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莫斯,一路来到了英王府里的一台楼阁。正是从云意别院墙头处看到的白色楼阁。
莫斯带我走进了楼阁第一层的大殿,里面很是宽敞明亮。
“这里便是陛下曾经住过的地方?”我故作好奇的随口问道:“还这是敞亮呢。”
“陛下入宫前就是在这里居住的,时常会在这里宴请一些当世的青年才俊的。”莫斯简单介绍了一下,而后带我来到二楼的木阶处,低声道:“娘娘,这里便是去往楼上的木阶,紫玉姑娘正在上面歇息。”
我望着窄窄的木阶,不禁觉得有些荒唐,明明大殿那么宽敞,结果上楼的木阶设计的这般狭窄,只能一个人行走,再多一人并排行走,就已经很是勉强了。
“娘娘,让翠芸在前面,我在后面,我们一前一后可以保护你。”杜若在一旁分析着。
我不禁好笑道:“你们当本宫是纸糊的不成?”
我一把推开杜若和翠芸,甚至把,向导莫斯也甩在身后,提着裙摆,便迈步走上木阶。
木阶虽然看着狭窄,但走起来并不费劲,很快我便来到了二楼。只是出乎我的预料,二楼里面不同于一楼的通敞,做了很多间隔,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去开那一扇门。
正在疑惑不解时,莫斯从下面走了上来,只是探了个头,低声提醒了一句。
“右边的菱花格子门。”
说完,便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我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些门中,只有右边的木格子是菱花型拼凑的木盒子门,其余虽然也是镂空贴了纸,但都是煎蛋器的木格子,并无花型。
我不禁心中埋怨,“弄得差别这么小,真不怕哪天不注意找错门吗?弄得这么相似,祁彦过得还真是矫情。”
我缓步来到右边的菱花木格子门前,轻声唤了一声“紫玉”,里面并无人回应。没有“请进”,自然也没有“走开”。
我权当屋子里的人默许了我的到来,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此刻紫玉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对着镜子发愣。
“我一直以为自己理解娘娘,即便自己或许会是那颗最好的鱼饵,我也相信娘娘回顾及曾经种种,不会轻易行动。”
紫玉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并无怨恨,只有一丝不解和失望。
“哪怕行动之前,会给我一种提醒也好,可惜娘娘没有。在娘娘眼里,是不是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紫玉目光集中在我的腹部,露出一丝可笑的表情。
“包括娘娘腹中的是真是假的孩子?”
我缓步向前,见紫玉并无拒绝和不悦之处,便开口道:“紫玉,本宫只所以没有提醒,是一种自私,因为本宫想知道,在你出现危急时,到底祁彦会不会及时出手,事实证明,他是关心你的。”
“那又如何,我早已言明,冤情未平反,一切都是虚妄。”
我靠近她身边,却又踱步来到一扇假门前,透过镂空的木格子门扇,缓缓道出自己的打算。
“紫玉,本宫之所以这般,也正是希望尽快帮你平反之前的冤案。”
紫玉一愣,好笑着反问道:“为了我?娘娘倒是说说,如何帮紫玉平反紫家冤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一味依赖一个承诺,你觉得多久可以雪冤?一年?还是十年?而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见紫玉沉默,我便继续说道:“如今皇帝陛下尚算对你钟情,可以有此耐心和你周旋,但宫里那么多妃子,你有信心日子久了以后,皇帝陛下还会有这个耐心吗?”
“与其一味等待,不如主动出击的好。”我来到紫玉近前,建议道:“何况有本宫在,你我二人一同努力,雪冤之事还不是指日可待。”
“娘娘,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紫玉冲我微笑道:“他可是你的夫君?”
“但他也是裴夫人的夫君,也是齐容华、宋美人、舒美人的夫君,本宫若是在意,恐怕早就酸成一个坛子醋了。”
我自嘲式的打趣儿,倒是缓解了紫玉之前的那点幽怨。
“不过娘娘,这么一闹,您觉得我还可以入宫吗?”
“你是担心太后吗?”我反问道:“本宫若是和你说,你入宫的事,一定会成,你信不信?”
紫玉一脸狐疑看着我,随即思索了一下,试探着推测道:“难道是平王妃?”
“唉,不过宫进了是进了,但宫里的路,恐怕要难走一些。”我在一旁叹息着,“本宫会尽量帮你的,也希望紫玉姑娘可以相信本宫。”
紫玉不禁一脸哀怨的望着我,苦笑道:“看来骑虎难下也得下了。”紫玉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才对我行了一礼,恰似打趣儿般嗔怪我道:“托娘娘的福,紫玉和后宫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哈哈,你和本宫的战线,也算结下了呀。”
紫玉看了看我的脸色,又看了看我的腹部,不由得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紫玉怎么觉得,娘娘是真的有孕了呢?”
我拉着她的手,故作神秘的回应道:“本宫也以为自己有孕在身。”
从楼上下来,第一眼便看到了皇帝祁彦焦急的面孔。此刻国师苏坤也出现在了皇帝祁彦身边,见我下楼,便带着自己的学生莫斯上来行礼迎接。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辛苦。”
杜若和翠芸上前将我搀扶稳,两个人的紧张模样,加上国师苏坤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皇帝祁彦,目前我可是有孕之人。
祁彦略有些尴尬的凑了上来,“皇后,辛苦了。”虽然祁彦在问候我,但目光却还是瞟向了楼上一眼。
我权当自己没有看到,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为陛下分忧,自然是臣妾的责任,只是事已至此,下一步就看陛下的了,最好尽快接紫玉入宫为上。”
“紫玉同意了!?”祁彦欢喜的模样,是我第一次所见到的。想起当日抱着我的种种温存,着实的有一些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