相和蔼的医生大叔,就是那个在青学对上不动峰时只露过一次脸的一个慈祥可爱的大叔,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替我做检查,我沉默着乖乖坐好,对大叔的话不做任何表示,坚持要跟进来了解情况的几名少年也是不发一言在身后候着,只是表情都说不上太好,尤其是凤长太郎那孩子。
这时候不说话才是准确的。
话说,真难为迹部大爷也肯陪着来了。
检查一番后,大叔说,他这里只能检查骨头的情况,具体的还得拍片,于是顺便处理了手肘和膝盖的小伤口后让我们直接转移阵地,没法,我也只能顶着他人或好奇或惊艳或艳羡的各种目光,带着这一票美少年在医院里走来走去。
脑科在另一层楼,一路上,除了比较好动的向日岳人会偶尔跟我说话外其他人都安静着,别的两人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凤长太郎这孩子还在愧疚这一点我是非常之肯定的。
哦,顺便说一下,这家医院不是传说中住着立海女神的金井森综合医院,所以不用脑补某些剧情啦,谢谢。
“是轻微脑震荡,虽然没有脑震荡那么严重,不过还是建议要多休息一下比较好,毕竟稍不注意的话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哦还有,记得等下还要去输液室输液。”对面戴着眼镜的医生哥哥用很中肯的语气说着,明明一切很正常,我却感到后脑勺麻麻的,有种背后灵的诡异感。
回头一看,果然见某个善良乖宝宝用一种“我有罪”的眼神看着我。
孩子求你别这样。
气氛不太好,向日岳人破天荒地严肃这一张小脸,另外两人依旧看不出什么,诊室里安静得不像话。
真是的,小孩子装什么深沉。
受害者可是我啊。
“要不这样吧,你可以先住院观察几天……”
这个提议几乎是立刻被我否决了。开什么玩笑,住院,还几天?虽然医药费不用我出我很高兴这点是真的,不过这样一来我的那几份工作就泡汤了有木有!天知道东京工作多难找么喂!还有,宗次爸爸肯定又会担心的。他平时就忙得够呛,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能不能不住院?”我几乎是反射性地说出口。
只是我这话一出立即遭到后面几位少年针刺一般的注视,我莫名地一阵心虚下意识就改了口,“呃,我是说,没住院那么严重吧?”
医生哥哥想了想,说:“如果不想住院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太劳累,就是多想也不行。其实一般情况下至少应卧床安静修养一至两周,而且注意减少脑力劳动。”
这么严重啊。我顿了顿,又问:“那如果没做到你说的,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这点请放心,一般来说只要在恢复期间保证睡眠充足。另外,如果还觉得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及时到医院复诊。”最后嘱咐了几句,医生就让我跟着温柔的护士姐姐去了输液室,几位少年毫无怨言地跟上。
输液需要好几个小时,其中枯燥不用说,向日岳人又是那种静不下来的性子,我担心他熬不来,期间我也曾几次提出让他们先行离开,不过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这时我若再提就是矫情了,也只好接受了他们别样的温柔。
不过,为毛会有一种后宫文的即视感。
待搞定完一切,拿着医生开的药从医院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婉言谢绝了几人送我回家的好意,我决定一个人慢慢走着回去。反正路又不远,待会儿还要去超市买食材呢,让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陪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只是走之前其他人都有乖乖跟我说再见或者叮嘱几句或者干脆倨傲地丢了一个眼神,然而一向待人尤其是女士温和有礼的忍足侑士貌似把我无视了。
我没惹到他吧?
错觉么?
华灯初上,走在入夜的街头,凉凉的晚风吹得脑子清醒了不少,好似全身的神经都得到了舒缓,想想被几个美少年死命盯着释放各种气息是什么感受吧。好在宗次爸爸一向回得晚,不然我还真没办法找到借口应付他的追问。回到小区附近的超市,随意买了一些被挑剩的菜类和肉留着明天早上做便当。一般这时候我都已经吃完晚饭坐在家里看电视了……
糟糕!
工作。
忘记给报社打电话了。
这下完蛋了。
现在已经这么迟了,希望还有挽救的余地。
我懊恼地一拍脑门,顾不上买其他东西匆匆结账赶回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
“啊,是成田先生么?”
“嗯,是的,我这里有些事短时间内没办法上班。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对不起!”
“是、是么,原来我爸爸已经……好的,非常感谢您。”
我放下电话,心里有些疑惑,报社的成田先生告诉我,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宗次爸爸已经帮我请了假,成田先生还很温和地告诉我,在我完全好之前可以不用去报社,而且薪酬照拿,让我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可是我根本没有告诉过知情人之外的任何人我受伤的事,一直待在公司的宗次爸爸不可能知道我受伤,又怎么会帮我向报社请假?
而且,成田先生说话的语气很轻巧很奇怪,虽然原本也是个不错的一位先生,但我从不认为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
我敲敲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掉了。
奇怪。
我忘记了什么?
不行,不能再想了。
医生的嘱言还在耳边回绕,我只能放弃思考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餐。
哦,医生还说要吃些清淡暖胃的食物,就煮些粥好了。
因为睡得不是很好,第二天起得有些早,头还是不大舒服,不过应该不碍事,我仔细看了一下,除了额角有些青紫外并没有其他状况,也放心下来。宗次爸爸昨晚又没回来,玄关处的拖鞋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又在公司那边过夜了么?
简单准备了早餐和便当,我早早出了门。由于今日比往日还要早,待我到冰帝之时还没有多少人来,就是一向有早训活动的网球部,也只有那么零星的几个人在,或是做清洁,或是搬动用具。
网球场的围栏之外,我拎着书包和便当,对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迷茫。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明明与教学完全两个方向,人却鬼使神差站在了这里。
“苍井同学?”
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却带着一丝迟疑的意味。反射回身就瞧见凤长太郎站就在几米开外,对着我的方向发愣,手边还拿着扫帚。
“凤君?”一看到他我就回想起昨天挨得那一球,太阳穴突突开始抽痛。
真是不怎么好的回忆。
该庆幸没有肿起来么?
想象太阳穴附近发肿的情形……
或许是我表情太纠结,他也顾不上发呆蹭蹭蹭地匆匆跑过来,一脸的慌张,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放了:“苍井同学你没事吧,别吓我啊?是不是头又痛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说着他就准备来个公主抱。
开玩笑,真让你抱是会死人的。
“没事没事没事!”我赶紧推开他后退三步,为了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还特意转移了话题,“那个,凤君很早啊。”虽然,这个话题确实有些不尽人意。
对面的少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苍井同学很温柔呢。”说完还一脸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视线稍微往旁边偏移了一下。
如果仔细看或许还能看到他微红的耳根。
……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夸温柔,空桑我该高兴么?
视线转移到他手上的扫帚,“你这是,准备打扫么?”好吧,空桑我转移话题的技术确实有待提高。
“嗯。”他点头应着,傻傻笑着,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
不对,这氛围,好像有点奇怪。
这期间,来网球部的人渐渐多了,周围也开始路过去往各个社团的学生。看到我们两个啥都不做就杵在这儿,貌似他们都对我们这个组合产生了好奇心。
简单说,就是某种形式上,我们被围观了。
然后,我不经意瞄见周围的人一脸的或揶揄或暧昧,瞬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樱花树下——虽然樱花已经没了,羞涩【大雾】的少男少女。
尼玛,咱俩现在这个模式,不就是校园漫画经常发生的告白场面么喂!
显然凤长太郎也发觉了,他歉意地对我笑笑,说:“苍井同学还是先回教室吧,我还有社团活动,就不陪你了。”
现今情况不适合再继续说话,而且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话好说的了,我也只好跟他说再见,只是转身才走开还没几步,敏锐觉察到某种视线的注视,疑惑回头,结果正好就瞧见忍足侑士那厮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我离开的方向看。
后背一凉,鸡皮疙瘩瞬起——
我还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