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煞三兄弟离开黑风山后,便决定即刻北上,要再次联手塞外双鹰以便尽快报仇雪恨。
黑风煞弟兄三人也没来得及带上盘缠和兵丁,缺少了以往的那种耀武扬威,各个心情沉闷、郁郁寡欢,一路上也没有多少言语可讲,只恨不得赶快就到了塞北大漠……
不一日,弟兄三人来到了塞外之地,又置身于那尘土黄沙之中。此时虽已是惊蛰节气,离清明节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塞北的气候依旧是冷风瑟瑟、寒气逼人。
黑风三煞来过一次,虽算不得轻车熟路,也不会费太大的周折,很快就找到了双鹰,双方见面免不了一阵客套。寒暄过后,那屠彪就说明了此次来塞北的本意,就是要请双鹰再次南下中原,杀尼姑、灭道人、除掉楚穹飞。
墨啸闻听屠彪的话,眯着眼睛,暂时没有表态。那黄松鹏却因为听到屠彪要对尼姑们痛下杀手而心生愤恨。黄松鹏想到与他一师同门的洛金花就是尼姑,因此便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对三煞不屑的神情。
屠彪见墨啸不表态,黄松鹏又似有轻蔑之意,心中不快,可又不好发作,只好静等着墨啸开口。
墨啸心里想着主意,依旧是不动声色,这便让朱霸动了怒。那朱霸高声叫道:“行也不行,你倒是说个痛快!”
黄松鹏闻声,满脸怒气,对朱霸高声叫道:“休得无礼!”
朱霸望了黄松鹏一眼,厉声高叫:“我便无理了,你又怎样!难道你还想吃了我不成!”
黄松鹏闻言大怒,一指朱霸喝道:“无用的蠢材,竟敢到这里撒野!走!到外面宽阔之地我再教训你!”
朱霸闻言早已经按捺不住,吼一声:“走!”声音未落,已经倒拖着浑铁棍跨出屋门。
黄松鹏顺手抄过熟铁禅杖,手中一晃,哗啦啦一声响亮,随后跟出屋去。
这边,墨啸眯着眼睛想了想,他知道自己的师弟黄松鹏虽外形粗鲁,但粗中有细,功力深厚,具有万夫不当之勇,觉得那朱霸一定不是黄松鹏的对手,心里盘算着,想借此向屠彪三人展示一下自己一方的实力,一旦将朱霸打败,也好让那三煞兄弟心悦诚服。因此,故意提高了嗓门对外面说:“二位兄弟,切磋武艺是练武人的偏好,既然互不嫌弃,交流一下也未尝不可!只是,点到为止才好……”说罢,装作对外面的争斗毫不介意的样子,与屠彪谈笑风生。
那屠彪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也认为自己的师弟久经沙场,功力绝非那黄松鹏之下,于是,便盼望着朱霸能战胜黄松鹏,也好杀一杀墨啸、黄松鹏弟兄二人的威风。于是,也就面不带色地与那墨啸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地巧妙周旋。
屋外,两个莽撞的大块头不由分说就交起手来。两件重量超常的兵器上下翻飞,左突右挡,你来我往地拼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也难分高下。二人越打越急,越斗越勇,兵器不时碰在一起,发出震耳的响声。
墨啸用心向外观望,见黄松鹏怒目圆睁,打得正欢,知道他不会吃亏,便放心一笑,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屠彪。
屠彪也始终注意着屋外的动静,他见朱霸越战越勇,心里也有了底气,仰面看着屋顶,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此时,外面的兵器声由近向远。墨啸和屠彪、沙振都不约而同站起身,见黄松鹏和朱霸已经打到院外,便跟了出去。
朱霸与黄松鹏依然是不分高下,你进我退,互不相让。此时,已经有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围观议论,不停地为双方的身手叫好喝彩。这朱霸和黄松鹏原本都是不服输的主儿,见人们围观呼叫,更是互不相让,都想将对方制服,也好扬眉吐气。
二人越打越急,越急越狠,于是也就都使出了凶险的杀招!只见朱霸卖一破绽,一棍抡在地上,抽棍就走。黄松鹏也没多想一纵身就追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朱霸猛地停下脚,一侧身举起铁棍,一棍抡下来,带着风声,砸向黄松鹏的面门。黄松鹏急忙架禅杖去迎,只听一声巨响,顿时黄松鹏只觉得手中的禅杖好似陡然增加了几千斤的份量!黄松鹏咬牙硬撑住双臂,只觉得双臂瞬间便麻酥酥的,有些不听使唤。
黄松鹏心想:不好!他知道,自己的双臂受到了强大的冲击,一时不太灵敏,担心那朱霸再向他攻来,自己难以应对!赶紧向后一闪身,定睛去看那朱霸。只见朱霸肩背佝偻,双臂下垂,两手空空,手中的铁棍早已脱手飞出去足有三丈开外!
周围的人一片惊呼!
此时,朱霸已经是面色发青,两眼发直,站在原地心里一阵突突突地乱跳。
其实,若在平时,那黄松鹏和朱霸就是再战上百十个回合,也恐怕是难分伯仲!自古以来,凡是锤棍之将,都是勇猛过人、力大无穷,具有万夫莫挡之勇。那朱霸就更不例外。可今日不同,那朱霸近日来连吃几场败仗,一方面搓了锐气,再者是曾经被楚穹飞以石子当暗器打中哑门穴,督脉受创,经络受阻、气运不畅,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一般的打打斗斗,不运用强大的内力时,却也还看不出端倪,可偏巧这黄松鹏也是天生的蛮力,这铁棍与禅杖相碰撞,双方的合力至少也有几千斤!那可就一时难以吃得消了!朱霸只觉得胸口里闷得发慌,眼前发黑,两腿不住地颤抖。
黄松鹏已经是胜券在握,他缓了一口气,向前跨出两步,双手握着禅杖,向朱霸铲来。朱霸想躲也没有能力,于是便闭上了眼睛。
在场的人都发出一阵惊呼!
黄松鹏的禅杖,直取朱霸的面门,只要挨上,那朱霸便一命呜呼!只见黄松鹏突然一拧腰身,前手的手腕一翻,那禅杖便改变了运行的方向,对着朱霸身边的一棵大松树铲去。黄松鹏虽然没有使出十足力气,却也听到咔的一声响,那大铁禅杖的一头便插在那棵大松树上。黄松鹏也不将禅杖从大树上拔下,撒开禅杖,双手拍打了几下,看着朱霸。
周围又是一片喝彩声!
墨啸满面春风、洋洋得意;屠彪却是一脸的沮丧、愤愤不已。
黄松鹏面向屠彪,抱拳说道:“失礼了……”正说着,那朱霸已经运了一下气,双手抓住大树上的禅杖,一较劲拧下,攥在手中,向黄松鹏身上狠狠戳去!黄松鹏心中大怒,一侧身闪过,就势举起手臂就要向朱霸身上拍过去。黄松鹏掌力无穷,单手能将石碑击碎,这一掌要是打在朱霸身上,那朱霸便是金刚之身,也难免筋断骨折,性命难保!就在这时,只听墨啸一声断喝:“兄弟,住手!”
黄松鹏闻声停下手,单手高举着,一侧身,那朱霸一铲使空,脚下一时停不住,向前跑了好几歩才站定,一脸的茫然。
黄松鹏脸上带着怒气,将举在空中的手对着身边的一棵大树挥去,只一掌便将那大树杯口粗的树杈斜着劈断!周围的人止不住一片惊叫!
黄松鹏一脸得意之色看了看墨啸。墨啸几步跑到黄松鹏面前,先拉住黄松鹏的手说:“兄弟!你就该如此手下留情!切磋武艺,万万不可伤人,不可伤人!”然后又拽过朱霸的胳膊,却看着屠彪说:“说好的点到而已、点到而已,他弟兄二人怎就这样发起狠来!”说着一阵奸笑。
屠彪心理明镜一般,他知道不仅自己的兄弟朱霸输给了墨啸的兄弟黄松鹏而颜面尽失,同时,自己在那墨啸面前,也栽了一个大跟头。故此一脸的无奈,看着墨啸应声说道:“是呀、是呀……怎就这样发起狠来……”其实他已经是咬牙切齿,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沙振见此情景,急忙打断屠彪的话,说:“我当是二哥鲁莽,如此看来黄兄也是直率之人,这便也好,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既然今日二位哥哥交了手,那便也是缘分,日后一定就是过命的朋友!天意、天意呀!”
墨啸见时机已经成熟,仰天大笑说:“既如此,那就都留下多住几日,也不枉老天赐我们这个机缘!”
于是几人各怀着自己的心思重又回到屋里,吩咐手下人设摆宴席,那墨啸要为屠彪弟兄三人接风洗尘。
不大一会儿酒宴摆下,双鹰和三煞共五人分宾主坐下,墨啸站起,邀请几人举杯。三煞弟兄几日来也没正式吃过几顿饱饭,见满桌的牛羊肉热气腾腾,一时忍不住辘辘的饥肠,尤其是屠彪和朱霸二人也顾不得斯文,大口酒、大口肉地一直吃了个汗流浃背。
酒过三巡,沙振思前想后,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便叫道:“今日我们难得相聚,何不结为生死弟兄!”说话间,便先站了起来。几人见状皆不反对,分别看着屠彪和墨啸
屠彪和墨啸互对了一下眼神,双方意会,哈哈大笑,不由得同时举起了酒杯表示赞成。
于是,重新设摆宴席,五人行八拜之交,互报生辰,按年龄排序,结为异姓兄弟。
若按真实年龄,那屠彪应大于墨啸两个月,可是,当屠彪说出年龄之后,墨啸却眼珠一转,将自己的年龄往大处多说了一年,因此也就排在了老大的位置。这其间的伎俩,三煞弟兄浑然不知,只有黄松鹏面带惊异看了看墨啸。墨啸使了一个眼色,那黄松鹏即刻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至此墨啸弟兄二人与屠彪弟兄三人便结为兄弟,那墨啸抢占了老大的位置,屠彪便续在了墨啸之后,排行老二。再往下便是:老三黄松鹏、老四朱霸,沙振年龄最小依旧排在末尾。此五人排行之后,又将“塞外双鹰”和“黑风三煞”的绰号混编在一起,改称为“鹰煞五杰”。
鹰煞五杰结拜后,弟兄五人便都成了自家人,双方便不再明争暗斗,剑拔弩张。于是开怀畅饮,猜拳行乐。一时间好不热闹!